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靈閣。
“老爺?!眳浅蛇M(jìn)到書房里,恭敬地朝寂無良行了個禮。
“嗯?!奔艧o良點了點頭,說:“最近年華鋪那邊怎么樣?”
“回老爺?!眳浅傻溃骸耙磺卸己谩!?p> “是嗎?!奔艧o良一邊看著書,一邊說:“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出莊去年華鋪給幾個孩子制幾件新衣裳吧,畢竟這宮宴還是得花點心思的。”
“是。老奴知道了。”吳成應(yīng)聲而退。
剛出了書房的門,將門合上。卻不想左肩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似乎有人叫他,他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了似的,暗自嘆息一聲,竟是向右轉(zhuǎn)去,便看到了寂思涼那張笑容滿面的臉。
“三少主這是做什么?”雖然知道她的來意,但是吳成卻不打算說破,他裝作不解的樣子問:“為何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著?要是少主覺得無聊的話,就去找少夫人聊天吧?!?p> 言罷,便直徑向其他院子走去。
”誒!吳伯?!凹潘紱隹觳阶妨松先ィc吳成并肩而行,她笑嘻嘻的賠笑道:”嘿嘿,吳伯最近可好啊?幾日不見,吳伯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呢。整個人年輕了呢?!?p> 吳成佝僂著背,雙手敷在身后,輕輕轉(zhuǎn)過頭,瞄了她一眼,這丫頭拍馬屁的功夫到是一流的,這要是放到大街上,這張嘴不知道要說笑多少人呢,而吳成卻是見多不怪的樣子,一副”你不用說,帶你出去這件事啊,沒門兒。“的樣子。
雖說知道吳成不愿意,但是寂思涼那一身死纏爛打的本事可不是白煉的。
”吳伯?“見吳成不理她,她就在他左右晃,不管是干什么都跟著。一會兒幫他拿東西,一會兒替他捶背,忙的不亦樂乎。
”吳伯,您小心點啊,有臺階?!按┻^花園的小階梯,她無事獻(xiàn)殷勤般提醒著吳成,吳成卻不為所動。
“吳伯吳伯,你看啊,花園的牡丹開的好漂亮啊,外面的牡丹是不是也開了呢?”路過花園,寂思涼指著院中牡丹花問。
“吳伯吳伯!你看這邊!”
“吳伯吳伯!你看那邊!”
……
這樣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一個時辰,都不見寂思涼累,一直在吳成耳邊嘮叨,不管他是端茶倒水還是巡視工作,她都跟著,一直嘮叨個沒完沒了。
“行了行了?!眳浅蓢@息道:“我的三少主啊,你就沒有別的事兒做了嗎?”
“嗯……”寂思涼搖了搖頭,認(rèn)真的回答:“當(dāng)然沒有啊?!?p> “唉~”吳成搖搖頭,從他進(jìn)到院子里打水,寂思涼就片刻沒有停歇過,這也不見得她有多累啊,倒是把吳成累的夠嗆不說,寂無良交代的事兒也還么有辦成。
“三少主,您說吧,到底是是什么事兒?除了帶您出莊,其他的都成?!眳浅筛纱嘧谑?,實在拿她沒法兒了。
寂思涼也挨著吳成坐下來,笑嘻嘻的說:“吳伯啊,我什么都不想,就想出去玩兒?!?p> 吳成搖了搖頭,認(rèn)真的說道:“你這到兒不是玩兒啊,干嘛就非得要出莊玩兒呢?”
寂思涼不樂意了,她反駁道:“那當(dāng)然不一樣啊,從小到大我就在莊里長大的,這莊里上上下下我哪兒沒去過?都玩兒膩了?!?p> “唉~”吳成無奈的嘆息搖頭,不再說話。
“吳伯?!奔潘紱鲋雷约哼€有機(jī)會,于是又坐的離吳成近了些,伸手挽住他的手,像只小貓似的在他身上蹭,還不停地撒嬌道:“你就帶我去吧,就這一次~好不好嘛。求你了?!?p> “不成不成?!眳浅蓳u搖頭,拒絕她,眼里卻是不加掩飾的寵愛,他佯裝嚴(yán)肅的說:“老爺說了,三少主您啊沒他的命令不可以隨意出莊的?!?p> “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寂思涼晃著他的胳膊,撒嬌賣萌:“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求你了吳伯,從小到大就吳伯最疼慎兒了。求你了吳伯~好不好嘛?!?p> “哎呀,好啦好啦。帶你出去就是了?!眳浅蓪嵲跊]招支了,只得妥協(xié),不過他也再了解寂思涼不過了,便道:“那你得答應(yīng)我,不可惹是生非??珊??”
那自然是好。寂思涼拼命的點著頭。
“嗯?!眳浅梢差H為滿意,終于也點了一次頭,可把寂思涼給高興壞了。吳成又囑咐道:“既然如此,那你去準(zhǔn)備一下,咱們午飯過后就去?!?p> “好好好?!奔潘紱鰟e提有多高興了,自己一個人都能一邊蹦蹦跳跳的一邊哼著小曲兒。
晌午過后。
……
去往集市的馬車緩緩的向莊外駛?cè)?,莫約走出一兩公里之后,寂思涼才暗自送了口氣。
“嘿嘿,他們發(fā)現(xiàn)我。”寂思涼得意的對吳成說。
吳成卻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人家守門的人縱使是發(fā)現(xiàn)了,也不見得敢說啊,要是一惹的這個姑奶奶不高興了,估摸著又是一頓暴揍,試問誰人不怕啊?
馬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大路上,不一會兒便到了集市。雖已是下午時分,街上的熱鬧卻不減半分。
下了馬車,面前就是年華鋪,是這京城里規(guī)模最大的裁縫鋪。
“我進(jìn)去找掌柜的?!眳浅啥诘溃骸澳憧蓜e亂跑,我一會兒就來?!?p> “嗯,好好好,吳伯你去吧。”寂思涼笑嘻嘻的催促道:“不用管我,我乖的很?!?p> 吳成搖搖頭,苦笑一聲,進(jìn)了鋪子,他今天怕是吃錯藥了吧,才敢?guī)е∽孀诔鰜怼?p> 果不其然,年華鋪里人群來來往往,寂思涼看著吳成佝僂的身影被人群漸漸淹沒,激動的偷笑起來。
她要是不跑,那都不像她。趁著這會兒沒人管她,她可要玩兒個痛快。她第一站要去的地方就是以玫瑰釀聞名的紅花酒坊。那兒的老板娘長相嫵媚,又有一副好嗓門,更是釀的一手好酒,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但卻至今未嫁,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也沒人知道她真正的姓氏與名字,只是人人都喚她一聲紅花姐。
“紅花姐姐。”
酒坊的位置有些偏僻,設(shè)在一條不怎么寬敞的巷子里,但這并不影響酒坊的生意。
酒坊的門一般都是敞開著的,為了方便來喝酒買酒的人。院子里放著八張桌子,每一張都圍滿了人,人聲吵雜。
寂思涼來的時候,剛一進(jìn)門,就看見紅花坐在中間那張桌子上,半裸著肩,一身紫衣妖嬈不已,她那張紅撲撲的臉上盡顯妖媚,手里還端著一碗剛倒好的酒,正打算一飲而盡,那模樣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吧。
果然,只見一個微微醉酒的男人正欲上前不軌,不曾想?yún)s被寂思涼硬生生的打斷了。
“呦,三少主啊?!敝灰娂t花從容淡定的放下酒碗,將滑落至手臂的衣裳輕輕的提了上來,便下了桌。
“諸位慢慢喝啊,我有貴客來了,就不做陪了?!奔t花說著,便把寂思涼直接領(lǐng)進(jìn)了里屋。
“小丫頭,怎么出來的?”顯然,兩人十分相熟。紅花直接坐在桌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我自己來的唄?!奔潘紱鲆黄ü勺谧雷由希煊驳溃骸拔沂钦l???混世小魔王,有我出不了的地方嗎?”
“你啊!”紅花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她的屁股上,說:“學(xué)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學(xué)起這個來了。”
寂思涼吃痛的從桌子上跳下來,不服氣的看著她,問:“憑什么你能坐我就不能坐啊!”
紅花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站起身絲毫不拐彎抹角:“得了,你怕是又偷跑出來的吧。玩兒夠了就趕緊回去,省的待會兒寂老頭和你娘親又來找我要人,弄得我這酒坊都成什么地兒了?!?p> 說著她手中的絲帕一揮,扭著身子就往門外走。還自顧自的嘀咕道:“臭丫頭,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這個?!?p> “哎哎哎!紅花姐姐?!奔潘紱鲒s緊擋在門前攔住她,拿出她的酒壺,在她面前晃了晃,嘿嘿一笑,說:“嘿嘿,姐姐你懂的?!?p> “去去去,懂什么懂啊?!奔t花再一次白她一眼,雙手環(huán)胸,頭轉(zhuǎn)到一邊,說:“小丫頭片子喝什么酒。”
寂思涼一聽這話,可不就不樂意了嘛,怎么叫小丫頭片子就不能喝酒了,再說了——“我才不是丫頭片子!”寂思涼小嘴兒一嘟,眼珠一轉(zhuǎn),雙手環(huán)胸背靠著門,不禁笑道:“紅花姐,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啊,咋了?又被那個漢子調(diào)戲了?誒呀,誰叫咱紅花姐優(yōu)雅大方又有氣質(zhì)呢,偏偏還長了一張傾城傾國的臉。嘖嘖嘖~”
“行了,油嘴滑舌的?!奔t花白她一眼兒,但臉上卻露出了隱隱的笑。她伸手一戳她的腦瓜子,說:“真是人小鬼大?!倍笠话褜⑺_,一揮帕子,說:“新釀的玫瑰釀在后院,老地方,拿了就趕緊走人。記得從后門走,那些人看著跟餓狼似的,你別去招惹他們?!奔t花說這話時,格外認(rèn)真。
“好?!奔潘紱龉怨缘狞c頭,笑笑說:“都聽紅花姐的。”
言罷,紅花便甩著帕子出了屋子。寂思涼則自顧自的去后院拿酒了。
酒坊的后門設(shè)在一處少有人來往的小巷子里,出了后門向左拐出了巷子就是集市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下午的集市也是熱鬧極了,簡直半分不輸給早晨。寂思涼一個人哼著小曲兒,走在街上,偶爾碰到幾個相熟的人會招呼她一聲。
寂思涼饒有興致的走到一個買首飾的小商販前,準(zhǔn)備買幾只好看的簪子送給阿姐和悠柔嫂子。不遠(yuǎn)處便傳來一陣喧囂,她抬眼望去,原來是一隊迎親的隊伍,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覺的向兩邊站去,讓出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