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圣殿大祭便到了,圣使為墨染準備了一套華麗的禮袍。
墨染任由云塵為自己一件一件的穿上禮服。
“這衣服怎么這么繁瑣啊!”墨染看著一件又一件的為自己穿衣服的云塵,有些不滿自己居然要穿這么多。
云塵瞪了她一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套禮服,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才能在這短短幾天之內(nèi)趕出來。
人織衣服的都沒抱怨,你個穿衣服的廢話還那么多。
終于,衣服穿好了,墨染還來不及走走,便被云塵壓著束發(fā)。
云塵雖然一直生活在窮人堆里,但不知道他那里學來那么多本事。
原本以為他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中習得一身醫(yī)術(shù)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這丫頭綰發(fā)的技術(shù)還不錯。
真不知道這些年她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一切準備就緒,云塵為墨染換上了特制的面具,至于以前那副,云塵說真是太丑了,太有損圣子的威嚴了。
反正墨染是不知道他丟哪去了,不過墨染從此以后是再也沒見過它了。
伴著鐘聲想起,墨染向祭臺走去。
前來觀禮的人很多,有各大勢力的人,但墨染是不清楚這些人背后的勢力是怎么樣的,等有機會再去了解。
不過,墨染從人群中看見了東方麒,他也來了?代表皇室嗎?
而底下的東方麒是不知道,那個身著華服,被眾人膜拜,受萬人擁護的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謙遜懂禮的墨公子。
一步一步登上高臺,墨染覺得這每一步都極其沉重,從她邁上這祭臺之時,她便清楚,她期望的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jīng)離她而去,而她將要面對的,只是未知。
祭臺之上,一塊巨大的魂石放在正中,云塵說過,以血為祭,招天地之靈!
墨染伸出手,在魂石鋒利處輕輕一蹭,鮮血流出,順著掌心的掌紋,一滴一滴,滴落于魂石之上。
隨著血祭開始,整個祭臺便浮現(xiàn)一層紫色的光暈,而在墨染的腳下,一圈一圈的紫紋,如水波一般向周圍擴散開來。
墨染似乎聽見了來自遠古的聲音,鈴聲,不似普通的鈴聲。
它帶著古樸的氣息,仿佛穿梭了億萬年的時空,傳到墨染的耳邊。
仿佛在召喚著什么。
睡著那鈴聲的想起,墨染感覺自己的內(nèi)力在周身游走。仿佛自己已經(jīng)融入進周圍的環(huán)境之中。
而在祭臺下的人,此時卻震撼不已。
紫色的光芒已然覆蓋了整個祭臺,而圣子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突然,祭臺中央,幾束光柱沖天而起,連接天地。
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開始風云變換。
不知從哪里來的云朵開始聚集,一層又一層。
只在剎那之間,天昏地暗。
“這是,變天了!”不知哪個人脫口而出。
是的,變天了。
傳說,圣殿圣子擁有呼風喚雨的本事,今日一見,永生難忘??!
——
在央國周圍的小鄉(xiāng)縣中,幾個小孩子還在爭搶著手中的水壺。
“阿虎,上次你喝了我給你的水,這次該你給我喝了。”
那個叫阿虎的小孩子緊緊抓住手中的水壺,嚷到“上次是你自己要給我喝的,我又沒求你。”
而站在旁邊一個更小的孩子,紅著眼睛,無措的看著兩人。
“哥哥,我渴!”弱弱的向著那個爭搶水壺的男孩說著。
男孩一聽,搶得更帶勁了。
“阿虎,你給我弟弟喝一口,下次我還你就是?!边厯屩?,邊不停的向那個阿虎說著。
阿虎渾然不領(lǐng)情,“才不給你,這些個月官府給的水越來越少了,誰知道下一次你們還還不還。”
小孩急了,大聲嚷到“你真是不講道理!”
而那阿虎去毫不在意。
兩人爭搶的激烈,沒有注意天色的變化。
而站在一旁的小男孩,突然被一滴水滴在額頭上,他疑惑的抬頭。
“哥哥,天上在掉水誒!”小男孩指著天對還在奮力爭搶的哥哥說到。
小哥哥還沒能有所反應(yīng)。
“嘩嘩嘩!”傾盆大雨瞬間將三個小人淋成落湯雞。
小哥哥放開阿虎,抹抹自己被雨水濺濕的雙眼。不可置信的說:“下水了?”
這些水打著自己生疼,小哥哥把自己的弟弟抱起來,往家沖去。
“娘?不好了!”在屋內(nèi),一位中年婦女窩在被子里。滿臉通紅,如若稍微懂些醫(yī)理的人一見便知,這是發(fā)燒了。
似乎睡的極不安穩(wěn),在小男孩喊叫后,少婦便撐起身子。
忍著喉嚨發(fā)干生疼的感覺,少婦虛弱的回到“阿淵,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渾身濕乎乎的阿淵沖進來,指著外面,“娘,天上掉水下來了,把我都打濕了?!闭f著,還捏捏身上濕透的衣服,衣服被他捏的擠出水來。打濕了房間的土地。
少婦一聽,拉開被子,虛弱的下床,“阿淵,外面,是下雨了嗎?”
阿淵撓撓自己的腦袋“下雨,那是什么?”見母親走出房間,阿淵也興奮的跑了出去。
他還從未見過天上還掉水下來呢!真好玩,以前用一點點水都要很省很省的用,第一次這么痛快的玩水。
剛出門,弟弟還站在屋檐之下,伸出自己的小手,玩著屋檐下落下的水。
一見哥哥出來,便咯咯的笑。
而母親早已沖進傾盆大雨之中,雙手捂著臉,不知是哭還是笑。
周圍陸續(xù)有村子里的人在滂沱大雨中回來。
其中便有自己的父親。
阿淵沖上去抱住父親的雙腿,指著天上對父親說“爹,天上掉水了?!?p> 父親開心的抱起他,在大雨中,用手摸摸孩子濕透的頭發(fā),“傻瓜,這是下雨了!”
阿淵瞪大眼,“這就是下雨??!阿爹,我好像讓它一直下,這樣我們就不愁沒水喝了?!?p> 父親抱著他,走到母親身邊,將母親擁入懷中,“以后都會下雨的,以后都會,終于,熬過來了!”
而央國國都沸騰了,“下雨了,下雨了?!?p> 所有人都站在露天的街道上,任由雨水沖刷自己的臉龐身軀。
多久了,他們也不記得有多久了,這央都有多久沒下過雨了。
眾人看向連接天地的紫柱,不斷有人跪下磕頭,“神靈保佑!神靈保佑!我們終于熬過來了?!?p> “圣殿,那是圣殿,大祭成了,大祭成了”不知是誰先說出口的,眾人中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圣殿的大祭,成了!
圣殿圣子,有呼風喚雨之能,能集世間萬物之靈,保一方大地之安。
原來,這是真的。
祭臺之上,墨染睜開雙眼,一對紫眸光彩奪目。
在昏暗的大地,顯得熠熠生輝。
墨染轉(zhuǎn)身,看著祭臺之下,萬民誠服。
站在祭臺之巔,睥睨天下!不過如此。
——
雨后的央都,變得不一樣了。
似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朝氣,沒有了那烈日炎炎下的萎靡。
墨染換了一身便裝,跟在云塵身后,“你說我這眼睛什么時候會變回原來的顏色?”
云塵不耐其煩,“你都問了我?guī)资榱耍乙膊恢?!?p> 墨染不依不饒,“你怎么會不知道,你讓我參加祭祀的時候沒想過這件事嗎,你這樣讓我怎么回去,現(xiàn)在我一出去,就有人圍著我跪來跪去,我都要瘋了?!?p> 天知道,自己一出圣殿,那面具根本就沒有用,頂著那么奪目的紫眸,別人想不認出都難。
云塵無奈,“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沒見我真正研制讓你眼睛變回去的藥嗎?你在等等,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
研制?現(xiàn)在?那要等多久???難不成我還要在這里等你等到天荒地老?墨染心里不住的抱怨。又不敢激怒她,怕她撂挑子不干,倒霉的還是自己。
“圣子,靖王府的人求見!”花臉圣使走進來稟報。
墨染一愣,靖王?那不是安王的皇叔嗎?他府里的人,東方麒?
?。∩洗卧诩赖溆幸娝??他這回來又是干什么?
“讓他去齊輝殿等我!”齊輝殿,這可是專門修來會客的,不得不說,圣殿很有錢。
“是!”圣使恭敬的答到。
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道,“圣子,上回闖殿的人被人劫走了?!?p> 闖殿的人?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怎么會被劫走?你們怎么看人的”墨染還未發(fā)話,一旁的云塵先忍不住了。
這人被劫走,那要是他冒充墨染干些壞事怎么辦?難不成讓墨染擔著。
云塵這是真的生氣了,人在圣殿監(jiān)牢都會被人劫走,那么圣子和護法的安微是不是也會被人打破!
圣使謙卑的說“是屬下們看守不利,請圣子護法責罰。”
墨染到是沒什么感覺,人都被劫走了,現(xiàn)在罰誰也沒有用。而且,大祭在前,時間倉促,有些漏洞在所難免。看來,得趕快回燕國,查清那個人的身份才行。
“行了,先去齊輝殿吧!”總不能讓人家一直等著。
云塵惱怒的跺了跺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知是誰,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是被我知道,一定滅了你們。云塵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