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袁王歸心
第二天,袁凌鳯和十個嶺衛(wèi)帶著木匠和鐵匠一大早就出門了,家里只留下小禾和趙老頭夫婦三人,城北德勝門外,王家的糧行管事早已經(jīng)在凌晨準(zhǔn)備好了糧食,德勝門一開,就帶著糧食去了十里外的荒地處。
袁凌鳯沒有和其他人去城外召集難民,而是去了王家的商會,進(jìn)門往右手邊走去,王百川正在練劍,手里拿著他的那把絕命劍,看到袁凌鳯,王百川停了下來,“怎么了,什么事情這么著急,一大早就過來找我?!?p> “昨晚有了一點想法,想建一個莊子。這不,沒有工具磚石之類的,想著你這里應(yīng)該能找到做這種事的人。”袁凌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得了,你想建成什么樣子,把你的想法說給管事們,你說你一個堂堂的錦衣衛(wèi)千戶,怎么還親自操勞這種事情?!蓖醢俅ㄩ_著玩笑說道。
“這要是在關(guān)中老家,我才不費這么大勁呢,給我派來十個嶺衛(wèi),都是我九房中的堂兄,整天在家里舞槍弄棒,真到了用人的時候,除了與人拼殺什么都不會。不過也好,你們家在京都有這類人,我就不用勞神了,這是我畫的圖樣,就給我按這個樣子蓋,錢從我的分利里面扣?!痹桫L也不惱,從懷里掏出昨晚畫的圖紙,丟給王百川。
王百川伸手一接,打眼一掃,“呦吼,你這圖畫的有意思?!?p> “什么有意思啊,別不懂裝懂,圖拿反了。”袁凌鳯笑道。
“哦,這樣啊,算了,術(shù)有專攻,樹伯?!蓖醢俅ㄓ行┎缓靡馑嫉呐牧伺暮竽X勺,沖后院喊著自己的老仆。
“少爺,什么事?”一個頭發(fā)花白,身穿黑色棉襖的老者從后院走出來,跨步間,帶著一股收斂著的寒意,每跨一步,步幅幾乎都一樣,腳踩在地上,就像是一顆樹扎在地上一樣牢。
袁凌鳯瞳孔一縮,這老者給他一種淡淡的威脅感,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即使當(dāng)初對陣黃金親衛(wèi)時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等到老者走到近前時,看到王百川,躬身見禮,身上的那股勁才散去,變成了普通人的樣子。
“這是我兄弟畫的屋子,反正近來無事,讓咱家的工匠們幫他建一下莊子。吩咐下去,好好做事?!蓖醢俅ㄋ坪跻呀?jīng)習(xí)慣了,把一疊紙交給樹伯,樹伯看了一眼袁凌鳯,眼神中同時交織著戰(zhàn)意和善意。然后就回了后院。
袁凌鳯拉過王百川小聲的說道,“這位樹伯怕是不簡單吧?”
“怎么了?凌鳯,為何對我這個老仆另眼相看?”王百川不解道。
“你這位樹伯不簡單吶,陸上交手,兩敗俱傷,馬上交手,我讓他三招,要是船上,我看到你這位樹伯,我能躲多遠(yuǎn)就多多遠(yuǎn),這么說你明白嗎?”袁凌鳯感慨道。
“西行戍邊,你的戰(zhàn)力為軍中第一,你不要告訴我,我這位樹伯能和你相提并論?”王百川笑道。
“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這個人什么來路?!痹桫L嚴(yán)肅的說道。
“沒那么嚴(yán)重,這位樹伯是我父派到我身邊保護(hù)我的,放心,我可以在戰(zhàn)場上把后背交給你袁凌鳯,我的命可以交給樹伯保管,你明白吧?!蓖醢俅吹皆桫L嚴(yán)肅起來,干忙解釋道。
“那就好,一個老仆這樣的身手,不免會多想一些,百川兄勿怪?!痹桫L很正式的行了一禮,表示歉意。
王百川要了要頭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的事情,我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今日天氣正好,不如明日約上朱兄和白復(fù)去喝酒,白復(fù)那小子一待到軍營里面就不出來了。話說我們四個來到京都還沒好好在京都玩耍過呢?!?p> “也是啊,那就這么定了,我等會兒還得回家里,你知道的,我的那個女兒早上醒來看不到我會哭鬧的?!痹桫L臉紅著說道。
“凌鳯,你該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你還未成婚,就隨便認(rèn)下一個女兒,這恐怕?”王百川很是嚴(yán)肅的說道。之前他們?nèi)齻€只是以為袁凌鳯是少年心性,少時父母雙亡,認(rèn)下一個女兒有點家庭氛圍,但是看袁凌鳯的所做所為,怕是認(rèn)真了。
“王兄,我以后的妻子要真是計較我這個女兒,你覺得這樣的女子能不能跨進(jìn)我家的大門?”袁凌鳯笑著說道。
沒等王百川說話,袁凌鳯接著說道,“此女是我從雪地里撿來的,緣分這個東西說不清的,你知道那段時間的你我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頭腦,一心想著報仇,撿到此女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若是一人,以我的身手,天下誰能擋住我殺人的大戟,但是你我身后都有族人,所以如履薄冰啊,百川兄。”
“我懂,所以你說的我才會聽,不然真的會想你說的那樣,給家里招禍。南邊的商隊來消息了,果然像你說的,皇子們帶的兵馬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拔了,七位皇子已經(jīng)先行趕回京都,估計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明年鎮(zhèn)武司南下,到時候,血雨腥風(fēng)啊?!蓖醢俅ㄕf道。
“嘶,咱們就是圣上的親兵,入了錦衣衛(wèi),就要做好當(dāng)好一把刀的準(zhǔn)備,我們得早做打算了,咱們手下的人還是太少了?!痹桫L說道。
“計將安出?”王百川問道。
“三大營,禁軍二十五衛(wèi)估計是沒辦法了,南北鎮(zhèn)撫司可養(yǎng)不少閑人?!痹桫L狡諧的一笑。
“這不太好吧,挖墻腳挖到自己人身上了。”王百川說道。
“不,不能這么說的,哈密一戰(zhàn),錦衣衛(wèi)上下都欠著咱們的人情,但只有一千人分到了一份功勞,況且,這一次南下,以鎮(zhèn)武司為主,南北鎮(zhèn)撫司,每一司一萬八人,正兒八經(jīng)干事的只有兩萬人,其他的人都是閑置,你說我們放出口風(fēng),說是鎮(zhèn)武司缺人,只要三千,嘿嘿”袁凌鳯笑著說道。
“這不當(dāng)值的一萬六人估計要擠破了腦袋了,而且這些人里面大部分世代都是錦衣衛(wèi),所以,身手不好的不要,腦袋頭腦不靈活的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四個真真正正的在錦衣衛(wèi)里面立足,這才是你想要的吧,凌鳯。”王百川這會兒露出來奸商本性。
“我也是之前去北鎮(zhèn)撫司衙門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小總旗,這才明白鎮(zhèn)武司對于普通錦衣衛(wèi)的吸引力有多大,圣上這是給了我們一艘大船啊。圣恩難償,這個道理你清楚,我們不同于別的人,所以我們要對得起這份信任和圣眷?!痹桫L說完,看向皇宮方向。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蓖醢俅ㄕf道。
“非我國土?!?p> “奪之。”
“不臣之人?!?p> “殺之”
袁凌鳯,王百川相視一笑。袁凌鳯在王百川那里沒有多待就回家了。
晚上,京都城,皇宮,一座外表有些破舊的宮殿。
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盞明燈,一個人,崇禎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臉,閉著眼假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帶著一絲疲倦的語氣說道,“那四個小家伙今天都做了什么?”
從燭光照不到的暗處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飛魚服的人,用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說道,“朱臨昭,白復(fù),無異舉。袁凌鳯王百川欲接濟(jì)城外難民,袁凌鳯將于城北十里荒地建莊,今日兩人有過談話,這是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闭f完,雙手遞過去一本小冊。
崇禎帝從中間開始翻閱,看來之前的他早已經(jīng)看到了,看到袁凌鳯說自己的娶妻之道時,崇禎帝嘴角微微上揚,再看到兩人預(yù)謀南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時,口中吐出來五個字,“兩個小狐貍。”
等看到最后兩人在“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敝蟮脑挄r,崇禎帝的表情開始變得嚴(yán)肅起來。
起身說道,“十步之外”。身穿黑色飛魚服的人馬上從宮殿里面跑出去,同時殿上屋頂上響起一陣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崇禎帝確定宮殿十步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人的時候,在背后的墻壁上拍了一下,一小塊墻面慢慢打開,出現(xiàn)了一個暗格,暗格上有一個圓盤,,將身上的玉佩安在圓盤的凹處,扭動圓盤打開暗格,從里面取出來一本泛黃的小冊,翻到后面的空白處,在上面寫下來兩個名字,袁凌鳯,王百川。
然后,崇禎帝從開頭開始翻著這本只有寥寥二十多頁的小冊子,隱約間還能看到前面的紙上寫著袁崇煥,魏忠賢,不過這些名字被打上了叉號,在冊子中間有一個名字,如果袁凌鳯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驚呼,因為這個名字正是自己的爺爺袁養(yǎng)和,不過名字沒有被打叉,而是用朱砂端正的畫了一個方框。崇禎帝看著這些名字不知道怎么想些什么,從頭翻到尾,將小冊子合上說道,“我好累?!?p> 短暫的失神后,崇禎帝將一切歸于原位,回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又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雖然是人,但人可以說累,帝王不行?,F(xiàn)在的大明帝王更不能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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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堂一學(xu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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