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的時間短暫又緊張,但回去之后的工作冗長又復(fù)雜,要將所有的出差內(nèi)容生成報告。我盯著電腦,下鍵盤如有神,除去遇見小易的那一塊幾乎都寫得差不多了。
我望旁邊看了看,黎塘的座位已經(jīng)空了好幾天,問編輯姐姐說是黎塘請了半個月假,具體原因她說她也不知道。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黎塘的狀態(tài)我看在眼里,那天晚上剛過12點她回來了,渾身濕透,還帶著絲絲酒氣,很淡。黎塘臉色潮紅,頭發(fā)濕噠噠披在肩上,眼妝花了一些,腳下的鞋子不翼而飛。
她垂著眼,房卡扔在地上,朝著床直直的倒下去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得替她換了衣服,替她蓋好被子。
回去的路上,黎塘一直閉著眼睛睡覺,誰也不理,眉目冷清,臉色蒼白。到達(dá)西南站后,黎塘打個車就走了。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見到過她,小易的出現(xiàn)給她的沖擊太大了也許??晌矣幸稽c想不通,明明黎塘是愛著小易的,為什么在見到他之后分毫沒有驚喜,反而無力又頹喪?
那天我和小易分開后,我們之間也沒有了聯(lián)系,仿佛是本來就沒有遇見過那樣,我的生活和工作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噠噠噠?!币魂嚫吒蛇h(yuǎn)及近,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田婷。
我揉了揉耳朵,眼睛也不移,準(zhǔn)備接受田婷日復(fù)一日的八卦傳播。
田婷來到我面前,順勢坐在我辦公桌上面,沒有開口說話。我有點疑惑,以往這個時候早就向我開炮了。
我慢慢抬起頭,看到田婷一副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我,意味不明。
“怎么了?這么看著我干嘛?”我停止住按動鼠標(biāo)的手指,看著田婷。
田婷扶了扶眼鏡,皺著眉毛,眼神瞇著盯著我,我被她盯得有些發(fā)毛,裹緊了衣裳,“你別這樣,有什么事嗎?”
田婷從桌子上俯下身來,隔著鏡片的眼睛看著我,說,“你手段這么高明啊,寧橋,看不出來啊?!?p> 我虛著眼睛,一臉問號,“你說什么玩意兒?”
“我還以為你跟黎塘真的成了好朋友呢,結(jié)果你還是高些啊,暗中就把黎塘整離職了?!碧镦谜f著給我比了個大拇指。
我臉上的疑問越加的深,“黎塘離職了?她不是請假了嗎?”
田婷眨了一下眼睛,“什么請假,辭職都交到主編辦公室了?!?p> 我咬著嘴唇,仔細(xì)的想著,“這么可能,我們才上班一個多月,她怎么可能離職?”
田婷搖搖頭,“我還想問你呢,還以為是你把她搞掉了。”
我坐在椅子上,滿腹疑惑,卻又無頭無腦。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我坐直身,拿起來,是個陌生電話,歸屬地西南。
“喂,你好?!?p> “誒您好,是寧橋女士嗎?”一個歡快的男聲傳來。
“對,我是,怎么了?”
“噢,這里是xx快遞,您有一封加急快件需要您本人簽收一下?!?p> 我沒有快件啊,誰寄來的?
“是誰寄來的?。俊蔽覇?。
“嗯……寄件人叫黎咼。”
我鄂住,說,“行,我馬上下來,您等我會兒?!?p> 下樓的時候我打電話給黎咼,“喂,有事不知道打電話寄郵件干嘛?!?p> 黎咼可能剛睡醒,聲音帶著朦朧,“你說什么呢,什么郵件?”
打電話的功夫我已經(jīng)把快件取回來了,我拿起來一看,名字分明是黎咼。
“記不起來嗎?郵件現(xiàn)在就在我手上呢,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幺蛾子。”
說著我把手機夾在頸窩,粗暴的打開了剛拿到手的快件。
一打開,里面是一疊資料。我拿出來一看,眼睛赫然定住標(biāo)題幾個大字。
——我被綠了卻還要笑著面對。
什么?垃圾報紙嗎?
我翻動了幾下,從中掉出來幾張照片。
“喂?寧橋,怎么了?你倒是說話啊什么郵件?”黎咼在那邊喊。
“等會兒,我看著呢。”
我把手機放在臺上,蹲下去撿那幾張照片。
在撿起來照片的時候,我的手頓住,蹲在地上,頭有些發(fā)暈。
照片內(nèi)容的沖擊力讓我一個后座在地上。
吻照。
小易和黎塘的吻照。
我翻開那一疊疊白花花的資料,內(nèi)容圖文并茂,用碩大的字體和圖片排版,可謂用心之至。
我看著那幾張極具沖擊力的照片,心里久久緩不過神來。由于在公司樓下大廳,我不由得趕緊整理好儀態(tài),拿起散落的照片和資料回到了樓上。
手里黎咼的電話一直沒掛,“喂,喂,寧橋怎么了,怎么不說話啊?!?p> “我等會兒打給你?!蔽覍鑶J說一句,之后掛了電話。
我將手機擺在一邊,看著裝訂好的資料和照片,心里猛的升起一股勁兒。我心里已經(jīng)篤定了這一定不是黎咼寄來的。難道是黎塘?或者是小易?由于我這些摸不著頭腦的線索,我并不能猜出寄出這個東西背后那個人的意圖。
我將郵件一股腦的塞進包里,拿起鼠標(biāo)無意識的刷新著頁面。
“寧橋?!蔽覐碾娔X后面抬起頭,看到編輯姐姐在叫我。
我一路跑過來,編輯姐姐把我拉到會議室,坐下問我,“上次出差的事情,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問題?”
“沒有啊,姐姐為什么這么問?!蔽覞M臉疑惑。
編輯姐姐面露難色,“真的沒有嗎?”
我搖搖頭,回答說,“沒有?!蔽铱粗庉嫿憬愕纳袂?,小心翼翼的問,“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編輯姐姐敲著腦袋,看我一眼,說,“你知道黎塘已經(jīng)離職了吧?!?p> 我點點頭。
“可她現(xiàn)在被合作商點名要求進一步談判,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怎么她說離職就離職了呢,真是搞不懂?!本庉嫿憬銚现^,愁眉苦臉。
我抿抿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編輯姐姐擺擺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得跟主編匯報一下,這可怎么辦啊?!?p> 我走出會議室,偶然瞟到了黎塘空蕩蕩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我書桌上那疊莫名其妙的文件,只覺得心里的謎團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可捉摸。
六點下班后,我走在路上,包里裝著資料,雖然不多但總是感覺肩膀上沉甸甸的。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再從包里拿出照片和資料。我將照片反扣著放在一邊,仔仔細(xì)細(xì)翻起那疊資料來。
前幾篇大多是贅述,主要是一個人的背景。具體是誰里面沒提,只是講ta小時候的家庭的經(jīng)歷以及給ta帶來的影響。
里面有一句話我尤其感同身受——“我本來活在泥沼黑淤,只是身邊的荷花太白,才帶給我了一點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