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眸
至那日報(bào)道后,昭千璃一直呆在客舍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吃飯都很少下樓,直到兩天后,準(zhǔn)備登船,她才起早了打算準(zhǔn)備準(zhǔn)備。
今日她不打算再戴上帷帽遮住面容了。
她戴上帷帽有一些因素是在逃避——她不想見到北辰弦。但從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認(rèn)識到北辰弦這藍(lán)顏禍水的麻煩、認(rèn)識到自己的心和他飄忽的心意,她覺得坦然面對不好嗎?難道就一定是自己活得差?
如果她那個要見血才能得到九玄功的猜想是真的,那她更應(yīng)該和他保持距離,把自己那這輩子都不得奢求的想法扼殺在搖籃里。
昭千璃把一頭藍(lán)發(fā)高高地扎成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馬尾,長發(fā)飄逸瀟瀟灑,配上一身淡藍(lán)色羅裙,沒有什么繁瑣笨重,反而輕盈有佳,行動方便。
照舊沒有施妝,只在腰間別了一串小巧玲瓏禁步。禁步由大小不一的銀色鈴鐺做成,動作幅度不大就不會響動。
昭千璃拿了一個熱毛巾敷在臉上,頓時感覺舒服放松。她把毛巾掛在水盆便,伸了個懶腰,禁步響了一下。
昭千璃心里暗暗叫苦,她內(nèi)心是不想戴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平時的動作怎么樣,大大咧咧毫無規(guī)矩,她不想讓別人因?yàn)樽约翰坏皿w的行為而評價南昭怎么樣怎么樣。
昭千璃鼓鼓腮幫子,因?yàn)檫@幾天她經(jīng)常坐在窗戶上吹風(fēng),而這天氣的風(fēng)又十分冰涼,導(dǎo)致風(fēng)吹把她的臉蛋吹裂了。
雖然表面看上去沒差,但她偶爾笑笑或是像剛才一個鼓鼓臉的時候,臉上會有些疼。
長孫無月知道后給了她一盒像藥膏,昨天她涂在臉上今天感覺好多了,再涂一次應(yīng)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昭千璃緩步走到梳妝臺前,慢慢坐下,從抽屜里拿出那盒牙膏。她把藥膏打開后用右手中指蘸了蘸,看著鏡子涂抹在臉頰上。
余光中,她感覺鏡子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目光微微向上移了移,頓時愕然!
她把藥膏拍在梳妝臺上,往銅鏡前湊了湊,不可置信地看著銅鏡中自己的那一雙銀眸……
明明自己沒有運(yùn)轉(zhuǎn)九玄功,為什么眼睛會變成銀色?
昭千璃不相信地去把自己的頭發(fā)攬過來披在肩上,頭發(fā)也沒變色,還是蔚藍(lán)色的,眼睛到底怎么會事?
昭千璃左手一揮,手上立即多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
昭千璃舉起來往眼睛上一照——還是銀眸。
不管是在天峋還是崎斯,銀瞳都被視為異類,而這大路上所知的,擁有銀瞳的只有冥天一個。自己這算是怎么回事?
她藍(lán)發(fā)藍(lán)眸的畫像早傳遍大陸,昨天也遇見了幾個國家的人,看到自己的藍(lán)眸,今天登船明天拍賣,要是讓別人看到她的銀眸,指不定要鬧什么烏龍。
甚至有可能因?yàn)樽约汉挖ぬ斓年P(guān)系,讓南昭再成眾矢之的。
“咚咚咚”
“千璃,你起了沒,下樓吃飯了?!遍L孫無月在外面敲門叫喚著昭千璃。
昭千璃嚇得臉色一白,抿動著雙唇,遲遲沒有回答。
“千璃,你怎么了說話呀?”
昭千璃怕長孫無月聽不到聲音后進(jìn)查看,便應(yīng)了生說:“我在,我剛起來呢?!?p> 長孫無月笑道:“那行,你快點(diǎn),陵葉已經(jīng)在下面等我們了,我們吃了東西就去登船了?!?p> “哦……知道了,”昭千璃道,“我稍微梳洗一下,你先下去吃吧。”
長孫無月感覺昭千璃說話怪怪,但既然她都已經(jīng)說了沒事,她也沒有多想,提著滄云就下樓了。
昭千璃還是有些慌亂,那再戴上帷帽?可是拍賣的時候還要摘下來,自己總不能一直戴著它。
急中生智,昭千璃找了一條薄如紙片的一條白沙纏了一圈綁在自己的眼睛上,看起來像是個眼睛受傷的小瞎子。不過眼前蒙上一條白紗倒是給她增添了一股神秘的美感。
暫時昭千璃還沒想到還要什么更合適的辦法,戴著白紗就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沒走幾步就有一個小二迎面而來。小二拿著一個空托盤詫異地看著昭千璃,他心底里浮現(xiàn)兩個字:瞎子?
走近些,小二湊過昭千璃的旁邊,昭千璃也停下腳步。
小二不太確定昭千璃是不是瞎子,以為她手里沒有導(dǎo)盲的竹竿拐杖,而且走起路來非常穩(wěn),方向一點(diǎn)也不偏,就是看著身體狀態(tài)不是很好,有些病氣。
小二撓撓頭,憨憨地說:“姑娘需要幫助嗎?”
昭千璃扯了扯嘴唇,笑著說:“不用了,謝謝?!?p> 點(diǎn)頭示意后昭千璃繼續(xù)地向前走,小二在后面邊走邊回頭看著昭千璃,撓著脖子一臉奇怪地走了。
昭千璃也甚是無奈地笑了笑。隔著這么薄的白紗她還是可得見路的。雖然只看得起人和物的輪廓線看不清五官和細(xì)節(jié),但最起碼不會撞到人。難道她的感知力怎么查嗎?
完全不會,路上再擁擠她都能巧妙的避過。
長孫無月和祁憂陵葉說了一下昭千璃的情況,祁憂陵葉在一個饅頭上咬了一口,邊吃邊等,吃得極慢。
長孫無月咬了一口饅頭再喝一口粥,抬起頭看向樓梯時就看到昭千璃蒙著一條白紗緩緩走下臺階。
雖然她不知道昭千璃為什么要這樣做,但這樣下樓太危險了。長孫無月生怕昭千璃摔下來立刻上去迎接她。
祁憂陵葉嘴里的粥還沒有咽下去就見長孫無月跑開了。他張不了口就抬起手,想要挽留長孫無月,奈何她看都不看一眼。
昭千璃距離地面就只剩下兩三級臺階長孫無月就來了。
昭千璃兩步并做一步下了臺階,長孫無月扶住昭千璃擔(dān)心地問她怎么了。
昭千璃笑了笑,還在思考要這樣回答她。
長孫無月扶著她到位置上坐下來。
祁憂陵葉看著她,興致盎然地問:“你這鬧得又是哪一出呀?”
長孫無月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正襟危坐。
昭千璃抿了抿唇,有些無奈地說:“我自小體弱,小時候因?yàn)橹委煵缓醚劬ι下淞诵┎?,見不得光。?p> 說著她無奈地聳聳肩,長孫無月倒是理解,祁憂陵葉問:“那你豈不是只有晚上能視物?”
昭千璃想了想說:“可能晚上也不行?!?p> 昭千璃撇撇嘴,對長孫無月道:“無月姐,一會你們先去吧,我去取些藥就好?!?p> 長孫無月不放心:“需要我陪你嗎?”
昭千璃搖頭:“不用。雖然這不是南昭,但百珍堡應(yīng)該有,我去那買就好?!?p> “那好吧,”長孫無月道,“先吃點(diǎn)東西?!?p> “嗯。”昭千璃應(yīng)下,但著實(shí)沒有什么胃口,最后走的時候只吃了一個饅頭,喝兩口豆?jié){。
萬籟碼頭——
萬籟城的萬籟碼頭是這里最大的碼頭。
因?yàn)榕馁u會需要,整個麻煩被包了下來,只有拍賣會和各國租買來的船,都不得??吭谶@個碼頭上。
此時碼頭上停著一只巨大的輪船。輪船長有六七百米,寬約三百米米。巨輪的中央有一個圓柱形的堡壘建筑,也有一百米左右的高度。
巨輪上有許多侍女,小廝,侍衛(wèi)等人在上面游走、搬運(yùn)東西。上漿起帆,一切都在準(zhǔn)備著了
昭千璃從百珍堡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巧玲瓏的盒子。
她看著手機(jī)的盒子,攥了攥,走出數(shù)米后拐如一條無人小巷。再出來時,白紗被取下,眼眸依舊是藍(lán)色,確比平時的藍(lán)眸少了幾分靈動,色澤也隱隱暗淡了些。
這是一種能使眼睛變色的膜片,想讓自己的眸子是什么樣的,挑好后戴在眼睛上,眼睛就變成了什么樣的。
昭千璃第一次戴這東西,藥水讓她眼睛發(fā)癢,過了一會才好受些,但眼睛里有東西擱著,讓她感到不適,沒法這么快適應(yīng)??傆幸庾R無意識地眨眼睛。
昭千璃從百珍堡走到碼頭花了不少功夫。
在碼頭前的茶鋪和高磊幾人匯合,便帶著高磊一起上拍賣船,其余人兩人一組駕著租來的船與拍賣船隨行——很多人都這么做。
高磊跟在昭千璃身后,走到碼頭看到長孫無月和祁憂陵葉還在等著她,見她一來就趕忙上來關(guān)心。
長孫無月看著昭千璃的眼睛問:“眼睛沒事吧?怎么樣了?”
昭千璃表示自己無事,寒暄幾句就準(zhǔn)備登船。
他們站在木梯前,看著巨輪上的一景一物,長孫無月看著昭千璃說:“很多人已經(jīng)上去了,我們應(yīng)該是最后一波?!?p> 昭千璃點(diǎn)點(diǎn)頭,率先踏著木板登上的船。
長孫無月看她走得挺穩(wěn),里面放心多了,往后看了祁憂陵葉一眼,拉著他也上去了。
“噠?!?p> 昭千璃蹦的一下就已經(jīng)登船了,站在甲板上,海風(fēng)吹來不由得咳嗽一聲——雖然養(yǎng)了幾天,但身子還是差距得很。
同時站在甲板上的不只昭千璃一個,距離她大約二十幾米處還站著東方嫣銘和西門奎。
東方嫣銘看昭千璃滿臉不屑,只有西門奎熱情的和昭千璃招手打招呼,而且還有要走過去的意思。
當(dāng)然,他只是表露了走過去的意思而已,步子還沒都來得及抬起來,只腳跟稍稍離地,就有一位體型高大的男子介入從他和昭千璃中間,把他的視線全部遮擋住了。
那位男子和西門奎身型差不多,若要對比一下,還是西門奎要高大些,但他嘴角上的弧度實(shí)在輕浮,昭千璃一眼看去并沒有什么好感。
身后的高磊警惕地看著男子,昭千璃雙唇似動為動,頭也不回,低低地說:“無事?!?p> 西門奎看著忽然過來的男子,心里罵了句臟:靠,被搶先了。
西門奎被東方嫣銘拉著移了個位置一旁的船舷上看著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
昭千璃抬眸,
男子站在昭千璃面前,除了高磊暫時沒有看到昭千璃身后有人,便笑著拱手行禮:“在下厲淵國太子,厲巋溯,敢問姑娘芳名?”
昭千璃淡淡笑了笑,張了張嘴,海風(fēng)灌入口中,她喉嚨一陣癢,側(cè)過頭去略顯狼狽地咳嗽了好一會兒。
“千璃,沒事吧。”長孫無月和祁憂陵葉不知道怎么這么慢,一來到甲板上就見昭千璃在那猛咳。
昭千璃止住勁頭,強(qiáng)行把喉嚨里的癢意咽下去,把頭別過沒人看得到的一邊,露出難看的神色。
不知道怎么了,身體脫力脫得厲害,要長孫無月半扶著才能站得住,咳完之后又開始發(fā)虛,氣喘得不勻。
厲巋溯說完話長孫無月清喚她一聲和祁憂陵葉也來到昭千璃的身邊。
長孫無月看著昭千璃的情況,便由祁憂陵葉代為向甲板上的其他人問好——甲板上人不少,大多都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們這邊的情況。
昭千璃眼睛忽然刺痛了一下,她閉眼擠了擠,用力握了握長孫無月的小臂。
“呦,”東方嫣銘不刷個存在感不行,“我們南昭女君這是又犯病了,早上出門,吃藥了嗎?”
昭千璃咬咬牙,直腰脊,調(diào)理好面部情緒,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轉(zhuǎn)回身面對著眾人的她看東方嫣銘,淡淡地笑了笑:“勞鳴鳳公主掛心,還惦記著千璃的身體,那千璃也提醒公主注意一下,看戲不要這么入神,也不扶著點(diǎn),別一會海風(fēng)大了把您吹進(jìn)海里?!?p> 東方嫣銘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抱胸把頭甩向一邊,一個不明方向的白眼不知道落在誰的身上。
昭千璃斂眸,將目光落在剛剛走來的厲巋溯身上,笑笑道:“厲太子,實(shí)在抱歉,許是水土不服,身體身子欠佳,失態(tài)了?!?p> 厲巋溯擺擺手:“無事。早聽南昭女君弱不禁風(fēng),沒想到……我這有幾位治療系天紋師,可給女君看看?!?p> 昭千璃“婉拒”,說:“厲淵天紋屬性多偏暗系,也效果應(yīng)該也沒有光明系的好吧?”昭千璃挑眉笑了笑:“自幼如此,已然習(xí)慣,無需掛心。”
厲巋溯悻悻點(diǎn)頭,思索了一下措詞,看這她身邊的長孫無月和祁憂陵葉,說道:“女君若是不介意,不如我們交個朋友,認(rèn)識一下也好,畢竟同在東琦,兩國又相距甚近。”
“說起來,”昭千璃說,“我南昭月前多地戰(zhàn)火,沒殃及厲淵國吧?我南昭窮,要是不小心殃及池魚,可什么也賠不起?!?p> 厲巋溯點(diǎn)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就靜靜地看著昭千璃,嘴角上的弧度愈發(fā)僵硬。
“我這個人怕生得很,不善言辭,有時都不敢和旁人說話,厲太子見諒,”昭千璃微微欠身,“但交友一事事關(guān)重大,還是……再看看吧。”
昭千璃對厲巋溯笑得分外自然。這次她口中說的“交友”不是個人,指的是國家。
她相信厲巋溯也聽初聽出來了她的意思,在場有耳朵的也都聽出來了,所以他們才會在昭千璃掃過去一圈時,他們才會刻意躲避目光。
厲巋溯道:“既如此,那拍賣會結(jié)束后,海上同游,還請女君不吝光臨小船一同游玩?!?p> 昭千璃笑了笑,沒點(diǎn)頭答應(yīng),也沒搖頭拒絕,兩人安靜對視,厲巋溯看到昭千璃眼里的平靜,好像毫無波瀾的大海。于是自己笑笑,拱手告辭,走向甲板另一邊。
厲巋溯走了,甲板上卻還有幾道目光偷偷往這里送,昭千璃褪去了笑意,沉著張臉,眼神也變得犀利無比。
再次掃去一眼,個個都逃也似的收回目光,轉(zhuǎn)向大海,東方嫣銘更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眼疾手快去扶一下西門奎的肩膀才沒掉海底去。
“她的眼神……”東方嫣銘被嚇了一下,反應(yīng)歸來后有些愣怔:“好像……”
西門奎不明所以,讓她從船舷上下來——其實(shí)自己也感受到了那個眼神里的恐怖。
昭千璃一眨眼,眼神變得平淡。寬大的衣袖下,長孫無月扶著她的手,她緊緊地抓著長孫無月的小臂。
雖然昭千璃這副身體這副模樣沒有多大的力氣,抓著并不疼,但長孫無月還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昭千璃身體的不適,正強(qiáng)撐著。
長孫無月想問她什么情況,昭千璃止住她的動作并輕輕搖了搖頭。
她強(qiáng)忍著喉嚨里翻滾的癢意,感受到它從癢變成痛,最后她嘗到了一絲甜腥。然后在長孫無月的手上寫道:“走?!?p> 長孫無月點(diǎn)點(diǎn)頭,藏在袖子下的手半扶著她,帶昭千璃艱難轉(zhuǎn)身。
她能看到昭千璃冷白的臉色和鬢邊的細(xì)汗珠,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扶著自己的手顫抖的頻率。
她身體怎么突然這樣了,怎么都這么難受了還強(qiáng)撐著?
長孫無月回頭忘了一眼甲板上的眾人,也明白昭千璃肩上看不到的東西,她無能為力,只得扶著昭千璃沿著船舷走到?jīng)]人的一邊——拐過轉(zhuǎn)角就沒人了,就沒事了。
“小千璃!”
一步之遙,昭千璃耳邊平地炸起一聲雷,耳膜刺痛,她有些耳鳴,眼前又黑又白,好像有什么液體從她嘴里爭先恐后地噴涌而出。
她旁邊的人好像都被她的這一舉動嚇住了,沒有動作,她腳下錯步,找不到支撐點(diǎn)便要向前倒。
昭千璃踉蹌幾步,被人雙手托住,她只恍惚了幾息,就找回了自己。目光聚焦,接住自己的那雙手,被另一個女子半挽著手臂,頓了頓才松開。
昭千璃眉頭往眉心擠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地上——人都被她虛弱的樣子嚇到了,沒人注意到地上沒有鮮血。
昭千璃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推開扶著她的那個人——她沒有抬頭起看他一眼。
昭千璃往后踉蹌著倒退兩步被長孫無月和祁憂陵葉雙雙接住,許柳一臉憂心自責(zé)地上前一步,手足無措道:“小千璃你沒事吧?我沒有嚇你,只是看到你太激動,聲音太大了,你,你別……”
北辰弦看著昭千璃忽然皺起眉頭,上前一步想去抓她的手腕給她把脈,昭千璃看都不看他一眼,畏懼一般往長孫無月那里躲。
長孫無月護(hù)著昭千璃,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提醒北辰弦:“北公子?!彼砗蟮募装迳闲绷诵毖劬?。
他們?nèi)硕啵瑩踝×松砗蟾Q探的目光,北辰弦會意,但看著昭千璃還是不放心,壓低了微啞的聲音,問:“你眼睛上是什么?”
昭千璃一把把北辰弦的手打開,北辰弦吃痛,愣了一下,對上昭千璃仇恨似目光。
昭千璃艱難地向長孫無月說“走”,長孫無月看了北辰弦一眼,點(diǎn)頭示意一下,扶著昭千璃就匆匆走了。
北辰弦回過頭去看,他們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謝謝公子幫我擋住千璃姑娘的血,”含玉道,“公子袖子沾血了,讓含玉去洗洗吧?!?p> 血全噴在了北辰廣袖的北側(cè),曲肘撫在腹前,看不到被鮮血腐蝕的白色布料。
北辰弦皺了皺眉,一臉沉思,拉著許柳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