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傾斜而下。
原始森林之中,離愿抬頭看著天空,那里是“他”粉身碎骨的地方。
要不是提前使用分身和分神之法,他估計真的被魏明徽一掌擊碎了。
此時此刻,離愿還心有余悸,玄境后期的一掌竟然如此可怕。
魏明徽并不是不可戰(zhàn)勝,只是風險太大,沒有必要冒險。
報仇之路,還在繼續(xù)。
既然首惡魏明徽暫時殺不掉,那就先殺執(zhí)行者吧。
離愿沒有放棄,他蹲守在峽谷之外,靜靜的等候。
他把自身所有的氣息都收斂起來,他仿佛化身為一尊雕像隱藏在樹林之中,除非玄境后期強者親身路過,否則,絕對難以發(fā)現(xiàn)他的藏身之處。
一日,兩日,三日......
七日過去了,錢非非還沒有從峽谷之中出來。
離愿都有些動搖了,錢非非是否已從峽谷另外一面離開?
十五天過去了,離愿依舊安靜的等在峽谷外面,一動不動,此時的他,心中反而寧靜下來。
一個月后,暴風雨再次降臨了。
峽谷外,一道身影閃動,錢非非飛身而出。
他要去傳遞一個消息。
穿過原始森林,錢非非一路疾馳,趕往大乾軍營。
驀然,前方道路上,一位僧人攔住了去路。
“你還沒死?”
錢非非驚愕出聲,他可是親眼看見“無鳴”喪身在公子魏明徽手中,此時突然出現(xiàn),莫非是詐尸不成。
“就算沒死又如何?手下敗將,我這就送你上路?!?p> 錢非非驚愕之后猛然出手,一道三丈的劍氣橫掃而出,覆蓋了離愿的所有退路。
離愿平靜的邁步,迎著錢非非的劍氣走去,那道殺氣十足的劍氣掃過離愿的身體,卻沒有對離愿造成絲毫傷害。
“這怎么可能?”
錢非非目瞪口呆,他這一劍蘊含了他天感修為的全力一擊,就算玄境強者也不能用身體硬接而不受傷。
莫非,他真的是“鬼”?
就在錢非非驚愕的瞬間,離愿已經走到錢非非的身前,一掌拍下。
錢非非醒悟過來,全力躲避,然而,他快不過離愿。
一掌正中天靈蓋。
“你不是......”
錢非非跪倒在離愿面前,最終不甘心的閉上了雙眼。
“多么美妙的氣息?。∵@個世界果然有些不同?!?p> 離愿看著從錢非非尸體上散發(fā)出來的不甘氣息,愣了好久,這個世界沒有鬼魂,人死之后,會有少量的氣息留存于世,過不了多久就會慢慢的消散。
有些強者會留下執(zhí)念,更強者會有魂魄,但如果不及時轉世重修,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這個世界不存在鬼魂。
這與離愿那遙遠的夢中世界完全不同。
“果然是個被遺棄的世界嗎?”
離愿明白了許多,轉身離去。
在他身后,錢非非的尸體逐漸消失,最終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無鳴的仇已報,離愿露出真實面目,朝天秦境內趕去。
在經過一處山澗之時,離愿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目所及,漫山遍野,全是尸體,尸體之上,蚊蟲肆掠,觸目驚心。
這是一處戰(zhàn)場,天秦和大乾爆發(fā)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雙方勢均力敵,留下了無數(shù)的尸體。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地獄,但此時的場景,與地獄差不了多少。
離愿沉默著走過尸山血海,呼吸著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他的心情慢慢的恢復正常。
就在剛才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沖動,他想毀滅一切,讓一切重新來過。
而且,他也有一種預感,只要他想,這個世界就會因此而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都會成空,萬物都會消失,一切都將回歸原始。
這種沖動來得太過突然,好似在某個地方,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想讓他那么做,雖然他最終壓制住了,卻驚得他一身冷汗。
快步前行,前方又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斗。
三人圍攻一人,這是一場天感高手之間的戰(zhàn)斗,對此時的離愿而言沒有什么吸引力,他正想離開,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于是又停了下來。
“司偉良,你這個兩面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三人出手狠辣,攻擊中間一人。
司偉良暗暗叫苦,他被弄文墨追殺進大乾,這些日子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取到了一些機密消息,還沒送出去就被仇人圍攻,看來公主交代的任務是完不成了。
“砰!”
分神之際,司偉良被一掌拍中胸膛,撞斷一根巨木之后,摔倒在離愿腳下。
司偉良一口鮮血噴出之后,連忙爬了起來,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臉笑容,別有深意的離愿。
離愿沒有見過司偉良,不過,他在春風路搶奪厭之器的時候聽過司偉良的大名,知道這人雖然是天秦人,不過是個叛徒,而且人品拙劣。
在這兩國交戰(zhàn)的邊境之處,天秦人之間理應相互幫助,但是,對于這種拿女子作為修煉資源的人渣,離愿并不想救,而且還樂意看到他被人圍殺。
“離寨主,救命??!”
司偉良也沒有親眼見過離愿,但是,身為細作,他自然見過離愿的畫像,也知道眼前這位在天秦的地位。
離愿雖然是山賊,但沒有人敢忽視他,不僅僅是因為他與天秦公主的關系,更是因為他是一位玄境強者,可以與公孫爾辰一戰(zhàn)的大人物。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離愿趕緊后退,裝作不知道司偉良此人。
早知道就不經過這里了,倒霉。
離愿正想著如何脫身,忽然,司偉良猛然說道:“救我,事關公主安危!”
離愿一愣,還沒明白司偉良是什么意思,就聽到對面的三人中,有一人說道:“他是天秦人,殺了他?!?p> 劍氣縱橫,刀氣橫天,還有一支綠箭劃破虛空,朝離愿攻擊而來。毫不遲疑,不容離愿分辨。
“只要是天秦人,你們都要殺嗎?”
離愿揮手,帶著司偉良避開了三道攻擊。
“天秦人罪不可赦,殺!”
對面三人沒有廢話,飛身殺了過來。
離愿臉色陰沉,手臂一抬,半截如意棒在手,朝著虛空敲了三下。
詭異而恐怖的事情出現(xiàn)了,飛身而來,還在中途的三人猛然一頓,一臉不敢置信的從空中掉了下來,還沒觸地,就粉身碎骨,化作粉塵消散了。
一旁的司偉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心中驚恐萬分,他并不是沒有見過玄境強者出手,但似離愿這般隨意而恐怖的,他沒有見過。
三位與自己一樣的高手就這樣死了,豈不是說,自己的命在離愿手中,也不過是他捏捏手指頭的事?
“參見離寨主!”
司偉良不顧傷勢,急忙跪下行大禮參見,額頭的汗水正滾滾而下,就算在之前,他被三人圍攻之時,他也沒有這么驚懼過。
“司偉良是吧,我不喜歡你的人品?!彪x愿毫不避諱。
“是,是!”
司偉良連連點頭,不敢辯駁半句。
“剛才你說事關公主安危,你說具體一點?!彪x愿道。
“魏明徽接到消息說公主要來前線,所以他指定了一個‘殺舞’計劃?!?p> 離愿沒有說話,司偉良不敢起來,一直跪在地上。
“她來這里做什么?這里這么危險。”
對長孫舞天的行動,離愿有些不滿。
司偉良臉色不自然,不敢接話。
“還有嗎?”離愿問道。
司偉良一臉疑惑的看著離愿。
“具體什么計劃?”離愿厲聲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司偉良有些委屈。
“那你說說,你這個消息有什么價值?是個人知道長孫舞天要來前線,肯定會針對她?。 彪x愿非常不滿。
“晚輩愚鈍,辦事不利?!彼緜チ嫉拖铝祟^。
“行了,你起來吧。這個消息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讓我知道她要來。”
離愿轉身走了,司偉良這個人,離愿一眼都不想多看。
“對了,要是以后讓我知道你拿女人練功,我就讓你變太監(jiān),然后與惡狗關在一起,直到老死?!?p> 離愿雖然離去了,但是風中傳來的聲音卻讓司偉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太惡毒了??!
司偉良背心直冒冷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瞎搞了,老老實實的修煉。
雖然慢點,但好歹還能維持男人的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