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次睜開眼睛,所見的還是叫人驚悚的一幕,自己的右臂仍舊在閃爍消失與重現(xiàn)。
10分鐘后。
急匆匆趕來的中科院鄧教授與謝教授,目瞪口呆地盯著發(fā)生在陳時身上詭異的場景。
“鄧教授、謝教授,你們看怎樣?”
柏國誠站在旁邊恢復了鎮(zhèn)定。
“還沒通知其他人嗎?”鄧教授轉頭詢問。
“目前還尚未通知物理組的全體人員,只暫時讓你們過來?!?p> “嗯?!?p> 鄧教授點點頭。
“所以,陳時身上的這種情況?”柏國誠低聲道。
兩名教授仔細地目光在陳時的身上來回打量,看著他平靜坐在沙發(fā)上,左手抓著一杯熱茶不停地品嘗,而右臂那閃現(xiàn)的狀況,好似沒有影響到他分毫。
“他的心理狀況是不是受到太重打擊了?”謝教授都看得有點內心發(fā)毛,湊近柏國誠耳邊輕聲問道。
“這……”
柏國誠頭疼的不知該如何說好,他明白陳時的心理狀況出了點問題,類似一種反正都這樣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自暴自棄。
當然,在陳時看來,這是經歷了太多沖擊的自己,頓悟了!
能解決的自然會解決,解決不了的就是人類科技不行,那么淡定點,穩(wěn)如泰山靜等便是了,著急什么……再著急,不還是要被傳送到陌生星球,去接受殘酷的考驗嗎?
“教授,先暫時別管他的心理情緒,你們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先帶他做個檢查吧……”謝教授撓了撓快禿了的后腦勺,也是頭一次面對這種情形。
陳時安靜地接受了MR核磁共振檢查,這一檢查,就檢查出讓人重視的問題來了。
五道溝核掩體下面這臺核磁共振設備,是才從美方空運過來,調集了數(shù)百名人手,以最快速度安裝的11.7-特斯拉超高場掃描成像,對比一般醫(yī)院1.5-特斯拉或者3-特斯拉的核磁共振設備,是目前全球最為先進的核磁共振設備。
當陳時躺進4米長度的檢查倉,被重達110噸的磁體和600噸的鐵屏蔽,外界幾乎與其隔離,聽不到丁點的嘈雜聲音,仿佛進入了寂靜無聲的森林。
在對陳時的右臂,進行了1小時的多次成像之后,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左邊手臂軟骨組織的復雜細節(jié),但其它對陳時右臂的成像中,卻沒有掃描到陳時的手臂,并提示錯誤。
“這是?”柏國誠站在檢查室外,看著顯示器緊皺了眉頭。
“掃描不到?!?p> 鄧教授與謝教授對視了眼,知道柏國誠對這其中的原理不清楚,便緩緩解釋:“無線電射頻脈沖本來會激發(fā)陳時體內的氫原子核,引起氫原子核共振并吸收能量,在停止射頻脈沖后,氫原子核將會按照特定頻率發(fā)射電信號,再將吸收的能量釋放出來,從而被接收器收錄,最后通過計算機處理獲得核磁共振圖像。但陳時的右臂的粒子狀態(tài),處于一種相當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
“我們不清楚這其中到底哪兒出了問題,總而言之,如果以之前的猜測為基礎,未知文明掃描了陳時全身的所有粒子狀態(tài),并予以保存,而現(xiàn)在他的右臂的‘存檔’出現(xiàn)了問題,這導致無法形成一個宏觀層面上的穩(wěn)定?!?p> “那他……”
“是,柏處長你想的很對,這種不穩(wěn)定的粒子狀態(tài),將導致宏觀層面上的崩塌,就是他的手臂不復存在,所以無法激發(fā)氫原子核,引起氫原子核共振……可現(xiàn)在看來,也許未知文明依然在不停重建他的手臂,卻又不知何處出了問題,導致這一過程不斷重復?!?p> 這番對話,聽得柏國誠都為之緊皺的眉頭無法舒展,“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沒有。”
鄧教授和謝教授異口同聲,先是鄧教授尷尬地笑了笑,“要說解決,未免顯得人類太過狂妄了,在接觸這種現(xiàn)象之前,這在物理學上本來就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幻想?!?p> “所以,我們只能坐視這種情況發(fā)生?”
“那就要看未知文明是什么想法了?!?p> 謝教授插嘴道:“它們總不可能坐視吧,事實上它們也在解決,否則陳時這小伙子就不是這種情形,而是手臂直接消失。”
在這邊倒也好還,有人照顧,陳時毋庸多慮,可是傳送走了怎么辦?
柏國誠頭疼萬分:“既然出了這種意外,那他被傳送離開后,在那邊也這樣怎么辦?”
謝教授與鄧教授面面相覷,他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給不出解決的方案。
柏國誠沒有為難兩位教授,嘆了口氣,把陳時帶了出來。
“找到原因了嗎?”陳時鎮(zhèn)定道。
“說是找到了,也算是沒有找到吧?!?p> 柏國誠嘆氣。此時肖央忙完事情過來,看到陳時這驚人的異變,不禁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熬夜眼花了。
把兩位教授的猜測說了一番,柏國誠的話才讓兩人反應過來。
“不是,這外星人的技術也有不靠譜的時候?”
肖央本就認為陳時夠慘了的,然而沒有最慘,還有更慘,這是傷口上再刺幾刀??!
反而陳時聽完了這番解釋后,依舊顯得不慌不忙,只是“哦”了一聲,抬起右臂,“這樣啊,看來也沒辦法了。”
“小陳。”柏國誠勸慰道:“不要急,情況也不會像你想的那么壞。”
“我知道,又不是讓我直接死了?!?p> 陳時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長長嘆了口氣:“你們聽過一句話嗎?只有10秒鐘壽命的細菌,你就算再在這基礎上減掉一半,又有什么值得恐懼和害怕的呢?癌癥晚期即將死去的病人,也不會在意繼續(xù)患上艾滋病了?!?p> 這話說的,讓柏國誠與肖央都不知如何勸解了,兩人獨留下陳時,走出去后,肖央苦惱道:“柏處,這小子的情緒不對勁啊?!?p> “不對勁是正常的。”
柏國誠瞥了他一眼:“換你來,你會怎么想?”
肖央認真想了想:“感覺就像知道自己得了癌癥晚期一樣?!?p> “那就對了?!?p> “要不要給他找個心理醫(yī)生?”
“暫時不用……十分鐘前,心理治療組集體分析了,目前不適宜介入進來?!?p>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柏國誠重新回來,陳時抬著手臂,仔細地觀察,他是真沒什么恐慌的情緒,反倒是覺得有趣。
整條手臂就如同發(fā)生了bug似的,卡幀似的閃現(xiàn)消失,陳時忽地想到了個奇怪的問題。
如果……
如果把手臂這樣做,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