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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南唐

第六十章 回京

重塑南唐 月下青草 2325 2019-03-24 16:11:43

  陳覺來不及等到江文蔚南來,便將手中事務(wù)全權(quán)委托給副使王崇文,甩手離開福州北上回京了。

  一同北上的還有陳覺的幕府客卿、陳琨等陳氏少年和林仁翰、林仁肇兩兄弟,洪佻與魯重樓自然也跟著裴茳一同回去。至于裴茳的兄長裴萇,因為神武軍還在與控鶴都進行整合,故而仍須留在福州,待整合完畢之后,再返回京師。裴茳早已偷偷向神武軍統(tǒng)軍都指揮使王崇文求告過,希望他高抬貴手,可別將自己的兄長扔到控鶴都軍營里去,哪怕是升官也不行。對于這種順水人情,王崇文倒也毫不為難的答應(yīng)下來——眼見著裴茳回京即將大用,此時賣個人情給他,自然是惠而不費之舉。

  離別之日,福州城中百姓又在徐仁宴和議政院的精心組織下開展了一次別開生面的送行儀式,數(shù)千人擠在城門口,光萬民傘就送了三把,也不知徐仁宴從哪里找了個老頭,抱著陳覺的大腿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使勁地往陳覺的官袍上蹭,弄得場面極其凄婉,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而陳覺似乎也動了感情,紅著眼睛,拉著老人的手連連撫慰,更是脫口即興演講了好半天,在徐仁宴等人敬過酒之后,順帶還做了好幾首離別詩。

  裴茳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由看得瞠目結(jié)舌。說到底,還是徐仁宴這小子會做官??!他早有耳聞,陳覺進城的第一晚上,徐仁宴便在陳覺的書房呆了足足有兩個時辰,而第二天晚上,陳覺臥室里便多了一對年方二八的姐妹花,是徐仁宴聽說陳節(jié)帥為國事操勞夜不成寐,特意尋了一對手藝嫻熟的姐妹花來,給陳節(jié)帥舒筋解乏的。

  果不其然,這次恩旨下來,徐仁宴的暫攝通判,便立刻變成了實署通判??磥?,他是一意要抱住陳覺這支大腿了。

  有某個剎那,裴茳突然想起魚玄衣來。這徐仁宴如此會鉆營,想來日后必將飛黃騰達,那魚玄衣也算是嫁了個好人家了。

  福州一役,人人均有封賞,唯獨沒有提到真正的大功臣裴茳,對此連陳覺也暗暗奇怪不已。按理說,陳覺雖在上報的文書中強調(diào)了自己的運籌之功,但作為執(zhí)行人,裴茳獨力主持策反徐仁宴、林仁翰等各族叛亂,不用一兵一卒便平滅了李弘義一族,折合成軍功來算,至少也要封一個從五品上的開國縣男。誰知這次旨意之中,連議政院設(shè)多少席位的議員都提到了,偏偏就沒有提及對裴茳的封賞,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為此,他專門找了裴茳談話,要他稍安勿躁,待回京之后,必將向皇帝陳情,求得封賞。

  對此,裴茳本人倒顯得有些風(fēng)輕云淡。該來的總是會來,自己又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朝廷的事,也沒有得罪過朝中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有功不賞,不是一國朝廷對待功臣的態(tài)度,否則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反而是陳琨、陳彷和魯重樓等幾個少年對此憤憤不平,就算是卸磨殺驢,也不用這么快吧?在他們心中,這可是絕世奇功!正因為裴茳,才避免了唐國大軍攻城強取福州城,為朝廷省了多少錢糧不說,更救了城中無數(shù)的無辜百姓。如此大功不賞,還有天理么?

  聽到諸少年的抱怨,裴茳只是無奈苦笑。這幫小子還是太年輕、太幼稚??!也許在皇帝和朝廷諸公心中,這事本該就是陳覺一出使宣諭,李弘義便要納頭舉族投降的,說不定還要怪自己多事,煽動叛亂用武力平滅李弘義一族,讓朝廷背了個不教而誅的黑鍋,使朝廷失了堂堂正正的威儀。

  政治,有時就是這么無奈與惡心。哪怕是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表面上也要冠冕堂皇,以德服人。

  但求心安吧。至少這件事上,裴茳自認為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避免了歷史上唐國在福州城下的大敗,也挽救了無數(shù)人的性命,最重要的事是大哥裴萇不用被人當(dāng)炮灰去填命。

  一行人路過建安城的時候,江西安撫使查文徽偕建州百官遠遠便到城外來出迎陳覺。與上次面和心不和有所不同的是,這次查文徽顯得極其恭敬而誠摯,畢竟陳覺攜大功而回,封侯拜相就在眼前,而查文徽作為江西安撫使率八萬大軍淹留閩地已近兩年,糜費無數(shù)錢糧,卻對福州無可奈何。在皇帝和朝廷諸公眼中,高下立判。

  至少在幾年之內(nèi),陳覺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將穩(wěn)穩(wěn)壓死查文徽一頭,就算接替宋齊丘舉起“宋黨”大旗,執(zhí)掌宋黨牛耳也不無可能。正所謂識時務(wù)為俊杰,作為宋黨中堅的查文徽心內(nèi)雖然不甘,也不得不向陳覺低頭。

  陳覺看著查文徽對自己執(zhí)禮甚恭,心內(nèi)極是快慰。只是他心中也頗有城府,態(tài)度依舊溫煦和氣,既不刻意籠絡(luò),也不志得意滿,親近之中保持一定距離,其中的火候把握得很好。

  當(dāng)夜一場好醉,查文徽特意將裴茳叫到身前,帶著醉意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令人將一大鐘酒斟滿遞給裴茳,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儒林郎輕身入城建奇功,年方弱冠便令天下側(cè)目。裴青雀,某家為你賀,愿你鵬程展翼,青云直上!來來來,立飲此杯!”

  裴茳心中有數(shù),這是不敢得罪坐在高位的陳覺,拿自己這矮個子來踩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主客位笑瞇瞇的陳覺,見他沒有半點勸阻的意思,只好拿起那一大鐘酒,一飲而盡道:“謝查使相賜酒!”

  幸好這酒不是天青玉釀,否則這一鐘足有半臉盆一般大小的酒喝下去,非要醉死不可。即便如此,裴茳也是喝的頭暈眼花,心浮氣短。緊接著,建州大小官員也紛紛前來勸酒,一場酒宴下來,裴茳便偷偷跑出去吐了五六回。

  眾人在建安城停留休整了兩天,再度啟程北上。裴茳那一夜喝的大醉,勉強支撐著隨隊而去,只是身子一直軟綿綿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直到三天之后,才總算緩過來。

  與攜大軍南下不同,一行人輕車簡從,陳覺又是歸心似箭,所以走的極快。不過一個多月時間,便已穿州過府進了金陵地界。

  時值金秋九月,淮南大地一派豐收景象。而金陵地界,偷安太平數(shù)十年,更是人煙繁茂,透出一股興旺祥和之氣。

  林仁翰一路看來,終究還是忍不住感慨出聲:“果然是中原上國氣象,國富民安,著實令人稱羨!”

  閩地多山少田,糧食出產(chǎn)極少。而淮南大地俱是平坦的曠野,阡陌交錯縱橫百里,極目所望之處俱是良田,整片大地都是金燦燦的稻田,怪不得令他震撼不已。

  林仁翰說的也沒錯,實際上此時的淮南地區(qū)也正是整個中國最富庶的產(chǎn)糧區(qū),而金陵地區(qū)更是整個中國大地最安定繁榮的地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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