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這小哥衣衫太薄,所以從自家拿了這些,都是洗干凈還沒用過的……”小販忙解釋。
“多謝。”零卓此時倒是對著小販好感度上升了幾分,笑著道了聲謝,方和小販一同將奕雀煌扶上了車躺下,蓋好被子。
“姑娘,這前方不遠(yuǎn)便有醫(yī)館,現(xiàn)在咱們是不是送這小哥去看看大夫?”小販推起車子問。
這倒是把零卓問住了,奕雀煌是因強(qiáng)制破除封印受到的反噬,凡界的大夫哪里能醫(yī)治。
但這瑞霖,她除了認(rèn)識這奕雀煌還有阿壽籽月籽陽,但他們?nèi)缃裨谀亩疾恢溃渌睦镞€有臉熟的,眼下就算是在京師,也不知道該去找誰才妥當(dāng),直接送入宮中?
就沖這木板車推著三皇子,先不說品階低的人是不是認(rèn)識三皇子,就只怕會被人誤認(rèn)為綁架三皇子直接拖去砍了。
“無妨,我家兄長只是連夜趕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我們先找個當(dāng)鋪把這墜子典當(dāng)了,換些銀兩?!绷阕坑X得不給錢還讓人推車出主意不太厚道,于是提議道。
果然小販眼神一亮,人也又熱情幾分:“好好好,就在前面的一甲街就有咱們?nèi)鹆刈畲蟮牡洚?dāng)行尚品典當(dāng)?shù)姆值?,老字號童叟無欺。姑娘咱們可以去那?!?p> 零卓心中一動,自古典當(dāng)行多由世家大族或者是商賈世家所設(shè)立,那么這個尚品不知道會不會是西貝明月的婆家云家所開,也不知明月如今在云家怎么樣了?
“好,那小哥你如何稱呼?”零卓收斂心神問到。
如今她初到京師,一切未明,自是不能去給明月添麻煩。
“俺姓賀,叫賀陽?!毙∝溬R陽咧嘴一笑:“俺們賀家早些年也是在這北城區(qū)小有名氣的書香之家,后來到我爹這一輩就沒落了,家中二叔是中了舉人不假,但嫌棄俺爹帶著祖母沒有功名便也就分家了。如今俺爹去了,俺也沒有能讀書考功名的機(jī)會,每日就這般賣菜為生?!?p> “做個商人也不見得不好?!绷阕拷釉?。
“哎呀,俺這哪算是個商人嘞,不過是趕集賣菜,這輩子也就這般了吧?!辟R陽說的輕松,但神色間到底有些失落,他寒窗苦讀也算有十年,但如今家中鍋都快揭不開了,沒有功名又沒有錢,如果在這次的京師普查中不過關(guān),就要被驅(qū)趕出京師居住了。
零卓淡淡一笑,也沒安慰,而是轉(zhuǎn)了個話題:“如果你現(xiàn)在有銀兩了,你打算做什么?”
“有銀兩?多不過幾兩錢,最多也就是給老祖母能換一些好藥材,給兒子買幾個冰糖葫蘆,也能給婆娘扯幾尺花布,這次京師普查也能安穩(wěn)度過,俺所能想到的也大概如此了。”賀陽推著木板車,小心的避過幾個石子。
“那你自己呢?如果不是幾兩錢,而是幾百兩或是幾千兩呢?”零卓為奕雀煌扯了扯被褥,自己也將厚氅又裹緊了些,這京師地處瑞霖偏北地區(qū),當(dāng)真是寒冷。
賀陽瞪大眼,轉(zhuǎn)而摸了摸后腦勺,憨厚的笑起來:“姑娘可真會說笑,俺要是有那么多錢,俺可就發(fā)跡了,俺早就平常賣菜最常經(jīng)過的那家瑞福樓,就整天琢磨,要是瑞福樓是俺的,俺就該怎么經(jīng)營它,怎么讓它客如流水……”
零卓聽著賀陽對瑞福樓的惦記和各種暢想,突然想起自己當(dāng)年在皇朝盛京開火鍋店魚羊?yàn)轷r和鳳云鶴打擂臺的情景,不由得嘴角掛上了笑意。
那時他還是騎在黑色千里驄上的翩翩少年,談笑間的桀驁之氣在陽光下讓人挪不開眼……
“姑娘,咱們到了?!辟R陽帶著些興奮的聲音打斷了零卓的思緒。
零卓駐足看著尚品典當(dāng)?shù)呢翌~,落款處有云字標(biāo)識,不禁失笑,果然還是明月夫家的族徽,當(dāng)真巧合。
“你可要與我一同進(jìn)去?”零卓回頭問賀陽。
賀陽搖頭:“俺就不進(jìn)去了,俺在這里替姑娘照顧公子?!?p> 零卓頓了一下問:“你不怕我多典當(dāng)了錢,卻不肯分給你一半?”
賀陽一愣,轉(zhuǎn)而笑到:“墜子本就是姑娘的,姑娘給多少就是多少,總不會低過這車子和俺今日的工錢去?!?p> 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零卓看了看依舊昏迷的奕雀煌,轉(zhuǎn)身走入當(dāng)鋪。
這當(dāng)鋪是分號,還是這京都地處偏僻貧窮的北城區(qū)小角落,因此門面不大,內(nèi)部裝修倒是古樸氣派。
見零卓進(jìn)門,站在柵欄高高的柜臺后的伙計忙笑臉相迎:“姑娘,是典當(dāng)還是贖當(dāng)?”
“叫你們大掌柜來。”零卓氣定神閑的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記住,是管事的大掌柜?!?p> 伙計一愣,打量了下零卓,看她衣著打扮雖是簡單,但卻都是上佳的材質(zhì)品相。
這是來了大主顧?
伙計不敢怠慢,說了聲:“客官稍后?!泵φ泻袅硪粋€小伙計奉茶,自己挑簾匆匆走進(jìn)后房。
沒多久便有一中年人自一旁的門中推門出來,看見零卓便拱手一禮:“姑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