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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第二十三章

模糊在記憶里的昨天 叢靈兒 3719 2019-05-10 11:23:03

  毛文靜早早地起了床,跟往常一樣,她都會先到汪雨的房間里瞄上一眼,當(dāng)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之后,便立馬被眼前血腥的景象給嚇著了,整個人跟丟了半條魂似的呆愣在了門口,一時間難以置信。反應(yīng)過來之后,毛文靜立刻飛撲到汪雨的身邊,嘴里不停地哭喊著汪雨的名字,看著被鮮血染得通紅的床單,還有汪雨手腕上那一道已經(jīng)凝血的劃痕,毛文靜頓時感到胸部悶痛,一時間無法呼吸。

  汪雨又一次地被送到了急診,由于發(fā)現(xiàn)的及時,命倒是被保住了,但由于刀割的力度比較深,已經(jīng)傷到了手腕上的神經(jīng),經(jīng)過了兩個多小時的縫合手術(shù),他才被從手術(shù)室里給推了出來。

  醒過來的汪雨,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邊呆若木雞的沈婷,他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還真是失敗啊,想死也死不了嗎?”

  看到汪雨又能跟自己說話了,沈婷心里頭還是感到很高興的,但汪雨的話又讓她感到特別的痛心,她淚眼朦朧地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的汪雨,問道:“我就這么令你討厭嗎?你寧可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沈婷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想著她曾經(jīng)試圖去感動面前的這個男人,以為感動了對方,他就能愛上自己了,可直到現(xiàn)在,她才醒悟過來,面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再怎么努力,對方即便是看到了,也都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等待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好像是在夏日里等一場飄雪一樣遙不可期,有些人,若等之不來,便只能離開了。

  “我本以為,你是風(fēng)箏,我便是線,只要我還系在你的身上,不管你飛多遠(yuǎn),我往回拉一拉,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來的,可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拴著你的那根線其實早就斷了,不管我再怎么拉,都拉不回來了……”沈婷從包里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放到了汪雨的面前,帶著哭腔說道:“我已經(jīng)簽完了,從此以后……我們兩不相欠,再也不見?!?p>  沈婷跟汪雨說完這些話后,便一下子沖出了病房,她怕再多呆一會兒,便會后悔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婚姻就如同在建造一座房子,需要彼此的感情作為地基,這樣造出來的房子才既穩(wěn)定又牢固,而汪雨跟沈婷的婚姻就好像是臨時搭建的簡易房一樣,從一開始就沒有基礎(chǔ),便也就經(jīng)不起任何的風(fēng)吹雨打,時間一長,便搖搖欲墜了。

  跟汪雨勞燕分飛之后,沈婷扔掉了一切跟他有關(guān)的東西,帶著滿心的憂傷獨自離開了上海,飛回了美國,她再也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了。以前的沈婷,一直都活在她跟汪雨的過去里,甚至沉溺在這段感情中不能自拔,卻從未想過,其實別人早就從過往中走了出來,從頭至尾就只有她一個人在緬懷,一個人在回憶。

  汪雨出院之后,毛文靜跟汪澤商量了一下,把他送到了大連的一家療養(yǎng)院,一方面是為了讓汪雨接受更專業(yè)的治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汪雨提出來想回老家了,他說想離自己的母親更近一點。

  “醫(yī)生,他現(xiàn)在狀況怎么樣?”毛文靜趁著汪雨睡覺的空隙,跑過來跟醫(yī)生了解情況。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抬頭看了眼面前這個有些心急如焚的女人,從容地跟她解釋了起來:“說實話……他的情況并不是很樂觀,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重度抑郁了,我們會對他進(jìn)行藥物和心理的雙重治療,但是他自己的自我調(diào)節(jié)還有家人的陪伴也是非常重要的。這種情緒性功能障礙跟身體上一般的疾病不一樣,不是吃了藥就能好的,通過藥物治療的確可以緩解和控制病情,但除此之外,他更需要的是心理的釋放,需要鼓勵和傾聽,所以你們家人要經(jīng)常陪陪他?!?p>  “他這個……難治嗎?”毛文靜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個……抑郁癥是可以治愈的,但是治療需要比較漫長的時間,所以你們需要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特別是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平時盡量多陪他做做運動,多跟他交流,多給他一點正能量的東西,特別是愛?!贬t(yī)生跟毛文靜解釋道。

  毛文靜很認(rèn)真地聽著醫(yī)生的囑咐,她點了點頭,應(yīng)了聲好,又繼續(xù)拜托道:“我這兩天要出去一下,兩三天就回,麻煩您幫著多照顧他一下?!?p>  “您放心吧,我們這邊二十四小時都是有看護(hù)的。”醫(yī)生說道。

  毛文靜跟醫(yī)生咨詢完后,又折回到了汪雨那邊,透過房間門的玻璃窗戶,毛文靜看著躺在床上日漸消瘦的汪雨,心里面難受極了,她抹了抹仍舊停留在面頰上的淚水,深呼了一口氣,然后佯裝微笑地走進(jìn)了房間。

  這些日子的汪雨,整個人都特別的消沉,有時候他會莫名地情緒爆發(fā),突然就變得焦慮不安起來;有時候他又愁眉苦臉地蜷縮在房間里,茶飯不思。汪雨總說自己頭暈,成天地窩在房間里睡覺,感覺好像怎么也睡不夠似的。

  毛文靜走到了汪雨的床邊,溫柔地捋了捋他耳邊的碎發(fā),輕聲細(xì)語地跟他說道:“明天你的畫就要展出了,你真的不想跟我去看看嗎?”

  汪雨只愣愣地睜著眼睛,并沒有回復(fù)毛文靜的話,甚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微表情,他雙手枕在頭下,雙膝蜷縮到身前,像極了腹中的胎兒希望得到母親的庇護(hù)。

  毛文靜見他不想說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便又繼續(xù)說道:“小姨今天下午要去畫展那邊,來回要三天,你乖乖地待著,等我回來?!?p>  汪雨還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只是閉上了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拒絕跟任何人交流,對什么也都提不起興趣。

  離開之前,毛文靜又托付了好幾遍醫(yī)院的護(hù)工,拜托他們好好地照顧一下汪雨,她簡單地收拾了些東西,便直接出發(fā)到了機(jī)場,飛到了南京。按照汪雨之前的要求,毛文靜幫他把畫展辦在了南京的一個藝術(shù)展覽中心,她還給沈婷發(fā)去了一張邀請函,這也是汪雨的意思。

  沈婷在收到邀請函的那天,正好是丁磊來南京見她家長的日子,當(dāng)她打開信封,看到汪雨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心里便莫名地慌張了起來,她一個人躲到了房間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汪雨曾經(jīng)跟沈婷約定過,如果有一天他有能力辦畫展了,沈婷將會是第一個被邀請去參觀的人??涩F(xiàn)在物是人非,大家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歸宿,沈婷看著手里的邀請函,心里想著,汪雨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那個汪雨,自己也早已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了,那么這個約定還能算數(shù)嗎?沈婷從收到邀請函的那天開始,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她一方面有些期待汪雨的畫展,另一方面又有些害怕再次面對那張曾經(jīng)熟悉的臉龐。

  今天已經(jīng)是畫展的最后一天了,沈婷心里這么糾結(jié)著,整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tài),就連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我要結(jié)婚了?!弊趯γ娴暮斡耆?,一臉興高采烈地對沈婷說道。

  “哦?!鄙蜴眯睦锵胫虑椋]有認(rèn)真地在聽何雨柔說話,只隨口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扒了兩口碗里的飯。

  “我說我要結(jié)婚了?!焙斡耆嵋娚蜴靡荒樞纳窕秀钡臉幼樱陀指f了一遍。

  “啥?”沈婷一臉詫異地抬起頭來,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結(jié)婚?!”

  “對啊,我們……要……結(jié)婚了?!焙斡耆嵋荒橁柟鉅N爛地笑了起來,她把頭靠在了顧海超的肩上,雙手拉過他的手臂,一字一頓地跟沈婷又說了一遍。

  “你們這速度,可以啊。”坐在一旁的丁磊,對著對面這對正在撒狗糧的情侶伸出了大拇指,不禁地贊嘆起來。

  “遇到了對的人,不早點娶回家,還等什么呀?”顧海超扭過頭,一臉柔情蜜意地看了眼身邊的愛人,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湊近了一些,在對方的嘴上嘬了一口。

  沈婷看著眼前這兩個一本正經(jīng)的人,沒有絲毫在跟他們開玩笑的意思,雖然她對何雨柔和顧海超這個閃婚的決定感到有些驚訝,但她還是打心底里為何雨柔感到高興的。沈婷覺得,最好的愛情,就是在對的時間里遇到了對的人,當(dāng)你遇到了對方,臉上自然會藏著笑,心里會樂開了花兒,正如眼前的何雨柔和顧海超一樣,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彼此,從此之后,便塵埃落定了。

  沈婷想著能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是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聽到自己最親的小姐妹要結(jié)婚,她一時間有些激動,竟一下子哭了出來,然后帶著哭腔對面跟前的何雨柔說道:“祝你幸福?!?p>  何雨柔給沈婷擦了擦眼淚,一臉茫然地問道:“我說我要嫁人了,你不應(yīng)該為我感到高興嗎?你哭啥?”

  “我就是很高興啊,”沈婷指了指了自己的臉蛋兒,說道:“我哪兒有哭,我這是在笑,好不好?!?p>  “唉呀媽呀,那你還是別笑了,”何雨柔看著沈婷,一臉嫌棄地說道:“你這笑……比哭還難看?!?p>  兩個人相視一笑,何雨柔伸手揉了揉沈婷的頭發(fā),然后轉(zhuǎn)過頭,對著一旁的丁磊擠了擠眼,問道:“你小子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行動啊?”

  “我……可是隨時都準(zhǔn)備著的?!焙斡耆岬倪@番話給丁磊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契機(jī),這兩天,他都一直在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jī)會跟沈婷求婚,而此時此刻,他覺得是個很不錯的時機(jī)。

  丁磊清了兩下嗓子,冷不丁地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跟變戲法兒一樣地舉到了沈婷的面前,含情脈脈地對沈婷說道:“嫁給我吧?!?p>  沈婷被丁磊突如其來的求婚給驚著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開什么玩笑啊?”

  “我是認(rèn)真的,”丁磊正色莊容地跟沈婷說道:“其實……這枚戒指,在我從非洲回來之后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只是我一直都沒勇氣跟你說……嫁給我吧?!?p>  “你……你這……這也太突然了,我……”沈婷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完全沒有做好要結(jié)婚的準(zhǔn)備。

  “我什么我,這小子從大學(xué)的時候就對你一片癡情了,你就應(yīng)了吧,我還想著咱倆能一起舉行婚禮的呢。”何雨柔見沈婷一臉遲疑的樣子,便想推波助瀾一把。

  “我……那個……”沈婷不想給丁磊難堪,可自己卻又沒有想好,心里尋思著該怎么回復(fù)才好。

  “你不用急著答復(fù)我的,”丁磊見沈婷沒有一下子答應(yīng)下來,心里面多少還是感到有些失落的,但他也不想強(qiáng)迫沈婷接受自己的求婚,便溫柔地對她笑了笑,又繼續(xù)說道:“我都等你那么久了,再等一兩天又如何。”

  “我答應(yīng)你,回去好好想想?!鄙蜴脤Χ±诒WC道。

  沈婷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猶豫些什么,她知道丁磊對自己是真心的,自己也是很在乎對方的,而且雙方家長也都很贊成他們在一起,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是最好的安排,可她自己就是下不了決心要跟對方一起過日子,她不明白自己到底還在期待著些什么。在自己沒有想清楚之前,沈婷并不想就這么早早地答應(yīng)了對方,畢竟,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事情,來不得半點馬虎,她不想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幸福地開始,悲傷地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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