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浸溪率領(lǐng)軍隊飛速趕路,他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這幾天魔界蠢蠢欲動,人族元帥莫語聲坐鎮(zhèn)皇城,煙浸溪率軍四方偵察,等斥候發(fā)現(xiàn)羅睺動向的時候,他立刻派快騎通報皇城。
他遠遠的的看著羅睺與饕餮的廝斗,憑他率領(lǐng)的這一丁點人兵,絕無可能贏得了羅睺率領(lǐng)的千萬魔軍,好在饕餮的一個“饕餮吞”,將魔軍悉數(shù)吞凈,他才領(lǐng)兵出現(xiàn),擒獲羅睺固然不可能,唯有拖延時間等莫語聲元帥趕來才有一線機會。
他與羅睺對飲的時候,就無時不刻去想:元帥怎么還沒來?路上耽擱了?不可能呀!元帥的重騎兵該來了呀!他越想越不安,喝到嘴里的酒都沒嘗出味來,等到羅睺說魔族三王埋伏莫語聲元帥時,他才醒悟。
煙浸溪一邊狂奔一邊想著:“擎山王,萬鬼王和蒼狼王合圍元帥,只可能是在那個地方了,一定要再快些,再快些!”
應(yīng)龍在軍隊后緊緊跟著,人界與神界同氣連枝,若是一會兒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義不容辭!
一名快騎兵飛速跑向人界皇城,在城墻外揮著膀子,高聲喝道:
“來了!”
一名紅色鎧甲的將軍探出頭來,盔冒上的冠纓一顫一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下子抓住了這名快騎兵,問道:
“羅睺?”
騎兵點了點頭,喊道:“元帥,跟我來!”
那紅色鎧甲的將軍從城頭飛躍而下,城門同時開了,他在空中的一聲呼哨,一匹健碩的披附黑甲的戰(zhàn)馬威風(fēng)凜凜的跑了出來,將軍正落在馬背上,只說了一個字:“快!”
城門大開,幾萬重甲騎兵疾馳而出,后頭跟著人族步甲兵,最后頭是粗苯的輜重火器,三截隊伍的距離越拉越長,士兵們都留著一個信念:“快些!再快些!”
在皇城到人界東面的路上,豎立著一處峽谷,這峽谷極長極寬,兩側(cè)的懸崖好似被刀劈過一般光滑,峽谷的上頭黑壓壓的埋伏著一大片獸兵咒靈,他們悄無聲息的放一只報信的騎兵通過,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著,等待著那哨騎將更大的獵物引入這覆滅之地!
莫語聲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身后是幾萬重甲騎兵,那笨拙的步兵隊輜重火器遠遠的拉到后頭,羅睺終于出現(xiàn)了,他等的心都焦了,這次機會他必須像那餓狼一樣緊緊咬住咬死,雙腿一夾馬腹,高喊道:
“兄弟們,再快些!抓住羅睺領(lǐng)賞錢!”
峽谷安安靜靜的,巖壁上長著幾顆怪松,松樹上的鷹雀已經(jīng)被震天響的馬蹄聲驚飛了。
披附硬甲的重騎兵潮水一般滾入了峽谷,山崖上探出幾個頭來,狡黠地笑了笑,而后一聲號角聲,峽谷的出口立刻被落下的滾木礌石封的死死,莫語聲勒緊韁繩,一股將軍的本能促使他高聲喊出:
“有埋伏,后軍變前軍,撤出峽谷!快撤!”
一時間鐵馬嘶鳴,齊齊調(diào)轉(zhuǎn)馬頭,鐵騎兵好似一把彈射而出的快刀一般飛速往峽谷入口趕,可還沒跑幾步,一顆碩大的拳頭擂向地面,最前頭的站馬被氣浪震的哀嘶幾聲,萎蔫倒地,士兵慌張的抬起頭來,一個齊山高的巨人擋住了出口,一種絕望的氣氛蔓延開來:“魔族擎山王——魔眼!”
魔眼怒吼幾聲,崖頂探出幾萬個頭,石頭碎木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幾萬名咒靈編織鬼族陣法,萬千帶火的隕石砸了下去,鐵騎兵前擠后壓慌忙躲藏,也被落下來的石頭木頭砸死砸傷不少。
莫語聲長喝一聲,在光滑的石壁上貼墻而飛,他要將那山崖頂埋伏的魔兵悉數(shù)逼退,等那人界步兵趕來時再想對策,他正上當(dāng)半中腰時,迎面一股寒氣,他抽出自己的九楞鑌鐵棒,擋在頭頂。
一把墨綠色的大劍劈來,莫語聲從沒見過這樣粗苯的劍,劍身無鋒卻極重極長,他懸在半空無著地之處,就被這股巨力擊中,猛地墜了下去。
蒼狼少年手揮巨劍,喝道:“蒼狼重劍術(shù)——噸山之力!”
莫語聲受了重樓的偷襲,半身酥麻難當(dāng),他看著重樓那萬噸之力的重劍,一招都不敢硬接,喝道:
“昆侖韜略——萬花棍!”
棍尖好似槍頭一般猛戳重樓的膝蓋,臂彎和腰腹,重樓冷哼一聲,不顧被戳一棍的風(fēng)險也要劈他一刀,那巨劍轟然落下,莫語聲大驚失色,喝道:
“昆侖韜略——挑天棍!”
棍尖閃著一團白光,與那蒼狼巨劍激烈對撞,一股逼人的氣浪襲向二人,重樓后躍數(shù)步,手摩挲著劍鋒,笑道:“好對手!”
跟隨而來的重騎兵死傷大半,那被截斷的人界步兵和輜重火器還不知情況,想必也是兇多吉少,莫語聲悵然若失,雙眼含淚,長嘯道:“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他憤惱的丟來盔纓,肌肉暴起,雙手撐著鑌鐵棍,那棍子變的又粗又長,在空中一個半圓,便要迎頭劈向重樓
莫語聲只覺棍身一沉,向后一看,一名白臉黑袍的少年手捧著一本《鬼典》正站在他的鑌鐵棒上,莫語聲怒喝一聲,長棍旋轉(zhuǎn),喝道:“滾下去!”
破天君輕輕落入地面,黑袍舒展如一朵蒲公英,他將《鬼典》翻開幾頁,吟道:
“鬼典——神誅殺!”
鬼典泛起的團團黑氣雨點一般轟擊而去。
重樓飛奔向前,哪管什么刀槍劍雨,重劍劈下:“魔狼重劍術(shù)——佛魔一刀!”蒼狼劍鋒一面金黃如恢弘落日,一面昏暗似漫漫長夜。
莫語聲舞一個棍花,擋開飛來的萬千鬼氣,然后鑌鐵棒脫手,飛擊向破天君,身子卻一個后仰,躲過迎面重樓的重劍,雙腳齊踹向重樓的胸口。
破天君冷不妨一根鐵棒飛來,身子一側(cè)便躲開了,眼見重樓被踢飛老遠,心一下慌了神,叫道:“三哥,你怎樣?”
話音剛落,那鑌鐵棍在空中一個打轉(zhuǎn),竟然又飛了回來,正中破天君的后背,破天君趔趄幾步,背后被打出了一道奇長的傷痕,鬼云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