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福通在潁州打響反元的第一槍,徐壽輝和鄒普勝等人也在大別山主峰多云山莊起事。他們起事后迅速得到了南方白蓮教大宗師彭瑩玉的支持。
彭瑩玉是袁州人,自幼出家,因為鄉(xiāng)民多患時疫,彭瑩玉以清泉水為人治療,“疾者皆愈,以故袁民翕然事之如神”。
早在十幾年前,彭瑩玉就和他的徒弟周子旺率眾五千余人在袁州起事,但很快被鎮(zhèn)壓,周子旺死難。之后,他逃到淮西躲避,宣傳白蓮教。并于其間網(wǎng)羅人脈,結(jié)交豪杰。有許多好漢都拜在他的門下,以后我們提到的眾豪杰中名字里帶“普”字的,都是他的徒弟。
因為白蓮教的早期創(chuàng)始人茅子元曾規(guī)定以“普、覺、妙、道”四字為信徒“定名之宗”,由此確立分散在各地的信徒之間的宗門關(guān)系。
徐壽輝等人拿下蘄、黃等地后,以紅巾為號,以蘄水為都稱帝,國號天完,建元治平,以鄒普勝為太師,倪文俊為元帥。
作為第一個建立起來的反元政權(quán),朝廷很重視。下旨讓鎮(zhèn)守武昌的威順王寬徹普化與其子別帖木兒、答帖木兒引兵清剿。在金剛臺,被徐壽輝部將倪文俊大敗,俘虜王子別帖木兒。
寬徹普化是忽必烈的兒子老鎮(zhèn)南王脫歡之子,泰定三年封為威順王,鎮(zhèn)守武昌,賜金印,撥付怯薛丹五百名,又自募至一千人。湖廣行省供給錢糧衣裝,每年支米三萬石、錢三萬二千錠。還要供給其王子諸妃膳食。而寬徹普化卻縱使怯薛等官侵奪民利,人民苦不堪言。曾一度被言官彈劾,奉詔回京。是脫脫幫了他,讓他復鎮(zhèn)武昌。
金剛臺一敗后,寬徹普化逃回武昌。天完大軍西進,倪文俊、鄒普勝攻武昌,丁普郎和徐明遠攻漢陽。寬徹普化與湖廣行省平章和尚棄城而逃。
奪取了武昌之后,天完紅巾軍分兵作戰(zhàn)。由曾法興領一路向西攻占安陸,知府丑驢率兵抵抗,不敵,戰(zhàn)死。隨后又攻占江陵、中興、沔陽一帶。
歐普祥率領一部分紅巾軍一路南下,攻岳州、袁州。陳普文攻占廬陵和吉安。
彭瑩玉和項普略領兵,順江東進,直撲江州(江西九江)。
江州路總管李黼主動出擊,奇襲并擊潰了“天完”紅巾軍的前鋒部隊。在出擊之前,李黼自己組建的民兵部隊連統(tǒng)一的制服都沒有,于是只能用墨汁將臉上抹黑以作為敵我識別標志。李黼身先士卒直沖天完軍中,紅巾軍損失慘重。
陸戰(zhàn)失利,改為水戰(zhàn)。
天完紅巾軍的元帥倪文俊和他的參謀長陳友諒都是漁家子,很重視水軍的建設。在進攻江州的軍事行動中,他們事先打造了數(shù)千艘用于長江作戰(zhàn)的船只。
讓人沒想到的是李黼在江州附近水域埋設了用于阻斷船只航行的木樁,紅巾軍船隊順流而下一路疾馳,正好進了埋伏圈。滯留在江面上的艦隊成為李黼麾下民兵火箭的靶子。
連續(xù)兩場的輝煌勝利,朝廷提升李黼為江西行省參政,行江州、南康等路軍民都總管。但是除了一份空頭委任狀之外,江州前線并沒有獲得更多實際的支援。紅巾軍勢大,不斷攻城,李黼雖然“登城布戰(zhàn),張弩射敵”,但苦于兵力不足。最終江州的城防崩潰,李黼在指揮巷戰(zhàn)的過程中,只留下了一句:“殺我,毋殺百姓!”最終死于混戰(zhàn)之中。之后大軍又拿下南康、饒州、信州(九江南)。
彭瑩玉這部紅巾軍軍紀較好,不殺不淫,在到達江西饒州地區(qū)時,數(shù)日之間就有幾萬人參加起義軍,“皆短衣草履,齒木為耙,削竹為槍,截緋帛為巾襦,彌野皆赤”,聲勢十分壯盛。
當彭瑩玉、項普略所部從豐城經(jīng)撫州攻打宜黃城時,得到了地方農(nóng)民軍領袖涂佑的響應。
涂佑率領宜黃農(nóng)民軍加入紅巾軍攻克了宜黃,之后,由宜黃出發(fā),轉(zhuǎn)戰(zhàn)廣昌,黎川等地,攻克福建省建寧,與該縣應必達農(nóng)民軍會合,攻陷邵武。
涂佑、應必達提出了“摧富益貧”的口號,號召人民起來造反。他們沒收地主階級的財物來救濟貧民,有的地主逃跑了,起義軍就跟蹤到山谷中去搜索,“無獲免者”。這一“摧富益貧”的政策受到貧苦人民的熱烈擁護,“皆群起趨之,旬日之間聚眾數(shù)萬”。
李扒頭結(jié)水寨于無為州,與占據(jù)含山的趙普勝俱稱“彭祖家”,攻占了太平諸路,繼而攻下安徽無為、銅陵、池州、安慶等地。
彭瑩玉和項普略攻占徽州后,把兵鋒指向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