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余騎兵遠去,燕山與田坤交換了一個眼神。忽然,二人急速掠向西面山林。只聽見三聲慘叫從山林中傳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片刻之后,二人歸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燕山沉聲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把齊耀宗活著送到將軍府。事不宜遲,我們這就直奔長安城?!痹捯粑绰洌褜R耀宗橫放在馬背上,之后也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田坤、蒙甜與白書樹也不多問,直接躍上馬背,緊隨其后。
四匹戰(zhàn)馬一路疾馳,約摸一個時辰,前行了近百里。
在一條小河邊,四人勒住馬韁,翻身下馬。
田坤用雙手掬起清水,痛快地喝下幾口,這才輕松了許多。她似笑非笑地望著燕山,淡淡道:“說說吧!”
燕山淡然一笑,緩緩道:“我剛才故意留下一個活口,是想讓他傳話。若所料不錯,那些西夏近衛(wèi)一定會聚集在長安城外以逸待勞。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心趕路了?!?p> 田坤輕笑道:“難道你不打算進長安城了?”
燕山笑著道:“長安城一定要進,卻絕非今日。我可不愿在人困馬乏時惡戰(zhàn)一場?!?p> 田坤隨口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燕山答道:“武功鎮(zhèn),金軍大營?!?p> 三人隨即釋然。
四人在小河邊休整了半個時辰,然后繼續(xù)趕路。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在天際,夜幕降臨了。
四人在金軍大營前勒馬停下,只見一位身著銀色戰(zhàn)甲的年輕將軍佇立在寨門前,似已等候多時。這位年輕將軍身材魁梧,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赫然正是完顏亮。
燕山趕忙翻身下馬。
“燕兄弟!”完顏亮神色激動。
“完顏兄弟!”燕山心潮起伏。
久別重逢,四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往昔情景歷歷在目。
完顏亮稍定心緒,向其他三人行了一禮,朗聲道:“酒菜已備好,幾位里面請!”說話間,他看了一眼橫放在馬背上的齊耀宗,隨口道:“來人,將叛將齊耀宗押回大營,嚴加看管!”
齊耀宗神色黯然,一言不發(fā),就這樣被押進了大營。
一行人在中軍大帳內(nèi)落座。
酒已滿上,烤肉飄香。
完顏亮端起酒碗,朗聲道:“三位是燕兄弟的朋友,也就是完顏亮的朋友,這一碗酒我敬你們!”
五碗酒一飲而盡。
江湖兒女,性格豪爽,一切都在酒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覺間,已至深夜。
完顏亮這才問道:“燕兄弟,這齊耀宗怎么會落在你的手里?”
燕山淡笑道:“只因他一心想殺我滅口。”
完顏亮若有所悟,也不再多問,大笑道:“這齊耀宗還真敢去找燕兄弟晦氣,真是嫌命長!”
燕山微微苦笑,隨口問道:“完顏兄方才說齊耀宗是叛將,這是為何?”
完顏亮輕嘆一聲,緩緩道:“帶甲歸田的那些戍邊將士燕兄弟應該見過了。臨行前,我給了艾青兄弟一只信鴿。幸好有這只信鴿,我才了解到山村里那慘烈一戰(zhàn)。之后,我命人暗中調(diào)查,這才得知了真相?!?p> 燕山微微點頭,眼眶中隱隱有淚花閃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翌日,完顏亮、燕山、蒙甜、田坤與白書樹五人打馬在前,數(shù)十個兵士押解著一輛囚車緊隨其后。一行人出了大營,直奔長安城而去。
不到一個時辰,一行人就來到了長安城外。
就在五人打馬剛進入門洞、囚車尚在城門之外時,一陣箭矢破空之聲突如其來。兵士們猝不及防,有三人受傷。齊耀宗卻身中數(shù)箭,當場斃命。
見此情形,五人臉色微變,卻也無可奈何。
長安城南,一座破廟內(nèi),數(shù)十個黑衣人正在密談。
一人低聲道:“齊耀宗已死,后患已除,大家這就各自散去,隱藏起來,隨時待命?!?p> 忽然,一個黑衣人匆忙奔入破廟,沉聲道:“首領(lǐng),這里被包圍了?!?p> 黑衣人首領(lǐng)這才恍然大悟,懊悔道:“我們中計了,大家隨我殺出去。記住,不能留一個活口?!?p> 接著,數(shù)十黑衣人手持彎刀,沖出破廟,頓時呆若木雞。
完顏亮、燕山、蒙甜、田坤與白書樹靜立在破廟前,神色從容。
齊耀宗兵敗被擒,西夏近衛(wèi)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齊耀宗,但有五位高手護送,城門口就是唯一機會。不過,這一切都在燕山的意料之中。在山谷之時,燕山已經(jīng)開始布局,真可謂用心良苦。
黑衣人首領(lǐng)見大勢已去,當機立斷,沉聲道:“誓死效忠。”
話音方落,數(shù)十黑衣人盡皆倒地,當場斃命。
見此情形,悲從心起,在場之人無不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