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入駐彭城之后,就深居簡出,沒事從不踏出彭城一步,安心地在彭城整訓(xùn)士卒。
與曹軍這一仗,取得了一場大勝,劉旭這邊的騎兵也有一些損失。步卒因為沒有參戰(zhàn),所以損失的全部都是騎兵,在這一戰(zhàn)中死傷了數(shù)百士卒,戰(zhàn)馬也損傷了近千匹。好在,此戰(zhàn)也繳獲了不少曹軍的西涼戰(zhàn)馬,除了撥給張飛的五百匹戰(zhàn)馬,剩下的也足夠禰補騎兵損失的戰(zhàn)馬。
這場勝仗,除了交給臧霸、孫觀的萬余曹軍俘虜,其他的繳獲也是頗豐,武器、裝備、戰(zhàn)馬、糧草、輜重都有大量的收獲。除此以外,還繳獲了曹洪的大軍在徐州搜刮的大量錢財。有錢十幾億、黃金數(shù)萬兩,白銀十多萬兩,還有大量的珠寶玉器。
劉旭看完繳獲清單之后,心想難怪曹操對大軍屠城放任不管,估計是為了多搶點錢財充實軍費。也不知曹軍搶回兗州的錢財會有多么的龐大。
有了錢財,劉旭便決定再組建一支千騎的虎豹騎,為此,他讓滿倉持他的書信前往易京,命李義將張世平收購的草原駿馬,再調(diào)撥三千匹送來徐州。他又拿出錢財,和糜威商定,請糜家的鐵匠作坊代為制造一批虎豹騎專用的甲具。
劉旭在彭城一邊訓(xùn)練手下的士卒,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么辦。陶謙的身體看上去一時三刻還不會玩蛋??勺约含F(xiàn)在貌似啥也不能做,他認(rèn)為自己現(xiàn)在不管帶兵去打誰,陶謙都會對自己產(chǎn)生猜忌,這會對他能否順利地接管徐州,產(chǎn)生很不利的影響。
最終,劉旭還是決定就窩在彭城,啥也不干,就等著陶謙駕鶴西去。
陶謙很滿意劉旭的做派,至少沒有私下里結(jié)交他手下的將領(lǐng),挖他的墻角。于是,陶謙每隔幾日就會邀請劉旭去刺史府里飲宴,對陶謙的邀請,劉旭都是來者不拒。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一個多月,轉(zhuǎn)眼就進入了四月里。糜威和鮮于亮組織的商隊開始往陳留張邈處販賣糧草物資。
張邈和呂布正缺少糧草,對賣上門來的糧食自然是來者不拒。
豫州的郭貢與陳留的張邈關(guān)系極好,又非常畏懼呂布和劉旭這兩個殺神,所以,他也不敢阻斷運往陳留的糧草通道。
…
這一日,陶謙在府里設(shè)宴款待劉旭,別駕糜竺在一旁作陪。
席到中途時,陶謙忽然垂淚道:“二公子,老夫現(xiàn)在的身體日漸衰弱,恐不能再身負(fù)徐州的重任,我有意將徐州托付給二公子管理,還請公子萬勿推辭?!?p> 劉旭被陶謙的話嚇了一跳,這是啥情況?難道是陶謙在試探自己?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讓徐州?
劉旭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等家兄歸來之后,我還是要帶兵回幽州的,又怎能長留在徐州。再說史君您現(xiàn)在正值壯年,怎可輕言將徐州托付于他人?!?p> 陶謙:“曹操對徐州垂涎已久,日思夜想要占領(lǐng)徐州,我只有將徐州交到二公子的手里,這樣才可以安心,還望二公子理解我的一片苦心?!?p> 劉旭:“史君若是真想讓賢,何不將刺史之位傳給長公子陶商。史君放心,我定會為長公子提供保護,不管是誰敢對徐州懷有二心,須得先問我答不答應(yīng)?!?p> 陶謙聞言心里一動,要是將徐州刺史的位子傳位給陶商后,能有劉旭在背后支持,說不定還真能行。可轉(zhuǎn)念又一想,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沒有好處,他劉旭憑什么給陶商保駕。
糜竺道:“史君、二公子,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是容后再議,今日只管飲酒,史君、二公子,請!”
劉旭酒宴之后,辭別陶謙出了刺史府,他騎上戰(zhàn)馬,回頭看了一眼刺史府的大門,心里暗道:“難道這陶謙還真要搞出個三讓徐州,做事真是一點都不爽快?!?p> 劉旭正要策馬離去時,就看見陳登坐在一輛馬車上,笑著向他拱手道:“二公子,可否去某家中一敘?”
“早就該去元龍的府上拜訪老國相?!?p>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p> “元龍兄請!”
“二公子請!”
…
陳府,后堂。
劉旭跟著陳登走到這里時,看到這座廳堂的正上方高懸著一塊扁額,上書:“靜思”二字。
劉旭正在想著兩個字懸掛在這里的有何用意之時,就看見陳登攙扶著一位身體枯瘦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見到劉旭,便要上前行禮,劉旭忙阻止道:“老國相勿要多禮,我與元龍兄平輩論交,該是我給老國相行禮才是?!?p> “二公子,此言差矣,尊卑有別,豈可亂了倫常?!崩项^義正辭嚴(yán)地道。
劉旭暗罵,這位又是一個老玩固。
待三人各就各位,坐定之后,立刻有侍女送上茶點。
陳登道:“公子在刺史府里已經(jīng)飲過酒了,今日就以茶代酒,萬勿見怪?!?p> 劉旭:“無妨,我飲過酒后,此刻正有點口渴。”
劉旭端起茶盅,正準(zhǔn)備喝茶時,就聽見隔壁的房間里傳出來一曲美妙的琴聲。
劉旭心里暗想,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我猜錯了,老陳父子只是請我過來喝茶聽曲?
他這正胡思亂想著,老陳圭忽然開口問道:“二公子,既有兩萬虎賁之軍在手,卻為何一直窩在彭城安兵不動?”
“咳咳咳…?!闭诤炔璧膭⑿癫铧c都被茶水給嗆到了。
“老國相,何出此言,我不在彭城住著,還能做什么?”
“如今曹操和呂布交戰(zhàn)正酣,無暇南顧,汝南袁術(shù)又忙著向南擴張。此時,正是二公子攻取豫州的最佳時機。豫州的郭貢暗弱無能,手下又無可戰(zhàn)的猛將,此乃是上天賜給二公子的機會,可公子為何卻對此視而不見?”
劉旭:“老相國,我是來迎接兄長回幽州的,取了豫州又有何用?”
老陳圭放下手里的茶盅,不滿地道:“二公子,今日,老夫以合族的性命相托,難道還得不到二公子的信任嗎?”
劉旭聞聽此言,起身朝陳圭拱手道:“老國相,我是有攻取豫州的打算,可又擔(dān)心這樣做會引起陶史君的猜忌,故而一直沒有動手。”
老陳圭瞇起眼睛,慢悠悠地道:“陶史君老矣,早已雄心不在,即便見疑,又能如何?”
劉旭聽到陳圭的話后,頓時心里一動,看來自己一直搞錯了方向,徐州的決定權(quán)其實并不在陶謙的手里,而是在糜、陳、曹這三大豪族的手里。陶謙若是還在壯年,還有能力壓制住這三家,可陶謙現(xiàn)在已是風(fēng)燭殘年,早已沒有了魄力和決心。若非是發(fā)生了曹嵩被殺之事,引得曹操大開殺戒,殘忍地屠戮徐州的士紳、百姓,引起徐州各大家族的恐懼。徐州這些士家豪族恐怕早已暗中獻城投降了曹操。
想通了這些關(guān)節(jié),劉旭頓時覺得眼睛一片光明。他再次給陳圭拱手道:“多謝老相國今日的提點,旭受教了。”
陳圭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顫巍巍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道:“二公子,您覺得這曲高山流水彈得如何?”
“呃,很好聽!”劉旭心里一陣蒙圈,好好地聊著正事,這老頭怎么突然扯到彈琴上面來了。
老陳圭朝陳登看了一眼,陳登抬手輕拍了兩下,琴聲嘎然而止。片刻之后,一位身穿大紅色披風(fēng)的少女步履輕盈地走進廳堂。
少女先走到老陳圭的面前,給他見禮,接著又向陳登拜了拜。
陳登伸手虛扶,然后指著劉旭對少女道:“梅兒,這位將軍便是當(dāng)朝劉太尉家的二公子,剛才二公子還在稱贊你的琴彈得好,你快上前拜謝公子的賞識?!?p> 少女走到劉旭的身前,盈盈地屈身下拜道:“小女子甘梅給二公子請安。”
劉旭連忙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想要伸手去扶,又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只得連聲地道:“這,這個,姑娘你不用太過客氣?!?p> 少女此刻正微微抬起頭,拿眼偷偷打量著劉旭,當(dāng)她看到劉旭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莞爾一笑,隨即慌忙地低下頭,伸衣袖掩住嘴唇。
雖然只是匆匆的一瞥,可是那猶如梨花綻放般的笑嫣,卻深深地刻在了劉旭的心中,劉旭只覺得心里一蕩,心道:“這個女孩子長得還真是白凈,一張晶瑩剔透的臉蛋上,幾乎看不到一點瑕疵,猶其是那一笑的風(fēng)情,真是能讓人醉到骨子里?!?p> 老陳圭輕咳了一聲,紅衣少女連忙再次屈身下拜道:“小女子告退?!?p> 老陳圭看到劉旭的眼睛一直望著少女消失的背影,心里暗自得意。
他輕咳了一聲道:“二公子,此女乃是我兒元龍的內(nèi)侄女,老朽聽聞公子身邊一直無人照顧,老夫有意做主將此女送與二公子做個妾室,讓她照顧公子的起居,公子意下如何?”
“還有這樣的好事,難道是要給我使美人計?呸,就算是美人計,那我也要美人收下,計送回去?!眲⑿裥睦锇档?。
劉旭朝陳圭拱手道:“長者賜,不敢辭,旭多謝老國相的厚愛?!?p> 陳登看到劉旭那副急色的樣子,心里對劉旭的敬佩之意立馬打了個對折。
接下來,老陳圭父子又云山霧罩地侃了一會兒,一直到將劉旭送出府門,都絕口不提幫他謀取徐州之事。
在回彭城的路上,劉旭看著陳家的馬車,心里暗爽,從今以后,再不用整天對著一幫大老粗過日子了,自己也收了一個美嬌娘,只是心里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家剛定過親的小蘿莉。
劉旭騎在馬上胡思亂想,坐在馬車?yán)锏男∈膛賰簠s在馬車的窗簾后偷偷地看著他。
琴兒看了一會兒,忽然噗嗤一聲笑道:“小娘,你快看?。《铀T在馬上發(fā)呆呢,剛才差點就從馬上摔下來?!?p> 坐在旁邊的甘梅用手指點著她的小腦袋道:“琴兒,你總是這么淘氣,等去了彭城,小心人家將你趕出府去?!?p> 琴兒嘻嘻地笑道:“小娘,你別唬我,我都打聽清楚了,小娘嫁過去就是二公子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只要小娘你不趕我,誰還會趕我出府?!?p> 甘梅逗弄她說:“那我就將你許配出去,我看公子身邊那個騎著大黑馬的小將軍就很不錯?!?p> “哎呀!小娘,你可別嚇唬琴兒,我可是很膽小的。”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再胡說了!”
“不敢了,好小娘!”
…
陳家將陳登的內(nèi)侄女嫁給二公子做妾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下邳城。陶謙聞聽此事之后,氣得連吐了幾口鮮血,當(dāng)晚便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