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出去!……”
徐子京殺意沸騰!
“麗河蘭靄藏污納垢,潛妖匿魔,腌臜不堪,豈能遺禍人間?吾將鏟平此地!殺?。?!…………”
有心金筆充滿靈性,也愈戰(zhàn)愈勇,整個筆身竟然隨著戰(zhàn)意暴漲而變大了數(shù)倍,麗河蘭靄如失群之驚鳥,悲鳴著飛向他處;似潰敗的殘兵,棄甲曳兵而走!
良久的廝殺后,終于徐子京回到了地面,也即天梯之上,回看麗河蘭靄,煙靄不復濃重,到處亂溢,分分散散,徐子京判定,煙靄已潰不成兵,必將亡散。
為防麗河蘭靄還會重聚,徐子京給了其最后一擊,但見得,徐子京又揮著有心金筆書寫了李元白的幾首詩,皆豪放之作,迅速將殘余的煙靄除盡。
沒有了煙靄,這里只是一條深溝,寬百丈,深則幾百丈都有可能。沒有了煙靄的威壓,徐子京展動火翼,一飛即過。
對于百丈之距,強大的武者能以自身武力(大剛之力或大倫之力或大樸之力或大中之力)送自己過去,也非難事。
“有心金筆竟能掃除麗河蘭靄,這可是《蜀道難》的豪情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有心金筆實在太有能耐了!”徐子京此刻的心情是興奮的,也是,偶得重寶,誰能不興奮?“有此重寶的護佑,我的詩腑不知有否變化?先看一看!”
隨即,徐子京察看詩腑,一看則心有震驚,但見得,詩腑主星光芒流照,如月中天,所照范圍已達四百里————之前是三百里,而今增加了一百里,壯哉!美哉!且,詩腑盤之上,更加潤亮光滑,與銀河之上的位面更為相似了。
且,詩腑主星之上,幻化出一層面影,是李元白的形象。詩修達到定形境界后,便能在詩腑主星上幻化出“形象”,可能是某個詩人的形象,也可能是山河或田園的形象,全看修煉者如何修煉,徐子京專修浪漫豪放風格,故而幻化出李元白的形象。
然而徐子京并未達到定形境界,故而其幻化出的李元白形象僅是一層薄弱的幻影。
然,這已是大進步了!但見得,詩仙李元白之形象,是蔑視權(quán)貴的傲意,是蕩激山水的超拔,是以酒為朋的瀟灑!衣袂飄飄,無視一切格局,無視一切規(guī)章,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有了這些,標志著徐子京詩修的大進步,他極為高興,也更有底氣,雄心涌動,在胸間久久激蕩,成就一番豐功偉業(yè)的志向更加堅定了。
但徐子京不沉溺于此,他深知當務之急是尋找寶物,便立刻趕上山去,尋找重寶!
徐子京將有心金筆收進了昊天之城,此刻正揮動火翼翱翔于天。
沿著天梯而上,穿過了一座座微小的山峰,并無任何值得留意之事,倒是天梯在不斷變化,一段是鑲嵌了琉璃,潤澤潔亮;一段是鑲嵌了精鐵,銀光耀眼;一段是平直坦途,一段是狹隘小道,各種地形地勢,各種變化多端!
“四位師兄說山上有重寶,可我走了那么久,并未所見,到底寶物在哪兒呢?”
徐子京心中正犯悶,忽地,前面有四團佛光。
徐子京看到,在森茂繁密的碧翠樹林之上,有四團金光在向前飛舞,金光融融怡怡、濃濃深深,又滿是和藹之意,明顯是佛光。佛光有飛行的能力,且飛行速度不下于徐子京展翅飛行的速度。
“難道是四位師兄?正好,我不知何處有寶,需要指導,但愿能與四位師兄同行?!瓗熜?!師兄!”
徐子京高聲叫喚。
四團佛光果然放慢了速度,佛光之中隱隱現(xiàn)出人形,正是那四個和尚,此刻他們被佛光濃濃包繞,回望徐子京,神情和藹地應了一聲。
很快徐子京也趕了上來,與四名和尚同處一列,五人緩緩飛行著。
“四位師兄好,我叫徐子京,不知四位師兄如何稱呼?”徐子京恭敬有禮地說道。
其中一個和尚也溫文彬彬地回道:“吾等是泔淡寺魂修弟子,吾法號為初天,另外三名分別為初地、初日、初月?!?p> 徐子京立刻向另外三人行禮,三人也溫顏回禮。
初天繼續(xù)道:“吾等是一起修煉的,是一個整體,故而又號‘佛魂四弟子’?!?p> 徐子京道:“我也聽說,在修煉界,有的人單獨修煉能發(fā)揮潛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而有的人必須幾人合并修煉,相得益彰,利于增進?!?p> 初天道:“正是,我們就是這種情況。”
徐子京心中明白,這佛魂四弟子必定有他們厲害的招數(shù),就如上回所遇的寶衣派空幻五者,他們單獨不成器,合并一起卻力量百倍。
初地看著徐子京的火翼,好奇地問道:“師弟,你居然能自生翅膀,如鳥鷹般飛行,這是何種功夫呀?”
另三人明顯都有同樣的疑問,皆投以疑問的目光。
初天緊接著還問:“麗河蘭靄極為難纏,吾等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渡過,師弟又是如何過來的?”
徐子京微微笑了笑,“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我所修煉的是詩修,可能是偶然的吧,有一天我只覺渾身氣血暴涌,便在兩背間生出這雙翅膀來了。第二個問題,至于如何渡過麗河蘭靄,那當真是僥幸之極,非我實力…………”
徐子京當然不會輕易說出有心金筆之事,只能編造了一個謊言,說他趁煙靄稀疏之時,拼力強渡,這才僥幸渡過。此謊言甚為劣質(zhì),佛魂四弟子也不太相信,但這不妨事。
但四和尚聽聞詩修之時,卻皆甚大驚,初天道:“乃今之世,詩修已極久無人修煉了,師弟竟能習得此功,不知師弟師承何人?”
徐子京答道:“幼時生活于偏僻村落,有一老者懂得詩修,我便是師承于他?!?p> 徐子京不愿在此話題上繼續(xù)下去,便岔開話題:“對了,師兄,你說唯有渡過麗河蘭靄方有重寶,如今我們已至此處,不知重寶在何地?”
“呵呵呵!”初天笑道:“師弟何以如此急切?有能者自可得寶?!?p> 徐子京也是爽然一笑,“師兄切莫笑我,假天大典只有十天,今已是第八天了,所余時間不多,我想你們也急切了吧?”
初天便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好,我也不瞞你,師弟請看向遠方,那有一座極高之山峰,乃聳翠山最高峰,陵聚峰是也!”
陵聚,乃是茂盛、繁多之意,那山峰之所以有此名,乃因其峰高多寶,為聳翠山諸峰之冠。
徐子京投目以望,只覺天際盡處,煙云邈邈,山巒起伏,猶如上天掛下來的一幅巨畫,果是形勝佳麗、堪匹神霄!
初天繼續(xù)道:“陵聚峰之中,有一大門派,稱為琉璃玉宮,當中高人圣手極多,他們也極為驕橫倨傲,常常放縱弟子出來橫行霸道,明搶暗奪。我泔淡寺有一個百年金佛像,叫‘旭旭明明大佛’,已被我寺供奉了數(shù)百年,神性通天,然,有一日琉璃玉宮的弟子涌來我寺,強行比武,我寺只能應戰(zhàn),敗了,便只能任由其奪走了旭旭明明大佛。我們佛魂四弟子就想借此假天大典之機,去奪回寶物,若成功,則必將居功至偉!”
徐子京明白了,然而琉璃玉宮高手眾多,憑幾人之力能奪得回來嗎?徐子京將疑問拋出。
四人皆爽朗一笑:“這自然不是易事,然而正因事情不易,功業(yè)才高,吾等也才甘冒奇險。假天大典,每年皆有弟子喪命,但無人惋惜,也無人追悔,正是為此?!?p> 徐子京不禁被他們的偉大精神折服,抱拳拱手道:“師兄大志,在下佩服!”
四人也拱手回敬。
但是徐子京卻也流露出一絲瀟灑得意之色,隨即爽然笑道:“但我徐子京也愿為大寺奪回重寶,以就大功大名!幾位師兄,師弟先行一步了!哈哈哈!……”
說著徐子京猛力展翼,如大鵬展翅,飄飛而去!
“哈哈哈!”
“哈哈哈!”
“師弟以為早到達琉璃玉宮就能得寶嗎?還須看你實力!”
“師弟未免太過輕狂,在吾等師兄面前,難不成還能眼睜睜讓你奪寶而去?”
四名和尚皆瀟然大笑,意態(tài)疏朗,你一言我一語,而后皆使出法力,加強佛光,隨即以更快的速度飛去。
佛魂四弟子是魂修者,境界在第三級真身,渡過了風劫,能飛空,但只是靈魂真身能飛空,若使肉身也跟著飛行,必然拖慢飛行速度。佛魂四弟子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因而他們的速度較慢。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能追上徐子京。
徐子京拍翼而飛,突然初月追了上來,他興奮地對徐子京說:“師弟師弟,你的飛行速度就是如此這般?吾已追上你了,吾立馬就能超過你!哈哈!”
徐子京道:“初月師兄好生得意,你以為這果真是我的速度嗎?請看!”
說罷徐子京加大力度,火翼平展,向著前方滑行而去,勢頭猛厲且迅疾,立時將初月拋于身后。
又過了一會兒,初天趕上了徐子京,對他道:“子京師弟,琉璃玉宮強手如云,憑你一己之力,奪寶一事,絕難成功,甚或還會有喪命之虞,你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