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生馬上接過馬道畿的話:“是想認(rèn)識這位蒲城的三爺。這是不是你想要說的話?”
馬道畿點頭,還一臉興奮。
“為什么我從你臉上看到興奮兩個字?還有,為什么你會這樣想?”
“我覺得你不會放棄一切有可能的事情?!?p> “那么了解我?”
馬道畿認(rèn)真的看著林景生:“猜的?!比缓螅炭〔唤溃骸澳闶遣皇窍胝f有點受寵若驚,我會那么喜歡了解你?”
林景生曖昧的白了馬道畿一眼:“我就是有這樣想,還有,我就是你說的那種人!”
馬道畿被林景生的言語堵住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緩解自己覺得害羞的氣氛。
林景生扳住馬道畿的肩膀,輕聲細(xì)語道:“兄弟,你的眼睛太毒了?!?p> “不是眼睛。我是用心了解你的?!瘪R道畿躲閃林景生的視線,溫潤道。
“其實我也是用心看你的,難道你沒有發(fā)覺嗎?”
“你不覺得我們再這樣曖昧的說下去,會讓別人誤會?”馬道畿別扭的別過臉:“我喜歡的是女子,不是男子?!?p> 林景生的手被馬道畿推開了,前者無所謂道:“怕什么,反正你們四爺都是這樣的人,下面的人會跟著歪也是正常的嘛!”
“說正經(jīng)的?!?p> “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一句‘死鬼’?!绷志吧f完,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馬道畿的臉上出現(xiàn)幾絲奔潰的裂痕,身體也下意識的遠(yuǎn)離林景生,口中也道:“我們還能不能好好的聊?”
“能能能,來。”
“就這樣好!”馬道畿目測距離林景生有兩尺遠(yuǎn)了,才道:“認(rèn)識城主的兒子,和你原來的計劃有沒有沖突?”
“這個是好的沖突,出現(xiàn)的時機非常好!”
馬道畿沒有回應(yīng),望著逐漸被夕陽占據(jù)的天邊,緩緩道:“你有沒想過,出去之后,你想做什么?”
林景生沒立刻回應(yīng),沉默了半晌,只簡單道:“見一步走一步?!?p> “大致規(guī)劃都沒有?”
“沒有?!?p> 馬道畿收回視線,尋了地上一顆小石頭,握在手里。他道:“在你身上有很多東西都是我想要學(xué)習(xí)的。我不想你成為我的敵人,我也不想成為你的敵人?!?p> 林景生挑起眉頭:“你這話什么意思?”
馬道畿破口一笑:“你不就是一個孩子。”在林景生發(fā)飆之際,馬道畿急忙改口:“我口誤,是男子。”
“有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懂嗎?”林景生也不追問馬道畿上一句話的意思,直接跟著后者含糊而過度到另外一個話題??伤麄兿氩坏皆诤芏嗄旰?,他們的關(guān)系,變了性質(zhì)。
馬道畿笑了笑:“對,你說的都對。對了,你今天巡視了奴隸窟,有什么感想?”
“兩個字,沒人性?!?p> “確實是兩個字?!?p> 林景生不容你反駁的盯著馬道畿:“有意見嗎?”
“哪敢?!敝棺⌒Φ鸟R道畿擼起衣袖,沾滿泥垢的手臂上盡是傷疤:“不過黑壯那個人你真的要小心些,他總會給你許多出其不意的暗箭,讓你防不勝防?!?p> 林景生看著馬道畿的傷疤,沒有說話。一時間,兩人都靜靜的,連氣氛都變得凝重。前者收回視線,淡淡道:“是在冶煉時候受的傷嗎?”
馬道畿輕輕的‘嗯’了一聲。
“為什么你不是被燒了頭發(fā)?”林景生揶揄道:“真想看看你禿頭的樣子,會不會變得不俊了?”
“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
林景生攤開胸懷:“我哪里不正經(jīng)了?”
“全身上下?!?p> “難道你看過我全身上下?”
馬道畿臉色發(fā)青,嗔著林景生:“見得多了?!?p> “原來,這就是你了解我的捷徑。”
馬道畿不接話了。林景生讓調(diào)皮的情緒沉了下去,認(rèn)真道:“大壯的位置就是你的,那些啞巴是我們其中的助力?!?p> “我知道?!?p>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大家族的人。那么會籠絡(luò)人心。像我這樣難相處的人都籠絡(luò)了。”
“是的。”馬道畿毫無避諱的回應(yīng)。這個回應(yīng),讓林景生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前者又道:“我是家族里的長子,所以要做好弟弟們的模范?!?p> “不累嗎?”
馬道畿思考了半晌,林景生說的這兩個字。他道:“偶爾會覺得?!?p> “可你還是樂在其中?”
“不全是?!?p> “那如果我將臥龍城送于你,讓你來做城主,你怎么想?”
馬道畿看向林景生,剛好林景生也看著他,兩個人的視線一交匯,并列出不可思議的火花。前者道:“臥龍城又不是你的?!?p> “遲早是我的?!?p> “你是想到那些奴隸,所以你不想毀了這里?”
“這是個問題?!?p> 馬道畿瞇眼:“所以你想將臥龍城留著,安置他們?”
“我要毀的是那些沒人性的人,又不是城?!?p> “也是?!?p> “所以,你怎樣想?”
“不怎樣想?!瘪R道畿再次望向天邊:“我是個要回家的人,這里離中原太遠(yuǎn)了,而我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長?!?p> “其實你是連在家族里能不能自立都是個問題,我猜的對不對?”
馬道畿一臉訝異,可這訝異很快被掩飾掉了:“不管大家族還是小家族,不都是會有多多少少這樣那樣的問題嘛!”
“也是?!?p> “你呢?”
“我什么?不過就是個地方士族的后代,應(yīng)該說是快要滅絕的士族后代。”
“滅族?”馬道畿問:“難道你家族被其它家族滅了?”
“不是那種死的死、傷的傷的滅!不過我今日已經(jīng)幫我家族的人報仇了?!?p> 馬道畿完全不信道:“報仇了?”
林景生想了想,又改口道:“算是吧!不過還得等。”
“等什么?”、
“消息,外面?zhèn)鱽淼南?。對了?!绷志吧饋恚骸澳切﹩“鸵呀?jīng)在你手下干事了,你挑出幾個訓(xùn)練訓(xùn)練,然后專門為我們傳遞消息。”
“傳遞什么消息?各城的消息還是外面的消息?你不是在開玩笑?”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我是想著我們這里離城門最近,傳遞外面的消息方便?!?p> “城內(nèi)都還沒定下來,你就像搞城外?”馬道畿說著說著,忽然發(fā)現(xiàn)道:“城外居然有你的人?你......”
“我什么?你想說什么?”林景生望著馬道畿那張逐漸皺起來的臉,等著他后面的話。
“我很懷疑你到底是怎么進(jìn)來的?還有,你為什么會進(jìn)來,而且一來就被安排在第三階段。很多很多的問題,我真不知道那些問題為何會那么洶涌的在我腦子里翻滾。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馬道畿深深呼吸了一番,又道:“是你這個人,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林景生一臉愜意道:“我就是這樣進(jìn)來的?!?p> “不是的。你一切的表現(xiàn)就是,你讓他們抓進(jìn)來的!是你,誘惑他們抓你進(jìn)來的!”后面那句話,馬道畿咬的很緊,確定又有些不確定道。
林景生笑了,笑的很歡,道:“我就是被他們抓進(jìn)來的。”
馬道畿沉下臉:“就因為你想毀了這里,所以舍身進(jìn)來嗎?”
“我沒有你想得那么偉大,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p> “我知道你在撒謊?!瘪R道畿淡淡道。林景生不接話了,也不笑了,就那樣淡淡的望著夕陽西下,和馬道畿肩靠著肩。
第二日,林景生還是下那樣的命令,吃飽喝足就地休息,什么也不干;第三日、第四日亦是如此。
這幾日,老怪物也不停地找林景生和馬道畿嘮叨,說柯簡章明日就會派人將林景生抓了,結(jié)果,一只蒼蠅都沒有來打擾。林景生笑老怪物太杞人憂天,老怪物對林景生蹬鼻子瞪臉的,自打自己的臉那么多次他還是信誓旦旦叫林景生別后悔!
很快,到了第五日的清晨,林景生和馬道畿依舊一大早的在老怪物的土屋里吃早點。馬道畿時不時看看林景生,望望老怪物,然后繼續(xù)沉默的咀嚼包子。
啞巴身體也大好,今日也和他們坐在一起吃。他是完全想不到,只是睡了一覺,醒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大壯倒了,居然讓往日看血祭的兩個小孩當(dāng)了他的大哥,還那么友好的和老怪物和自己坐在一起吃早點。
“啞巴,你剛好,多吃點?!崩瞎治镎f著,夾了一小簇咸菜放到啞巴的碗里,啞巴笑著接下。期間,還看了一眼垂眸吃著包子的林景生和馬道畿。
“林大哥?!庇腥嗽谖萃獯蠛啊?p> 屋內(nèi)的人霎時都停下動作,林景生放下碗筷,在馬道畿擔(dān)憂的視線中,走出了土屋。在土屋外面等著的人,是陌生的面孔,但他身上著的衣服不難看出是一個奴隸。
“怎么了?”林景生問道。
“那個?!迸`左顧右盼了一會,攪著雙手慢吞吞道:“那個,白鑫被白壯打了?!?p> 林景生皺眉:“白壯回來了?”
奴隸抬眸看了林景生一眼,那眼神閃爍,他點頭:“大哥快去,白鑫被打了?!?p> “什么!”馬道畿從里屋走了出來:“只有白壯嗎?”
奴隸再次點頭,神情緊張的都快皺成一團(tuán):“大哥,可以快點嗎?”
林景生不在思慮,拔腿就往一階段跑去。奴隸見狀也跟了上去。馬道畿還想隨去,卻被老怪物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