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妙的早晨。
一個氣質(zhì)絕佳的女子從爐灶中抬起頭來,伸出白皙的手背抹了抹頭上的細汗,舉目眺望,滑嫩的臉蛋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清風吹過,樹影斑駁,額前微微濕潤的發(fā)梢輕輕擺動,滑過耳畔,滑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十八歲的年紀,很多女子已經(jīng)嫁為人婦,生兒育女,早早的結(jié)束了自己少女的青春期,但風晴不一樣,她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如果說之前深閨夢中的生活,是做一個聽話的乖孩子,是隨波而流的大家閨秀,那么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早飯的買賣已經(jīng)起步,來吃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甚至還有江湖中人前來光顧呢!雖然她不識得江湖中人,但女生細膩的心思能夠感覺的到,目測再有一個月便能將買賣的成本回籠,以后就可以賺錢了,而且賺到的錢都是自己的。
她只買早點,偶爾生意特別好的時候,比如今天,也不會過了中午,午后的閑暇時光,風晴不忘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她喜歡彈琴,作畫,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幾天幾夜都不覺得沉悶,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文藝少女的情懷,總是充滿著細膩的情絲。
忽的,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裹夾著嬉笑怒罵,穩(wěn)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興奮的話語里透露出些許緊張。
“剛才莫愁湖的事情,現(xiàn)在想想真是后怕!武功那么高,隨隨便便揮幾下劍,眨眼之間便人頭落地,真是太危險了!還好我及時裝死,躲過了一劫?!?p> “我也是,我那時候特別想跑,可又忍不住想回頭看看,看看真正的江湖中人是什么樣子,可是萬一被誤傷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了?!?p> 莫愁湖?那不是韓青鴻晨練的地方嗎?風晴的兩只耳朵小心翼翼的豎了起來,聽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要不咱們現(xiàn)在一起去青樓喝一杯,壓壓驚?”
“不了不了,我現(xiàn)在心神不寧,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對了,別忘了晚上……你說咱們還去嗎?”
沒說莫愁湖的事情了,風晴微微有些失望,但涉及到韓青鴻,而且有提到江湖、劍、死、人頭的,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好想知道啊。風晴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氣。
“這位公子,請留步,方才小女子聽公子說起莫愁湖那邊發(fā)生了事情,似乎涉及江湖之事,不知莫愁湖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呃,這個嘛……”趙達、錢良、孫山三人忽然被人叫住,還是個青春脫俗的大美女,一時不知所措。他們都不擅長騙人,但事情又涉及一些秘密,不能透漏太多,便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個所以然來,總歸是偶遇江湖爭斗,路人無傷亡罷。
他們說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惹得風晴更是心亂如麻,此時距離晌午尚有一段時間,但她已經(jīng)等不及了,再有顧客前來,便借口家有喜事,收拾好了東西,匆匆的推著小車趕回了家,準備前往莫愁湖一趟,看個究竟。
“咣當!”進了家門,都沒來得及卸車,風晴便提著裙子,風風火火的跑回了閨房,隨著外衣的輕輕滑落,露出了光潔的肌膚,優(yōu)美的曲線,以及內(nèi)里一件紅艷艷的小肚兜。
換身衣裳。
正在這時,另一間屋子里,忽然傳出“撲通”的響聲,風晴心頭一跳,嚇得縮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樣,皺著眉頭,張著嘴巴,沒有叫出聲來。
什么聲音?等待了片刻,沒有其他動靜傳出,或許是自己聽錯了吧?又或許是疑心生暗鬼,不過是有風吹過罷了,風晴拾起剛剛滑落在地上的衣裙,重新穿好。
她悄聲邁步出了閨房,“呃……”,果然有聲音!
這次聽的分明,聲音是來自另一個房間,不知怎么,風晴沒有想跑,而是一咬牙,壯起了膽子。她何曾沒有想過,自己一個單身女子獨居,早晚會遇到這種事情,或許是小偷光顧,或許是歹人見色起意,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己必須直面!
她從桌上順手將一塊豆腐抄在手中,波斯貓一樣踮著腳尖,一步,一步,一步的接近那個房間,若是小動物便喂喂它,如果是壞人,就用手里的豆腐砸死他!
“??!”真的有人!
等看到人的一瞬間,風晴不淡定了,一聲驚叫,手里豆腐瞬間飛了出去。
“啪!”不偏不倚,砸中了!
耶!
風晴本來還想逃跑,但見被豆腐砸中的那人,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女子,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而且被豆腐一砸之下,全身濕透了,身上更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
想不到一砸之下,竟至于廝!風晴暗暗咋舌,豆腐果然是女生只身在外、防身必備的好伙伴呀!
秦明月更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塊豆腐砸暈。
她跟著刺客離開莫愁湖之后,又是一場生死大戰(zhàn),兩人絕招盡處,皆是重傷,最后雙雙落入秦淮河中,也不知對方死了沒有,自己是拼盡了最后的一絲力氣,差點栽在水里,好不容易游上了岸,翻進了一戶河邊人家,卻半點力氣也沒有了。
家中好像有人?自己身上有傷……救命……她努力的張了張嘴,卻半句話也沒能說出口,便被一塊豆腐砸暈了。
這戶人家會怎么處置我呢?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她聽見一些腳步聲,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搬動了,軟軟的,好像是被放到了床上,衣裳被人一層一層的解開了,心頭一緊,不知命運將會把自己推向何方,印象中主人家是個女的。
還好,迎接她的是身體被人擦干了,似乎還蓋上了一層被子,嗯,很溫暖,很舒服,一陣愜意縈繞心頭,雖然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自己是遇到了一個好人家,隱約中聽見了兩個聲音,應(yīng)該是一男一女。
“她會不會是壞人呀?”
她明白女主人的擔憂,被一個渾身是傷的人爬進家門,是誰都會擔心招來無妄之災(zāi),她很想告訴這個女主人,自己絕對是個好人,是個大大的好人,可是她現(xiàn)在連眼睛都睜不開,更不要說說話了,只能乞求上天的保佑。
最令她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聽那個男的沉吟了一番,認真的說道:“嗯,你說的很有可能,讓我來摸摸!”
他要摸什么?難道男主人是個算命的?
這摸摸,那捏捏,嘰嘰。
“哎,那里不能摸……你不要亂摸呀!”
“什么不能摸的,我是看看她傷勢如何,還有沒有別的傷口。你也看到了,她受傷這么重,要不盡快醫(yī)治,會重傷而死的,醒都醒不過來?!?p> 這個男主人說的很對,莫不是個行家里手?
“總是……不太好?!迸魅诉€有些猶豫,她是不想救我嗎?
“那你知道該怎么清洗傷口,怎么敷藥嗎?”男主人朗聲問道。
太好了,有人敷藥!秦明月心中一寬,徹底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