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優(yōu)雅緩慢的鋼琴曲,唐北辰不緊不慢的切了一塊牛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北辰……”正坐在他對面的女人此刻卻是不安的很,精致的妝容卻遮蓋不了她的慌亂。
唐北辰?jīng)]有回她,依舊切著牛排吃著。
一點一點,直到吃完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俊冽的面容也逐漸的變得冷暗了起來:“葉珊,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阿洛?!?p> 只是從名字的稱呼便就可以聽出他所在乎的,葉珊只覺得眼眶有些干澀,卻依然抬起頭滿臉諷刺之色:“我可沒有讓她去找慕言,她自己放不下,你不該來找我?!?p>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直砸她的心窩深處,捏著刀叉的手此刻指尖早已泛白:“唐北辰你有心嗎?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結(jié)果兩年前你就突然告訴我你和她結(jié)婚了。你分明知道她放不下慕言,和你在一起也只是為了保全她父親,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清冷的眸子劃過了片刻的血腥,良久,他才開口:“現(xiàn)在在她身邊的人是我?!?p> 旁的葉珊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強忍著不要眼淚落下:“何必呢,你特地去巴黎給她請顧家人為她動手術(shù),結(jié)果她卻跑去機場等了慕言三天整。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們旁人能看清的我不信你看不清!”
唐北辰?jīng)]有回答她,如鷹的眸子猛然睜開,滿是暴戾之色:“顧好你自己,不要再有下次?!?p> 唐北辰離開后,恰好換了一首鋼琴曲。低沉且悲傷,葉珊坐在那許久,起身后記住了那正在彈鋼琴的人,眼底有些血腥,從此她再也不要聽見這個人的鋼琴聲了!
清晨,原本安靜的醫(yī)院內(nèi)此刻響起了諸多腳步聲。
葉初夏躺在推床上,一群醫(yī)護人員則是不敢有一絲怠慢的跟在后面。
唐北辰看著她,然后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頓時一片黑暗籠罩住了她,而唐北辰的聲音卻在她的耳邊不曾散去:“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p> 兩年前的一場車禍讓她昏迷了三個月,后腦的淤血至今沒有清干凈,可是葉初夏寧可就不要清干凈了,仿佛徹底干凈后,便就和慕言再也沒有一點關(guān)聯(lián)了。
被推到了手術(shù)室內(nèi),唐北辰松開了手,那包裹著她眼部的暖意頓時消散。
葉初夏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唐北辰就站在那里,垂著眼眸,那身黑色的西裝竟顯得他有些孤寂。
“放心吧?!鳖櫝阶叩搅怂纳磉呡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請我來了,就要相信我。”
唐北辰從口袋翻出煙,正要點著,卻發(fā)覺拿反了。他愣了一下,最后只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葉珊站在遠處看著那個動都未曾動過一下的男人,眼底有些黯淡。
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不動聲色的將餐盒打開:“你胃不好,這手術(shù)少說也要一天,先吃些東西吧?!?p> “她也和我一樣餓著?!碧票背降捻邮冀K停留在那手術(shù)室三個字上,所有有關(guān)于葉初夏的,他都要嘗一遍。
葉珊雖然心不甘,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有些倔強的站在了唐北辰的身邊,一同等待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珊早已酸了腿,只是唐北辰卻似乎不知累一般,始終未曾坐下一刻。
直到紅起的燈暗下,唐北辰幾乎是立即沖了過去。顧辰摘下口罩,有些疲倦:“手術(shù)很成功。”
唐北辰伸手便就抓住了她的,冰冷一片。
“多休息一段日子就會恢復了?!鳖櫝揭娝@樣忍不住打趣:“我還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人這么上心。”
一旁的葉珊臉色有些難堪,顧辰這才稍稍收了些話語來,隨著葉初夏轉(zhuǎn)入病房后,唐北辰徹底松了口氣。
手術(shù)結(jié)束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了,顧辰知道此刻唐北辰也是沒有心思去吃飯了,叮囑幾句便也就退出了病房。
看著葉珊站在那兒,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要這么執(zhí)著了,北辰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葉珊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來,許久才露出了絲笑意:“不說這個了,好久沒見,北辰?jīng)]時間給你接風洗塵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帶你去吃頓好吃的吧。”
葉初夏醒來的時候是后半夜,除去了儀器滴答的聲音,還有那輕輕的呼吸聲。
外頭的月光點點滲了進來,灑在了唐北辰的眉眼上。
唐北辰生的一副好面容,睡著的時候就和一副靜止的畫一樣,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從小到大,唐北辰一直是大院里最好看的那個人。
她突然紅了眼眶,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場手術(shù)讓她昏睡的時間久了些,反而讓她想起了很久未被提起的過往。
身為軍事后裔的她,一直以來都是大院里最調(diào)皮的女孩子。她總是喜歡惹事,那時候大院里的人基本是都被她欺負過。
只有唐北辰,他一點也不害怕她??偸歉谒纳砗?,不喜笑,不喜動,就是在她身邊看著她。
那時候葉初夏很討厭唐北辰,于是那些年唐北辰總是被她欺負的最慘。
如果不發(fā)生那些事情的話,那么此刻她或許和唐北辰會是很好的朋友。
而不是這樣的一種存在,成為了唐北辰的妻子,沒有愛情,只是一場交易,生生折斷了她曾與唐北辰一切的過往。
雖然她那樣的清楚,如果不是唐北辰的話,她早就被現(xiàn)實擊垮的不成模樣。
“醒了?”剛睡醒的唐北辰聲音還有些沙啞,眼角少了平日里的冷冽多了一絲溫和。
葉初夏稍稍收回了心思,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
“你今天手術(shù)我沒告訴爸,我怕他擔心,等你出院了我再陪你去看他好不好?”唐北辰為她理了理被子,輕聲的問道。
葉初夏當然知道唐北辰口中的爸是她的父親,自從他們結(jié)婚后,唐北辰對這個稱呼倒是改的及時的很。
“謝謝……”帶著氧氣罩說話的葉初夏吐齒有些不清,而唐北辰卻還是聽見了。他只是溫柔的摸著她的腦袋,嘴角正在微微揚起。
“這是我該做的?!碧票背降囊痪湓挷铧c讓葉初夏嗆出了淚來,匆匆閉上眼便沒敢再說什么了。
在醫(yī)院的日子里,唐北辰幾乎是將半個辦公室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