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該明白的
葉傾歌神色淡淡的看向眼前自降身份向她問候的女子,嘴角輕勾,“有勞二小姐掛心了,我身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p> 聞言,唐戈安也放松下來,唇間的笑容更甚,“那便好?!?p> 周圍傳來一陣陣低低的怯語,耳尖的葉傾歌大概聽到了一些,無非也就是夸贊唐戈安為人溫柔體貼,寬容大度,一度將唐戈安吹捧得快上天了。
“嗯?這兩位是?”唐戈安頗有疑惑的看向葉傾歌身后兩人。
“是我的妹……”
葉傾煙突然上前一步,打斷了葉傾歌,朝著唐戈安便行禮,
“我是葉傾煙,見過二小姐!”
唐戈安看向葉傾煙,眼里的鄙棄一閃而過,嘴角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嗯?!?p> 葉傾歌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那位是我妹妹,葉傾雨。過來見過二小姐?!?p> 葉傾雨聽言,乖巧的上前一步行了禮,便又退到了葉傾歌身后。
“葉小姐的兩個妹妹長得可真漂亮!”唐戈安看向葉傾歌眼里有著一抹戲謔之色,神色若有若無的睥向她隱藏在白色面巾之下的紅斑。
像是沒注意一般,葉傾歌聲音平緩的道:“二小姐說笑了?!?p> 原本等著葉傾歌下文的唐戈安一愣,沒有意想中的稱贊,神色一滯,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正當唐戈安郁悶時,葉傾歌的身旁傳來奉迎之聲,
“二小姐長得才是花容月貌,當真不愧的京城三美之一。我們再美,在二小姐面前也是羞愧得抬不起頭的?!?p> 循著聲望去,不過是一個庶出的低賤人罷了。唐戈安神色里的嫌惡一覽無余,卻還是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而笑到,“傾煙妹妹可別這么說,姐姐和夏沫姐姐才當之無愧的?!?p> 葉傾歌在一旁聽著兩人的互相吹捧,推辭,有人替她招呼表里不一的唐戈安,她自然樂的高興,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待葉傾煙再說什么,看向已經(jīng)由遠及近的太監(jiān)嬤嬤,唐戈安便再次開了口,“我先去我父親那邊了,葉小姐再會?!?p> “二小姐慢走?!比~傾歌微微彎了彎腿,送走了唐戈安。
側(cè)身看向葉傾煙,低聲,“你今日最好別惹什么幺蛾子,不然就不要怪我這個大姐?!?p> 葉傾煙睜大眼看向葉傾歌,含著怒火,“你憑……”
“肅靜!”一道更大的聲音打斷了她。
緊接著便又接著傳來,“宴會馬上就開始,還望各位大人以及夫人小姐跟著奴婢們,以免走錯了路。”
眾人也沒什么意見,自覺的站到符合自己的身份的位置,等著公公嬤嬤帶路。
唐文殷和老侯爺比你并排走在前面,兩人應(yīng)當相處也挺和諧,似在說著什么。
走在他們后面的是兩位氣質(zhì)各不相同的男子,葉傾歌不識,一位應(yīng)當是文職,一位應(yīng)當是武將。他們身后應(yīng)當是他們的家人,一堆人,很和諧,低聲說說笑笑,葉傾歌也不認識。
他們后面的葉傾歌更不識,是一位年紀稍大的老人,發(fā)已經(jīng)幾乎白了一半,就連下垂小胡子也白了。很慈祥,莫名讓人覺得很可愛。他身旁跟著的應(yīng)當是他兒子,想扶著老爺爺卻被老爺爺揮手打開了,只得無奈的跟在他身旁。他們的身后跟著一位年紀稍小的女子,一襲紅衣在人群很是顯眼,跟在他們身后的她也不規(guī)矩,走著路也左看看右看看,很有活力。
他們的后面還跟了一家人。至此,才到葉府。
葉傾歌帶著身后的兩人規(guī)矩的跟在葉朝身后,而她身旁則是葉青。
“大姐,你今日比之前的裝扮得體了不少!”葉青的聲音從旁不重不低的傳來。
“哦?我以前的裝扮這么入不得你眼?”葉傾歌眉眼彎彎,笑著側(cè)臉看向葉青。
聞言的葉青愣了一下,不知如何言語,不再看葉傾歌,只得規(guī)矩的跟在葉朝身后。
“你不恨我母親嗎?”不一會兒,葉青的聲音又傳來。
“在宮里說話做事得事事小心,父親沒教過你?”葉傾歌只是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路,沒在看葉青。
“我不想問你為何這般問我,但你作為將來葉府的接手人,我不希望你下次再這般隨意的說話?!?p> 葉傾歌不想去管葉青究竟是不是為了試探她,她不想讓葉朝的苦心就此付諸東流,免不了勸誡一番。
葉青似明白了什么,微微低頭,似在認真走路,又似在思索什么。
走了許久,饒過了幾道拐,路過了幾個小花園,又走過幾條大道,嬤嬤這才停了下來,側(cè)身,“這就到了,各位請里面走?!?p> 嬤嬤手指的地方是一個比較大的花園,前方的牌匾上提著雅菊園。
待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花園里擺放著已經(jīng)開放的各種菊花,嫩黃,淺綠,潔白,粉紅……墨牡丹,白牡丹,綠牡丹,玉翎管,羞女,仙靈芝,天鵝舞……所有的眼色并不是簡單的混雜在一起,而是很具苦心的在每個桌子座位讓擺上一種菊花,不同的桌子上不同的花色,不同的種類。
而在桌子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臺子,周圍又圍繞著各種菊花,外圍有是一圈水,波光嶙峋中一朵朵菊花含苞待放,美麗,驚艷。
而所有桌子的前方,他們的正前方,幾個臺階之上,又放著兩張桌子,一桌上一盆綠水秋波,紅色與金黃色交映成輝,大瓣大瓣的花葉毫不畏懼的舒展著,張揚高貴。另一桌上放著一盆萬壽菊,應(yīng)當是太后的位子了。
走進這里,仿佛走近了一個菊花的天堂。所有的菊花,都在這里競相開放一般,嬌艷欲滴,美不勝收。
在宮女的指引下,各家人也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子的坐下。
葉傾歌從未見過那么多種類的菊花被放在一個地方,只為供人觀賞,一時有些被這些形態(tài)各異的菊花驚艷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欣賞著。好在此刻,眾人也沒了談話的心情,也都各自觀賞著這些驚艷絕絕的花朵。
眾人坐下沒多久,外面便傳來了小公公扯著嗓子的通報只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眾人立刻收回賞菊的目光,神色各一的嚴肅起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做著整齊劃一的動作,
“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拜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行三人神色不變的走到主位坐下后,皇帝冷皓云才面帶笑意的開口,“平身。”
待眾人起身后,冷皓云又道:“今日皇后讓各位進宮來一同賞菊,大家不必拘謹。”
說完的冷皓云還側(cè)頭寵溺的看著唐戈雅,唐戈雅也看向冷皓云,臉色微紅。
盡管如此,卻并未見眾人放松下來,畢竟主位上坐著的是可以一言定生死的人??墒侨~傾歌卻除外了,她的位子不算是角落,但也不是顯目,因此,目前她到還頗為愜意的盯著自己桌上的雪海。
唐戈雅正了正身,平淡的敘述著,“這些菊花都是命宮里的花師培育辛苦出來的,近日開了,便也想著讓大家來一起看?!?p> 此時早早入座的荷音公主,冷一依卻突然站了起來,沖著上位行了一禮后,聲音婉轉(zhuǎn)的開口,“皇后,今日既是賞菊,那自然不能少了其他的一些雅趣,本公主聽聞葉傾歌葉小姐的琴藝不錯,不知可否請葉小姐為我們眾人彈奏一曲?”
冷一依話一處,眾人的目光便全都落在了葉傾歌身上,有鄙棄,有期待,有嘲笑,有冷漠,有嫉妒……
目光抬起看向站在遠處得意洋洋的冷一依,這是還記恨著她?所以就想讓她在今日這樣的日子下出丑?
葉傾歌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說出“葉小姐琴藝不錯”這幾個字的,真是睜眼說瞎話。
原主小時候琴藝確實不錯,可后來在林氏的蠱惑下,原主的琴棋書畫早就還給了當初教她的先生,現(xiàn)在的她在世人的眼中早就是個又丑又蠢的傻包,外帶惡毒,仗勢欺人。
唐戈雅看著坐著不動的葉傾歌,又看向冷一依,有些無奈,可在收到身側(cè)的一道冷厲目光后,也只能硬著頭皮看向葉傾歌,
“不知……葉小姐意下如何?”
葉傾歌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站起身,走到中央,行了一禮,恭敬而規(guī)矩的道:“皇后不知,小女琴藝不精,怕污了各位的耳,也怕掃了各位的興致,還望大公主另尋其人?!?p> 說完話的葉傾歌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唐戈雅都滿眼詫異的看著自己。
周圍也偶爾傳來陣陣私語。
“她怎么傳這套衣服?”
“她這是想挑釁皇后?還是皇上?”
……
“還好今日瑞王沒有來!”
葉傾歌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衣服,這套衣服果然還是有問題?。?p> 唐戈雅收回詫異的神色,“既然葉小姐不愿,那就不勉強了?!?p> “本宮聽聞吳府三小姐的琴藝也不錯,不知可都彈奏一首?”
皇后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女子站起了身。
葉傾歌想著也沒自己的事了,便行了一禮想要退下。
“慢著?!?p> 是一道男聲,是一道威嚴而暗含怒火的男聲。
葉傾歌離開的腳步一頓,心里再次打起鼓來。眼角瞥見葉傾煙嘴角若有似無得笑意,她們還是經(jīng)不住試探,原本不抱希望的心最終還是徹底涼下來。
果然吶,敵人就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永遠會把你的讓步與仁慈認為是你的懦弱與無力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