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塢內(nèi)云裳住所前,此時氣氛凝重,幾名將領(lǐng)正聚集于此,臉上有著疑惑。
“胡大人,不知您火急火燎召喚我等前來,究竟所謂何事?”有人忍不住問出口。
在幾人面前站著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正是那胡嫦副首領(lǐng)。
此刻她臉上的冷漠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憤。
“先前在外面耳目嘈雜,我不便明說,云裳大人...戰(zhàn)敗了?!?p> 僅僅一句,便讓眾多統(tǒng)領(lǐng)大驚失色。
“哎,原本我們已經(jīng)成功抵御了嗜血族的攻勢,可沒想到在最后關(guān)頭,他們中竟然再次冒出一名王級強者,在兩名王級魔族夾擊下,大人只能冒險動用那受損的神兵,雖然成功打退對手,可她也是因為反噬受了重傷,如今正在屋內(nèi)救治?!?p> 胡嫦臉有憤怒,底下的眾多統(tǒng)領(lǐng)同樣跟著沸騰。
“可惡,嗜血族居然隱藏了一名王級強者?這下可麻煩了?!?p> “二打一,實在卑鄙!”
“事到如今只能祈禱云首領(lǐng)平安無事,不然這黑狐山怕是守不住了?!?p> .......
“都別吵了,讓你們來可不是要聽你們的抱怨!云首領(lǐng)受傷之事怕是瞞不了多久,我們需要緊急商討接下來的應(yīng)對方案?!?p> 云裳冷哼,場中幾名男性頓時縮了縮脖子,顯然有些懼怕。
能自由出入桃花塢的男性,只有幾名元老級別的將領(lǐng),他們一開始便追隨在云裳身邊,共同建造了這黑狐山,至于那莫涯,卻是沒有這等資格。
在他們身后,還立著一道俏影,正是云煙,她手中還握著染血的武器,正滿眼通紅看著胡嫦:“胡姐,我娘的情況究竟如何?”
“不是很好?!?p> “可惡!”女孩臉色立馬難看,粉拳猛地握緊。
就在眾人煩躁時,場外卻是突然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云煙小丫頭,聽說你娘為了抵御魔族,擅自駕馭受損神兵,結(jié)果引來反噬傷了經(jīng)脈,看來你得重新考慮老夫的提議了,嘿嘿?!?p>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一品煉器師朱時茂。
“朱大師?!?p> 見到他現(xiàn)身,統(tǒng)們領(lǐng)也是微微躬身,倒是那胡嫦眉頭大皺,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看到朱時茂出現(xiàn),云煙俏臉飛速涌出怒容,直接呵斥:“不要臉皮的老東西,想要我委身于你,簡直做夢!”
這話讓眾人臉色悄然一變,望著神色有些猥瑣的朱時茂,頓時猜到些什么。
不得不說,這老家伙的確無恥下流。
本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云煙會出手幫她娘修復(fù)神兵,后來又反悔,并且提出要云煙侍寢作為交換條件。
女孩當場便憤怒拒絕了,不巧的是,在這節(jié)骨眼上,云裳竟然遭到了神兵的反噬,性命垂危,也難怪朱時茂會以此相脅。
“嘿嘿,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晚餐,既然你不愿意,老夫就愛莫能助了?!?p> 老頭笑盈盈開口,一副吃定你的模樣。
胡嫦目中突然冷光一閃,兇狠戰(zhàn)氣直逼朱時茂,后者顯然早有防備,立馬避開。
“嘿嘿,胡小妞,老夫奉勸你還是別做傻事,我可是黑鋒戰(zhàn)場三大家族之一唐家的客卿,你敢動我,這小小的黑狐山怕要受到誅連。”
胡嫦一怔,面色涌出不甘,但手上的戰(zhàn)氣卻是收斂,冷哼別過頭去。
見狀,朱時茂越發(fā)得意,肆無忌憚望向眼眶微紅的云煙。
恰巧這時,屋內(nèi)快步走出一位白發(fā)醫(yī)者,他沖眾統(tǒng)領(lǐng)微微搖頭,嘆氣道。
“云大人被神兵反噬,這不是普通傷勢,請恕老夫?qū)嵲跓o能為力,除非立馬找到一名煉器師,否則...”
聞言,云煙眼淚立馬奪眶而出。
朱時茂心中狂喜,趕緊開口:“云煙,看來你娘的情況很糟啊,只要你答應(yīng)我的要求,我保證讓你娘平安無事,如何?”
他的話讓胡嫦暴怒,正準備不顧后果出手教訓(xùn)之際,女孩卻是開口。
“你真的能保證治好我娘親?”她死死咬著下唇,面色屈辱。
“自然,我可是煉器師。”
云煙回過頭望了眼屋內(nèi),終于絕望閉上眼:“好,我答應(yīng)你?!?p> “哈哈,一言為定!”
朱時茂渾濁的眸子中淫光大亮,讓云煙反胃,她再也忍受不住委屈,一把扎進胡嫦懷中抽泣起來。
她父親很小時便葬身魔族之手,是云裳一手將她帶大,為了報仇,她娘更是直接駐扎在這黑狐山,抵御魔族。
不夸張地說,從前的黑狐山只是片荒涼山脊,可經(jīng)過這些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成為了一處頗為有名的人族駐地,自然吸引了不少散修加入。
從某種角度來說,云裳便是這里的精神支柱,如今這支柱要倒,整座黑狐山面臨的可能就是分崩離析,屆時魔族壓境,等待眾人的將是一場血腥屠殺。
云煙很明白這點,這便是她寧愿將自己清白身子送出讓朱時茂糟踐,也要保全娘親的根本原因。
看著委屈的女孩,統(tǒng)領(lǐng)們都是忍不住握緊拳頭,胡嫦輕拍她的后背,柔聲寬慰:“煙兒不哭,我這就殺了那老色鬼,管他是不是唐家客卿!”
“不要?!迸Ⅲ@呼,用力拉住發(fā)飆的胡統(tǒng)領(lǐng)。
“你..你想干嘛?”
朱時茂也嚇了一跳,緊接著憤怒低吼:“你們盡管拖延時間吧,那里面的病人可等不得。”
聞言,眾人皆是面色難看,眼前這人擺明的落井下石,不見兔子不撒鷹,當真氣人。
就在這時,一道譏諷卻是不合時宜傳來。
“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倒是丟了煉器師一脈的臉啊?!?p> 話語讓得眾人一怔,那朱時茂更是勃然大怒,正要呵斥,可話卻哽在喉間,怎么也說不出口。
只見場外,某個少年正緩步行來,他帶著和煦笑容徑直從老者身邊穿過,停在云煙面前,隨即笑道:“一個糟老頭子罷了,不用理會。”
云煙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梨花帶雨,聽到他這么一說,哭得更兇了。
“你不是那個與莫涯在城門斗毆的家伙么?”
那胡嫦突然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顯然認出了段無涯。
“呵呵,正是在下,先前若不是胡首領(lǐng)出手阻止,恐怕事情還不好收場,小子先行謝過了?!?p> 對于這有些嚴厲的女子,段無涯倒沒有太大惡感,客氣答道。
說罷,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已經(jīng)落在那朱時茂身上:“早知你如此無恥,當初真不該救你啊?!?p> 朱時茂臉色已經(jīng)鐵青,以他煉器師的身份,何曾被人如此訓(xùn)斥過?
“黃口小兒,你家長輩沒教過你尊師重道么?別以為有點實力就可以目無尊長!”
“呵呵,區(qū)區(qū)一品煉器師,還構(gòu)不成你倚老賣老的資本。”
“哈哈,果然是個狂傲到?jīng)]邊的愣頭小鬼,雖然你有些天賦,但老夫還是奉勸你,別輕易得罪一名煉器師為好?!?p> 朱時茂得意,他卻沒發(fā)現(xiàn),少年的面色越發(fā)古怪。
“算了,和你說話簡直浪費口水,立馬給我離開黑狐山,云小姐半根毛都不會給你?!?p> 朱時茂面部一抖,怒極而笑:“混賬,你算什么東西,敢對老夫指手畫腳,今天我便代你長輩好好教訓(xùn)你!”
他心底自然有著把握,以他三階高級戰(zhàn)師的實力,再配合煉器師獨特的手段,就算對上真正的四階,都是有著一戰(zhàn)之力。
下刻,他眉心處一股兇悍火痕猛地射出,于此同時,一柄乳白色煉器錘出現(xiàn)在其手中,上面包裹著的源力飛速與火痕融合,直接在空中化作一條威風凜凜的火蛇。
這招正是煉器師的招牌手段——源力融合,可以讓招式的威力大漲。
在源力加持下,朱時茂的氣息果然達到了四階初級水準,讓人驚艷。
煉器師的手段讓眾人羨慕,轉(zhuǎn)而望向段無涯的目中,已經(jīng)流露出責怪之色。
“這小鬼哪冒出來的,敢得罪煉器師,實在魯莽啊?!?p> “那老頭雖然可恨,可畢竟是場中唯一能救治云大人的家伙,萬一他反悔,該如何是好?”
人群竊竊私語,胡嫦同樣眉頭大皺,顯然在責怪段無涯多管閑事。
望著那爆射而來的火蛇,少年卻是嗤笑:“區(qū)區(qū)一品煉器師,也敢大放厥詞?”
他手中藍色劍光忽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寒意從他們面前拂過,朱時茂聲勢兇悍的火蛇便一分為二,化作能量碎片消散。
“靠!”
驚嚇中的老者怪叫一聲,手中煉器錘連連揮動,源力翻騰得更加劇烈,險險擋住劍芒。
見狀,他也不敢有所保留,源力紛紛爆涌而出。
“小子,論戰(zhàn)氣我的確沒你強,既然如此,就讓你好好感受下煉器師源力的恐怖吧?!?p> 空中乳白色能量突然凝聚,直接包裹向段無涯,后者抬頭望著籠罩而下的攻擊,嘴角卻是一掀。
“源力較量么?老東西啊,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p> 這刻,他的識海內(nèi),一柄火紅煉器錘終于急劇震顫起來。
看著深陷源力包圍的少年,朱時茂心中暗喜,得意道:“讓我看看你的斤兩,源力威懾!”
空中源力火蛇突然怒吼一聲,直接鉆入少年識海。
眾人暗呼,顯然認出了這手段,紛紛帶著同情望過去。
源力威懾可是煉器師獨有的手段,據(jù)說厲害的煉器師可以憑借此招,生生將對手震懾成白癡。
可預(yù)料中的情形卻并未出現(xiàn),反之,只見那朱時茂突然渾身劇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的神情猶如見了鬼般,震驚望向段無涯。
“小子你...”
在識海中,一條火紅長龍正盤旋飛舞,一口咬住火蛇的軀干,輕易將其撕成碎片,仿佛覺得不過癮,那火龍再次調(diào)轉(zhuǎn)身形,沖著朱時茂的源力憤怒咆哮,瞬間將其震成能量碎片。
一柄火紅色的煉器錘緩緩漂浮在少年頭頂,他沖著對面那目瞪口呆的老者咧嘴一笑。
“煉器師一脈向來達者為師,區(qū)區(qū)一品小輩,見到我,還不行禮?”
眾人皆是失神,望著少年頭頂那柄神俊異常的紅色小錘,啞口無言。
“天啊...紅色....煉..煉器錘?”
“他....”
統(tǒng)領(lǐng)們驚呆了,那胡嫦面部表情最為精彩,望向段無涯的眼中快速升起莫名之色。
云煙已經(jīng)忘了哭鼻子,俏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行天澗一戰(zhàn),段無涯力戰(zhàn)血鴉王,原本以為那便是他的全力,可此刻他再次刷新了女孩的認知——他竟然還是一名煉器師?
眾人終于明白,為何這少年對朱時茂不屑一顧,因為從一開始,他壓根沒將對方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