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語聲伸出手臂,鑌鐵棍穩(wěn)穩(wěn)的落入掌心,他長喝道:
“昆侖韜略——大威棒!”
手里的鑌鐵棒變的如石柱一般,他雙手抱著,棍尖擦著峽谷石壁隆隆作響,向破天君迎面砸去。
破天君后背的傷口尚未復原,看著幾丈高的鑌鐵棒劈落,光是棍風就已經壓的他喘不上氣,慌忙翻開《鬼典》,喝道:“鬼典——重重鬼影!”
他的身體碎成幾道鬼氣,沿著縫隙飛遠了,鑌鐵棒砸了個空,但也在地上留下幾丈寬的大坑,莫語聲冷哼一聲,也不去理會,轉頭看向剛剛被踢入山壁的重樓,手揮巨棒縱身一躍,正要向重樓劈去。
頭頂傳來一聲粗悶冗長的嗓音:
“小老兒,嘗嘗老子的大拳頭!”
莫語聲腳下的陰影陡然增大,逼人的氣浪已讓他氣悶難當,他仰頭一看,就見到小山一般大拳頭,慌忙收回鑌鐵棒擋在頭頂,一陣疾風中,拳頭驟然而至,裹挾著他砸進地面!
魔眼又喊一聲:“大拳頭!”
拳頭升起,砸下,升起,又砸下,每砸一次,地面都是一震,深坑也就陷下去幾米,等到拳頭最后一次升起時,人們看到那深坑里站起一個人來,撐著鑌鐵棒,晃悠了幾下,眼神渙散的看看天看看地,終于還是倒了下去。
魔軍中響起了一聲得勝的吶喊,一浪高過一浪。
重樓冷笑一聲,巨劍拖地,大喝道:“讓我再補一刀,蒼狼重劍術——佛魔一刀!”
他還沒跑幾步,一把長箭準準的射向他的膝蓋,重樓順勢半跪在地上,忍痛折斷長箭,看著昏迷的莫語聲,眼里快要冒出火來,他踉蹌幾步,蒼狼巨劍筆直飛出。
煙浸溪飛躍而來,弓弦扼住重樓的喉嚨,膝蓋頂著他的后背,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把飛擲而出的蒼狼巨劍。
應龍眼看已經來不及,雙掌推出,喝道:
“龍——龍鳴!”
一條倩麗的龍影飛出,正中劍尖,可蒼狼巨劍實是太重,劍鋒卻只偏離了一點,若是再這樣飛去,莫語聲元帥非得斃命不可。
應龍緊張的攥起拳頭,他看著峽谷入口一道紅影,在魔眼的拳頭狂轟濫炸下,機敏的躥躍奔騰,手里的猩月赤瞳劍擲出,與那蒼狼巨劍對撞在一起,火星四濺中,他趁勢將莫語聲救了出來。
應龍不由得叫了一聲好,這般靈巧的身法,他再熟悉不過了。
煙浸溪全身舒展,長吐了口氣,他細細的看著這少年,腦海里依稀見過的,大概是最近招募的步軍先鋒。
重樓怒火中燒,狼爪扎進泥土里,憤恨的嘟囔道:“差一點!差一點!就差一點”,他趁著煙浸溪茫然失神,將手里的泥土向后一仰,著地一個翻滾,拾起掉落的蒼狼巨劍,重新殺入戰(zhàn)場,喝道:
“蒼狼重劍術——至死之境!”
這步兵先鋒正是西凡,他們步兵隊被莫語聲的重甲騎兵軍甩出老遠,直到現在才趕來,外面的幾萬人界藤甲軍正與獨眼巨人族廝斗,他則趁隙來營救被困的莫語聲元帥。
西凡眼見重樓重新殺來,赤瞳劍在手掌一掠,劍鋒附上薄薄的鮮血,劍柄的猩紅眼怒睜開,喝道:
“霜月赤瞳?血——兜天轉!”
兩把劍鋒相抵,憑空掀起一股氣浪,撞擊的轟鳴險些震破旁人的耳膜,二人各自以性命相拼,重樓眼神里的無邊怒火漸漸平息,細細端詳著對手,怎么只是步軍先鋒的衣裝,他有些困惑,自己怎么會和人界的一個步軍先鋒浪費時間,真是豈有此理!
他怒喝一聲,身上泛起層層綠火,瞳孔恐怖的放大了幾倍,狼牙陡然增長,他雙手握著劍柄,拼盡氣力壓下去,西凡被這巨力壓的半跪下來,險些支撐不住。
煙浸溪拾起逐日弓,手指搭上,一道白氣從指間蔓延出去,喝道:
“逐日之弓——日燭!”
一道日光般的能量射出,重樓狼性已起,一腳踹開西凡,回身一刀與那“日燭”對擊,煙浸溪躍入空中,在空中一連射出五箭,箭蔟扎在重樓周身,相互串聯締結成日燭烈陽陣,一道耀眼的白光伴隨著巨大的熱量沖破土地,一下便將重樓吞噬進去。
重樓哀嚎一聲,皮膚好似蒸發(fā)一般,他身上的‘狼族愈合力’與熱量造成的創(chuàng)傷抗衡不下,燒焦的肌肉和新生的肌肉相互堆疊,儼然成了一個血人!
破天君懸在半空,手掌按著《鬼典》,數道鬼氣在重樓身上纏繞凝聚,成了一道堅實的修羅鬼甲,勉強抵御那“日燭”的威力,他高聲喝道:“二哥,咱們撤!”
重樓指著昏迷的莫語聲,眼里綠光瘆人,他吼著:“讓我撤?哈哈哈!我今天死了也不打緊,能換一條人界元帥的命,值!”他正要挺劍再戰(zhàn),就被魔眼的一只大手兜入,破天君高聲喊道:“魔眼,快帶著二哥跑!”,魔眼點了點頭,雙膝一曲火箭一般射入空中,便不見了蹤影。
破天君冷笑一聲,手臂輕擺,喝道:
“鬼族?兵技——壑雷爆!”
幾千名咒靈捧著藍色雷電,紛紛撲向山崖的兩側,一連串的爆炸聲中,峽谷被炸的不成了樣子,碎石坍陷,煙塵蔽空,將西凡,煙浸溪,莫語聲和幾萬重騎兵的尸體掩埋進去。
破天君雙掌一揮,喝道:
“魔族——異界門!”
幾道黑紫色的洞口盤旋而出,獸兵咒靈和獨眼巨人悉數撤走,人界游弩軍看著一個個異界門,箭如雨點一般射去,隱隱傳來幾聲哭嚎,也消失不見了。
應龍從荒草里跳了出來,看著荒涼的戰(zhàn)場,自己卻什么忙都沒幫上,臨走前總要做些什么才好,他揮動鋸齒劍,喝道:
“九極天——颯葉秋風吟!”
萬千劍氣挫削著那厚實的落石,碎石被碾磨成石粉,隨風飄走了,漸漸露出或人或馬的尸體。
應龍遠遠的看著,一陣揪心的痛楚涌來,他安慰著自己:
“還好還好,莫語聲元帥不是還活著嘛,戰(zhàn)爭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