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成鐘就醒了。
由于狼域的自然環(huán)境特別好，一晚只需要睡上六、七個鐘頭就足夠了。
成鐘醒來之后，感覺昨晚的酒早就過了，大腦一片清明，像是用水沖過的玻璃一樣透亮。
布魯拉麗仍在離他不遠處酣睡，輕輕發(fā)出節(jié)奏舒緩的鼾聲。
白龍犬也在地板上睡得很香甜。
進入狼域以來，成鐘的心里積攢了許多疑問。
他現(xiàn)在需要整理一下，挑出最重要的問題，再去逐步弄清楚。
第一，狼域明顯是一個受神仙控制的世界，但不知這種控制是怎么實施的？
他曾多次拿出神仙留下的黃色絹帕，想從中找出答案。
但絹帕中再也沒有字跡顯現(xiàn)。
看來不到關鍵時候，神仙不會給他提示。
一切要靠他自己去摸索。
二是據(jù)他估計，烏孫人在狼域中繁衍已達兩萬年以上，為什么還保持著原始生活方式？
兩萬年，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再加上他們個人的壽命可達到五百歲以上，按理說應該產(chǎn)生不少智慧超群的人，出現(xiàn)許多發(fā)明創(chuàng)造，從而推動人類社會進步。
可是，這一切竟然都沒有發(fā)生。
就連起碼的生活工具，都還十分落后，頂多處于主世界的新石器時代。
想來，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類也應該是這樣的水平。
三是烏孫人為什么男少女多？
如果不是因為戰(zhàn)爭的話，一定有著十分特殊的原因。
昨晚問過郭槐杰，聽口氣，他應該比較清楚原因，可他似乎不愿意說出來。
第四個問題是，郭愧杰到底是什么人？
他顯然來自于主世界，并且在烏孫部落中地位很高。
那么，他在主世界是干什么的，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又是什么時候來的？
還有，郭槐杰雖然表面上表現(xiàn)得畢恭畢敬，但對他似乎有一種防備之心。
當然，這一點暫時還無法下定論，還需要繼續(xù)觀察……
想到這里，成鐘翻了一下身。
布魯拉麗醒了過來。
屋里光線很暗。
她悄悄地湊到成鐘身邊，想看看他睡得好不好。
成鐘突然睜開眼睛，把手伸到她的胳肢窩，輕撓了起來。
“哎呀，哈哈哈……哎哎……”
布魯拉麗發(fā)出壓抑的尖叫聲和無可奈何的笑聲。
白龍犬嚇了一跳，也醒過來了。
“看來，全宇宙的人，對于撓癢癢的反應都是一樣?。 ?p> 成鐘用蹩腳的烏孫語壞壞地說。
感到布魯拉麗越來越難受，成鐘便主動停下了手。
他吸取了上次撓雪蓮成癢癢的教訓。
布魯拉麗可不是雪蓮成，若是把她撓急了，說不定能把他一把捏死呢。
“咯咯，小弟弟，沒想到你這么調皮??！”
緩過勁之后，布魯拉麗笑著說。
“見你偷窺我，想逗你玩呢?！?p> “你這么早就醒啦，要喝水嗎？”
“等下喝吧?！?p> 現(xiàn)在，成鐘已經(jīng)可以用烏孫語同布魯拉麗簡單對話了。
“你可真聰明啊，這么快就學會了我們的語言?！?p> “還差得遠哩，你還要繼續(xù)教我。今天咱們干什么呀？”
“祖宗奶奶說了，一切全聽你的，讓我跟著服侍好就行啦?！?p> “這天馬部落周圍還有別的部落嗎？”
“周圍呀，全是烏孫人的部落啊?！?p> “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其他的人族部落？”
“當然有啊，還不少哩，只是都離得太遠了，一天時間趕不到?！?p> “騎著你的天馬也不行嗎”
“天馬雖快，一天最多只能跑八百里，而離我們最近的藏人部落，也在一千里之外呢。”
“那……你帶我和白龍犬去山上打獵行嗎？”
“當然可以啦，我可是天馬部落射箭比賽第一名呢！”
“姐姐太厲害啦，我叫你姐姐可以嗎？”
“可以，不過不敢當著別人的面叫呀?！?p> “為什么?。俊?p> “你是天使啊，祖宗奶奶說你是來巡視烏孫人的。
如果叫我姐姐，別人會以為我對你不夠恭敬，祖宗奶奶會因此處罰我的?！?p> “好吧，我明白了。”
成鐘一聽，連連點頭答應。
然后，他爬起身來到桌案邊，伸手抱起罐子，“咕咕咕”地就猛喝了一氣。
布魯拉麗走過來，把罐子接住，離開房間。
一會兒功夫，她又捧著一罐子熱氣騰騰的奶茶回來了……
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布魯拉麗帶著成鐘一行向著東方出發(fā)了。
藍天如洗，腳下的草原遼闊無垠。
羊群如同好畫家神奇的留白，在大地一片綠色中時隱時現(xiàn)。
“天馬”馱著一男一女一犬，形成一個十分和諧的組合，輕輕地在草原上飄掠而過。
清爽的空氣和優(yōu)美的風光，讓人和動物個個興奮異常。
“嘔——嘔——嘔——”
成鐘張開雙臂尖聲長嘯，既抒發(fā)心情，又兼做深呼吸。
“嗷嗚——嗷嗚——嗷嗚——”
白龍犬學著成鐘的樣子仰天嗥叫。
“嘶昂昂——嘶昂昂——嘶昂昂——”
“天馬”也揚起頭顱，裂開嘴巴嘶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魯拉麗沒有喊叫，卻被同行的三位逗得放聲大笑起來。
陽光太好了，草原太好了，同伴也太好了。
在歡愉的氣氛中，“天馬”騰空而起，宛若在天空飛翔……
一條蜿蜒高大的山脈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放眼望去，滿目原始森林，密密匝匝，無邊無際。
山脈如同一道深綠色的巨大屏風，橫擺在草原之上。
距離還在五里左右時，林濤聲已越來越響，如同隱隱天雷，震動著人和動物的耳膜。
山林的邊緣地帶，樹木略顯低矮稀疏。
越往深處，越是樹大林密。
在森林和草原的連接處，橫著一條深不見底，寬約一丈的壕溝。
“天馬”輕輕一躍，已從草原這邊飛落到森林那邊。
布魯拉麗抱著白龍犬先下馬，成鐘跟著凌空跳下馬背。
“為什么會有這么一條深壕？”成鐘問道。
“聽老人們說，好像是為了防止森林擴張。”布魯拉麗說。
“防止森林擴張，為什么呀？”
成鐘重復著她的話，又好奇地問道。
布魯拉麗揺了搖頭。
顯然，她以前從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成鐘本來覺得奇怪，但思考了片刻之后，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