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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得萱草

第十九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焉得萱草 水麋鹿 1557 2019-02-11 22:53:07

  清凝宮。

  內(nèi)殿里,風(fēng)伊萱坐在木桌旁,以手托腮走了神。

  對一個人沒有任何感情色彩時尚且可因某些原因嫁給他。若是厭惡一個人,嫁便意味著自身的毀滅。對于風(fēng)伊萱而言,文暉正是這樣一個人。

  第一次接觸他就讓她感到異常害怕和恐慌。終于在無后顧之憂時,她倒不如掙扎一番向蘭圖的皇帝提出了拒婚。反正橫豎都是毀滅。

  本以為她的選擇帶來的結(jié)果是要么走要么死,現(xiàn)在蘭圖的皇帝竟然給她帶來了第三種選擇:嫁給他的兒子。可是這蘭圖皇帝為何要指明是文離陌呢?這其中蘊含了他什么心思呢?為什么不是文離辰呢?

  想到這里,風(fēng)伊萱停下了思考,腦海里重復(fù)道:為什么不是文離辰呢?

  “公主!”

  靈諾拿著一株迷迭香,慌忙闖了進來。

  風(fēng)伊萱抬起了頭,疑惑道:“靈諾,你不在你的丹房練那些的丹藥,慌慌張張來內(nèi)殿做什么?”

  “公主,彩兒都告訴我了。您現(xiàn)在是打算嫁給大殿還是回夙夕?!?p>  “我……”

  “公主做什么選擇,靈諾都支持?!?p>  “靈諾,我有點想家,有點想哥哥了……”

  “聽公主的,那我們便回去。”

  “可……”

  “公主可是在猶豫些什么?”

  “沒……沒什么……”

  靈諾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別人說的話她基本能全信。所以,面對風(fēng)伊萱的猶猶豫豫,她也沒有多想。她的心思要么在復(fù)雜的藥物制作上,要么就在顯而易見的大事上,是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巫女。

  靈諾的手心里握著迷迭香,只能用手背在額頭上擦汗。

  風(fēng)伊萱反問道:“你手中的草是什么草,我現(xiàn)在滿鼻子都是它的味道?!?p>  靈諾把迷迭香拿正,對風(fēng)伊萱解釋道:“這是迷迭香,有鎮(zhèn)靜安神、提神醒腦、恢復(fù)記憶的功能?!?p>  風(fēng)伊萱被面前這個天真單純的巫女給逗笑了:“說這么多我也記不清楚。可見你來得是真急,煉丹的材料也帶來了。”

  靈諾看了看手中的迷迭香,哈哈一笑:“來的急,忘放下手中的草了?!?p>  靈諾接著問道:“那公主打算何時出發(fā)?”

  “向蘭圖的朋友們道別后”

  丹房。

  彩兒在火爐前扇著火,看到手持迷迭香回來的靈諾,像是看到了救星。

  彩兒叫道:“靈諾!靈諾!這爐內(nèi)一直咕嚕嚕的!”

  靈諾快步走近火爐,把迷迭香扔了進去,又倒入了些不明液體。

  爐內(nèi)瞬間沒了聲音。

  靈諾心如明鏡的問道:“彩兒,你忘了加迷迭香了吧?”

  彩兒想了想,只好訕訕的承認:“好像是……”

  二人又開始了爭吵:

  “彩兒!你看你!”

  “還不是你靈諾臨時把爐子扔給我,我又不懂丹藥……”

  “我為什么把爐子扔給你,還不是你偏偏在我煉藥時告訴我那蘭圖皇帝又給公主找了一門親!我還怎么有心思煉藥!”

  “你這蠢笨的小巫女!”

  “你!”

  靈諾被彩兒嗆了一口,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彩兒看她答不上話,笑著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該粗心大意,這是我的錯。小巫女就原諒我吧!”

  靈諾反倒沮喪起來:“彩兒,說起蠢來,我好像是有點……”

  “此話怎講?”

  “昨日我夜觀星象,公主紅鸞星動?!?p>  彩兒驚叫道:“什么!”

  靈諾不解道:“可我今日去問公主,她選擇回夙夕。這便說明她無意聯(lián)姻,王爺和大殿下她都不喜歡,她又經(jīng)常對我說二殿下的壞話,更不可能喜歡他。公主那里一點心動別人的反應(yīng)都沒有,那只能說明錯看了星象。今晚我再看看,思索一番,希望能找出我哪里出了錯吧?”

  彩兒呼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出了錯,你嚇壞我了,小巫女!”

  蘭圖宮中小道。

  兩兄弟并排走著,辰突然停下腳步,吃驚的看向陌:“什么!那蠻女退婚時,你也在場?”

  文離陌也停下腳步,回道:“本以為她需要我,但她自己處理的很成功。面對父皇威逼,她臨危不懼;她又以大利相讓,解除了婚約。”

  聽到這個消息,文離辰若有所思的看向清凝宮的方向,忘了行走。

  文離陌只催促道:“二弟,快走吧!別去遲了!”

  清凝宮。

  風(fēng)伊萱長久保持著以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樣子,彩兒不禁懷疑起她是不是有心事。

  彩兒悄悄地走近,在她耳邊如夢囈一般壓低著聲音,試探著她的心事:“好煩??!”

  風(fēng)伊萱仍舊以手托腮,兩眼放空,連姿勢都沒換。她毫無防備地附和道:“是啊,回夙夕后就見不到文離辰這樣好看又這樣會拌嘴的男……”

  話剛要說完,風(fēng)伊萱住了嘴。

  她把托著腦袋的手放下,直勾勾的看向彩兒,她意識到她被彩兒“捉弄”了。

  彩兒訕訕一笑,退出了幾步遠,卻也意識到了公主煩心的所在是二殿下。

  “二位殿下到!”

  隨著傳報丫鬟的一聲高喊,風(fēng)伊萱從木椅上彈了起來,直愣愣地向門口張望去……

  餐桌上。

  風(fēng)伊萱笑著說道:“與二位相處的這幾個月像夢一樣,過得如此之快。今日設(shè)宴,是臨別答謝二位對我的照顧。

  話音剛落,風(fēng)伊萱舉杯一飲而盡,極盡豪邁。

  文離陌悲喜交加。為她恢復(fù)自由身而喜,為再見不到她而悲。他面上只能藏悲露喜,舉杯附和道:“恭喜萱公主?!?p>  文離辰的臉上沒有顯示出任何的表情,他只默默的舉杯,一飲而盡。

  本該一場輕松的宴會,三人卻各懷心事,整個宴會的氣氛非常低沉。

  文離陌率先打破這低沉的氣氛:“萱公主何時動身?”

  風(fēng)伊萱已喝紅了臉,答道:“我還有一事未了,了了此事,便回去?!?p>  “敢問是何事?”

  “你可還記得,上次宮外我遇險時穿的衣服?那是芳怡苑曲姑娘的。她十分溫柔端莊,琴藝高超,明日我也該同她辭個別,再順道還了衣物?!?p>  文離陌建議道:“我可一同前去,以防你再出事。”

  風(fēng)伊萱搖了搖頭,道:“這次有裴瑯陪同,我便相安無事?!?p>  文離辰自顧自的添了些酒:“明日我正好也想去芳怡苑,一起吧!”

  聽到一直默不吭聲的文離辰突然說話,風(fēng)伊萱很是意外。她紅撲撲的小臉像是向日葵向著太陽那般向他的方向點了點,回道:“好?!?p>  看到二弟輕易得到萱公主的允許,文離陌不免有些失落,但既然二弟要去,他便打算假借陪著二弟的名義陪著風(fēng)伊萱。

  文離陌一心一意地看著她的時候,她幾乎都看不到,因為她的眼光在文離辰身上。

  文離陌嘆了口氣,強行喝下面前的酒。

  終于,三人都酩酊大醉,一塌糊涂。

  過了許久,彩兒和柳兒進來收拾桌面,打掃內(nèi)殿。

  二人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她們的公主正捏著蘭圖二殿下文離辰的臉:“文離辰,你這人又兇又討厭,但是長得還是蠻好看的。哈哈哈……”

  接著,同樣醉得不省人事的文離辰也不甘示弱,反捏起風(fēng)伊萱的臉,疼得她哇哇直叫。

  而文離陌在一旁醉睡著,沒有摻和另外二人的爭斗。

  直到那二人斗累了,也都完全醉睡入夢,彩兒才放心去收拾桌面。

  彩兒與柳兒收拾完內(nèi)殿出來,景瑜迎面走來。

  柳兒迎面說道:“我家公主與兩位殿下都醉得睡著了?!?p>  景瑜問道:“睡了多久?”

  彩兒見二人談起了話,只一人默默捧著托盤離開,絲毫沒有摻和的意思。

  這在景瑜看來,未免覺得有些冷漠,心中悵然若失。

  清凝宮。

  內(nèi)殿。

  “景瑜……”

  文離辰糊里糊涂得喊著,明顯是醉話。

  “殿下,我們回明和宮睡?!?p>  景瑜一邊攙扶辰,一邊回答著他。

  “那蠻女就要走了……”

  “終于沒人跟殿下作對了,殿下開心嗎?”

  “奇怪,不開心……”

  “公主要回去,殿下不開心嗎?”

  “嗯……”

  嘟囔到這里,文離辰又徹底睡過去了,景瑜只好慢慢攙扶起他回了明和宮。

  景瑜前腳走,李強后腳就來,把文離陌也扶回了明宏宮。

  彩兒也扶起風(fēng)伊萱,把她扶到床上去。

  彩兒正要為她蓋上被子,她只喃喃道“文離辰,我回去了……”

  此時,彩兒打了一個機靈,恍然大悟。

  彩兒明白了靈諾口中所說的“紅鸞星動”。

  公主確實心動了,靈諾沒有錯。

  今日,公主對二殿下的種種特殊,彩兒都看在眼里。只因公主動心的人是二殿下不是大殿下,所以她才會仍舊選擇回國。只是這傻靈諾看不出公主的心思,反誤以為自己的能力出了問題。

  彩兒為風(fēng)伊萱掖緊了被子,向明和宮跑去。

  明和宮。

  彩兒氣喘吁吁地站在石桌旁,景瑜立即倒了水入杯中。

  景瑜一邊遞水一邊讓道:“來,彩兒姑娘?!?p>  彩兒接著喘氣,擋回了景瑜遞過來的水杯。

  景瑜疑惑道:“近來,景瑜可有惹著姑娘?”

  “這是什么話?”

  “那為何彩兒姑娘見了景瑜冷冰冰的?”

  “不是,是我顧不上喝……”

  “不僅是水,還有……”

  彩兒擺了擺手,打斷道:“停!你先聽我說!”

  景瑜只好答道:“好?!?p>  “我今日前來,是有要緊事辦的?!?p>  “何事?”

  彩兒想要旁敲側(cè)擊出二殿下對公主的態(tài)度,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公主要回去了,你們殿下該開心得不行吧!”

  景瑜如實答道:“他啊,回來的路上還在念叨你們公主呢,心里很是不舍?!?p>  彩兒又進一步問道:“有多不舍?”

  “上次萱公主芳怡苑遇險,我家殿下寸步不離的護著她回來,回來后又擔(dān)心她的心情去了清凝宮逗她……但殿下性格內(nèi)斂,向來話不多,也不愛管閑事。他能做這些以足以說明他把你家公主放心里,真朋友的!”

  “誰只要交朋友??!”

  彩兒這個反應(yīng),讓景瑜不免有些開竅了。

  “那個~景瑜啊?”

  “嗯?”

  “反正,你家殿下對我家公主挺上心哈?”

  景瑜點了點頭。

  彩兒忙接著說道:“我家公主也是呢!”

  兩人面面相覷,此時景瑜已基本明白了彩兒的意思。

  彩兒解釋道:“我們走之前,得讓他們知道彼此的心意,別生生冤枉壞了一對鴛鴦,倘若你家殿下無意,我們也走得徹底?!?p>  景瑜想著二殿下太內(nèi)斂,再不創(chuàng)造機會就來不及了。于是景瑜又向彩兒點了點頭。

  二人握手,達成協(xié)議。

  “合作愉快?!?p>  “愉快愉快。”

  彩兒對著忘記松手的景瑜問道:“握夠了吧?還不松手?”

  景瑜立馬松了手,賠上笑臉。

  清凝宮。

  內(nèi)殿。

  彩兒端入一盆清水,喊道:“公主可睡飽了?”

  “風(fēng)伊萱迷迷糊糊的用身體擺了個“大”字,又透過窗戶看了看天色,感嘆道:“我竟然睡至天黑!”

  彩兒在梳妝臺前擰了一把毛巾,起身喊道:“公主快來梳洗一番!”

  風(fēng)伊萱在床上轱轆了一圈,懶洋洋的說道:“天色已晚,還梳洗什么!”

  彩兒拿著毛巾走近了些床上的懶蟲,“提醒”道:“今晚公主不是還要赴約?不梳洗怎么行?”

  風(fēng)伊萱仿佛還能睡下去,閉著眼問道:“赴約?赴什么約?”

  “二殿下不是邀公主去廢園一聚?”

  “什么!”

  風(fēng)伊萱徹底被嚇清醒了,她迅速跳下床去,坐到梳妝臺前,等待梳洗。

  彩兒也折回梳妝臺,給風(fēng)伊萱擦臉。

  “彩兒,我怎么都不記得了?”

  “喝酒誤事,彩兒還記得呢!”

  彩兒的手在梳妝臺前,上下摸索,把各類裝飾都擺放在風(fēng)伊萱眼前。

  風(fēng)伊萱試探地問道:“他找我能做什么?”

  彩兒還未停下手上的動作,換不同的發(fā)簪在風(fēng)伊萱頭上試帶:“許是二殿下有什么話要說吧!”

  風(fēng)伊萱的眼直視著銅鏡中正被打扮的自己,問道:“見文離辰還用梳妝嗎?”

  彩兒見狀,故意不用她最喜愛的鮮紅色口脂為她上色,而是拿起了紫色的口脂,在風(fēng)伊萱的嘴旁準備上色。

  風(fēng)伊萱一直在關(guān)注著銅鏡中自己的模樣,看到彩兒沒有用最好看顏色的口脂,她急忙推開了彩兒正準備上唇妝的手:“這個不好看!彩兒!我要那個鮮紅色的口脂!”

  彩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公主果然是十分在意二殿下,只差一個時機了!

  明和宮。

  文離辰于迷迷糊糊中被景瑜給晃醒。于是,文離辰醒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景瑜那張笑嘻嘻的臉。

  “殿下平日飲酒有度,怎么今日喝成這樣。”

  “沒什么事不要叫我,我再睡會!”

  “怎么能無事呢,萱公主不是約了殿下去廢園嗎?這時辰都快到了!”

  文離辰從床上彈了起來,問道:“我怎么不記得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下床穿衣。

  景瑜忽悠道:“殿下真是喝多了!事兒都記不得了!”

  二位主人公在被忽悠的情況下,向廢園走去,不知不覺有走入他人所設(shè)的“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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