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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憐清珠夜落紗

27 蘊草丹

玉憐清珠夜落紗 粉紅蘑菇頭 2712 2018-12-23 20:52:00

    “你瞧她如今這般,難道不好?莫要再生事端了!”

  落墟一身灰衣,輕輕操著手。

  由于頭天晚上施咒喚出半壇子浮生醉,他白皙的臉顯得蒼白得緊,薄唇緊緊抿著,濃密的睫毛向下垂著。他落落大方地站在嬅弋王母對面,自成一派風景。

  他微微冷笑一聲,嘲諷地抬眸看了嬅弋王母一眼。

  “呵!她如今怎么好了?好在哪里?身邊一個清月,一個修風,這就是你所謂的好?你別忘了,她曾經(jīng)可是我的……”落墟頓了頓,我從素靈簪的角度,能看見他微微嘆了口濁氣。

  “嬅弋,你為什么?為什么讓她修養(yǎng)身體就非要封印她的記憶?你確定這不是清月的詭計?”

  嬅弋王母沉重地語氣道,“溯光,你不會忘了我是你的誰吧?難道我還會不偏幫你不成?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p>  “哼!你是我的誰?。坎还苣闶俏业恼l,你不一向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嗎?你不都是一直都站在清月那邊的嗎?”微啞的嗓音將嬅弋王母冷拒在外。

  落墟面上神態(tài)不變,嬅弋王母身子微微震了震。落墟一雙星眼盯著嬅弋王母,寒冷入骨。

  他全身微微顫抖,嗤笑一聲,道,“呵!看這樣子,你們定是不會還她的記憶了。若是我不能將她封印解除,將她記憶喚回,冰珠豈不是要與清月在一處了?我原先竟不知,清月他竟然打得這樣一手好算盤!”

  常勤殿上的赤紅色天燈,忽閃忽明,猶如明了又暗的心境,恍惚中照見兩個人長長的影子,映在常勤殿赤紅的地磚上,即使拉得再長,也沒有辦法搭接上。

  嬅弋王母頹喪地垂下頭,不再糾結(jié)于我的記憶,換了個話題。

  問道,“溯光,你可是魂落至南蟾部洲了?想必你到此處已是靈力耗盡。你自己的身子可還安妥啊?”

  嬅弋王母的聲音瞬間蒼老了許多,她垂下頭。

  沉痛地接著說,“當初夜摩天的溯光天人,是多么云端高潔,驚為天人!溯光,我知道你曾經(jīng)與冰珠感情甚篤,可今日已非當初!我還是勸你,莫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呀!”

  嬅弋王母擺擺頭,我的視野也隨之左搖右擺。

  “既然如今我找到她了。那便是命。且莫說她如今與清月……”落墟緊閉雙眼,攥緊拳頭。

  嬅弋王母終于停了下來,我才能定睛看到,落墟的臉上竟然滾落下一滴眼淚。

  他壓抑地說,“且莫說冰珠她如今與清月走得極近,即便是他們已經(jīng)成婚生子,我也要帶她走!”

  “溯光!”嬅弋王母厲聲,復又長嘆一口氣,聲音溫和又無奈,“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你是夜摩天的天人!應當曉得,你的心,本不應該停留于任何物欲之上!你修的是無所住心!”

  落墟垂眸冷笑。

  嬅弋王母依舊想要勸服他,接著說,“凡人尚且知曉,要修無所住心。你,夜摩天的溯光天人,為何竟執(zhí)念如此深啊!”

  落墟邪魅地扯著一邊的嘴角,啞聲道,“我只是一抹裂魂,哪里要修什么無所住心!王母就不必再勸了吧,也省得浪費你的口舌。

  ”還有,如今我的正身——溯光已經(jīng)在來此之路上了。你和清月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準備,就盡管做!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等溯光來了,冰珠可就不是你們想拿捏就拿捏的了!“

  落墟說罷轉(zhuǎn)身抬腳欲走。

  ”溯光你不想知道,不再散魂的辦法嗎?“

  ”我說過了!我叫落墟!只是一抹裂魂而已!失了這裂魂不甚要緊,嬅弋王母無需掛懷著非要救我的命了。不管我是死是活,溯光都一定會來!“

  落墟頭也沒回,因他本來就虛弱,說這一番話時便喘得嚴重,看起來已是用盡了力氣。他抬步朝外踉蹌走去。

  ”且慢?!皨眠跄附凶×怂t疑了一會,才說,”落墟,你若失了這魂,定然對身子有所損傷。其實只需對你施法之人,用血采集蘊草丹,便可使你不再散魂。你叫冰珠去試上一試,也未嘗不可。“

  落墟腳步頓了一頓,然后頭也沒回的離去了,腰板筆直,背影滄桑。

  我的意識從素靈簪的視角,急速后退。

  常勤殿的場景逐漸變成紅色,然后如泡沫般逐漸消散。

  猛地睜開眼,清月的臉就顯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他的兩縷墨發(fā),輕輕垂在眼前。深沉又清澈的眸子,用含糊不明的神色看著我。

  他的臉龐依舊是那樣的好看,此刻卻好像籠罩了一層淺淺的陰霾。

  他身后的七彩天光,因為做了他的背景,而高興地扭動成了曲線!

  他的腳下,天珠上的白霧濃重的漂浮著,將他的腿都隱去了大半。

  他有些苦澀地朝我微微一笑,又閉目捏了個決。

  他的指尖變幻出一對銀色的小翅膀。

  翅膀撲騰了幾下,飛來與我頭上的素靈簪合二為一,然后飄飄飛走了。

  我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那東倒西歪、忽起忽墜飛舞的簪子,心中分外擔心它的飛行本領。

  清月倒是不甚在意那簪子的姿態(tài),只一笑,向我解釋道,”順出來的,還是速速還回去得好,省得來了麻煩又要招架,甚是疲累。“

  我憋著眼,清冷的擺了擺手,”是了是了,還是早些還回吧。我還當是什么寶貝!也不過如此嘛!“

  清月盯著我,許久,然后皺皺眉,掰正了我的臉,正對著他。

  我瞧著這俊美無雙的臉龐,只覺臉上有些熱。

  心上有些顫。

  手指甲蓋有些麻。

  他柔聲問,”冰珠,你當真不想問些什么?還是嬅弋與落墟的談話,你沒聽懂?“

  清月無比認真的捧著我的臉,眼神似乎希冀著什么,又好像害怕失去什么。

  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我之前猜測的沒錯。落墟對我的試探,清月對我的欲言又止,一切的一切,都有原因。

  這原因便在于——我失去了記憶!

  不知在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大事,竟然只留下了一絲正魂。

  對于我們神仙來說,正魂就相當于凡人的性命。正魂一散?;靥旆πg。

  有的神仙,在與其他仙界魔界凡界戰(zhàn)斗時只留了幾縷正魂,好不容易救過來的,也有很多失去了記憶,或者還有許多直接墜落去了凡界,卻是投了胎都沒法成為健全的凡人的。

  嬅弋王母和清月為了救我,封了我的記憶也是正常。

  落墟一定是我以前比較重要的人吧?不然我又怎會一見他便覺熟悉呢?瞧他那架勢,不會是我曾經(jīng)的情人吧?

  不過如今,對我而言,前塵往事已然消散!

  不記得了,便與沒發(fā)生過,沒有什么不同!

  如今我在天珠星上,有清月,有修風,有清瀟,有猊泉豹,已然很知足了!

  清月問我,當真不想問什么?我還需要問些什么?有什么好問的?

  ”問什么?懂什么?“我眨巴兩下眼睛,回瞪清月,”噢!問??!我就想問你那個蘊草丹究竟是個什么物事!如何能弄來呢?“

  清月疑惑的偏了偏頭,不解的看了我一會。

  也只是一會,便笑了,如釋重負一般,耐心答道,”這蘊草,長在凡界的云層中,極難找到。找到了,便用血三滴,滴在草葉上,經(jīng)過七個時辰,那草便會結(jié)出一顆紅色的果子。這果子便是喚作蘊草丹了!“

  ”這倒不難!只是費些功夫罷了!“

  ”雖不至于萬分兇險,但還需施法人之血。那提魂之術是你施的法,便只能你去!“

  ”真麻煩!“我低聲啐了一口。

  ”嫌麻煩?冰珠不是一直都吵著,要救你那不可或缺的小仆人么,看樣子這回你可跑不掉,必須得自個兒親力親為了!“

  清月故意將”不可或缺“四個字說得極重,又外加俊俏無比的抬了抬眉毛。

  我明顯聽出清月語氣中的輕松,想來他也定是糾結(jié)了許久,也許本只想告訴我蘊草丹之事,而并不是打算讓我戴著素靈簪看那全程的吧!

  但是清月的這種情緒又太明顯,有些故作歡快的跡象,便反而讓我覺得他的心里一定沉積了更深的東西,不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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