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歡我?
不不不,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余先生視線微微左移,徑直穿過我身后,又微微地移回來,落在我身上,只是笑著。
剎那間,一只手從我左耳邊擦過,帶起一絲絲冰涼,猛地扼住余先生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地,怒不可遏。
“你說什么呢?”
怒吼聲越過了我,來人扯著余先生衣領,一通狠打。
余先生似乎早已在等著這一刻,絲毫沒有反抗,來人掐的力氣極大,背部著地時,撞地一聲悶哼。
余先生咬著牙,微笑直視來人。
來人仍不松手,一邊揍一邊咬牙切齒:
“你有膽子!有膽子!”
待我反應過來,上去拉開友人P時,余先生已經倒在地上,臉上青紫一片。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瘋了!”我罵道。
友人P劇烈地喘息,怒不可遏:“對,我是瘋了!他余安就不是什么好人?!?p> “呵呵,是嗎?”余先生一手撐地,勉強爬起來。
友人P下手是真的狠,全然不顧兄弟情誼的狠。
“走,別理這種人?!庇讶薖厭惡地看了余先生一眼,拉著我就走。
我被友人P扯著,一動不動。
我顯然,還沉在余先生那句“我喜歡你?!钡捏@愕中,更或者,我是驚愕在友人P的怒火中,來不及問一個——
為什么?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余先生要這么說?為什么友人P會出現在這里?
我們原來都是朋友不是嗎?
“我已經表達出了我的想法,要怎么選擇,是她自己的事?!庇嘞壬鷾厝岬哪抗猓敝蓖断蛭?,避無可避,微微偏頭。
“我等著你的答案啊。”
“我……”我剛開口。
余先生輕輕將手指抵在他唇上,示意噤聲。
“別太早下定論,我希望你好好想……”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么好。但是,一瞬間從腦海里迸出的答案是無比清晰的。
憑心而論,我確實很欣賞余先生這樣的人,但是,這個問題,我的直覺告訴我,不需要好好想。
我直言:“對不起……”
“看到了吧!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友人P的語氣仍是氣憤,氣憤之余,卻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松懈。
我任由友人P拽著走了。
“所以呢,你是怎么回事兒?”待冷靜下來,我問他。
不用想,友人P肯定是從舍長Z那里知道余先生的行蹤,本想著把人找回來完事兒,卻沒想到我會自己先去找了。
然后,等友人P到的時候,剛撞上的一幕。
我有些懷疑,余先生是有意而為之。
因為當時,從余先生那個角度,應該能注意到有人過來,而我背對著,是看不見。
余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手機在口袋里滴滴滴地震動,我打開。
余先生道:“對不起……”
我擦了擦手機屏幕,剛想打些什么回他,指尖頓了頓,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是我傷他在先,卻是他跟我道歉在后。
友人P唇角動了動,似乎有什么要脫口而出,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對不起,是我沖動了?!?p> 不需要問,為什么而沖動,我深深吸了口氣,勉強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下手太狠了……”我扯扯嘴角。
友人P聽到我這樣說,攤手,也扯扯嘴角。
他知道的,我知道,他的舉動,因我而起。
所以,友人P的心中,仍需要我一個明確的回答。
我嘆了口氣:“我誰也不喜歡,所以……不用擔心……”
一句話分清你我感情。我誰也不喜歡,包括余先生,也包括友人P,更包括我所親近的所有異性朋友,我都沒有想過我會變成誰的女朋友或者女伴侶,至少,現在暫時沒有。
所以,不用擔心……
“說什么呢,我是以為余安那家伙要欺負你,我才動手的,別自作多情!你沒事吧?你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我社團還有事?!庇讶薖又恢復了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哦?自作多情?
看破并不戳破,我相信友人P聽懂了,足夠了。
“我怎么會有事,走吧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安全地很!”我揮揮手。
一面掏出手機。
余先生的那條消息還在最頂端掛著,也沒有說別的話,就剩對話框后的豎條一閃一閃著,等待我的輸入。
我該說什么……
正當這時,另一條消息闖了進來。
我點開,是啊憐小師妹的。
稿子她已經改好了,附在文件里發(fā)過來:“學姐,你看看,這樣的可以么?”
我點開,刷了一遍。頓時找到活兒干,忙加快腳步回宿舍開電腦。
公眾號勉強維持著一天一個推文的節(jié)奏,我就著啊憐的文章,改圓滑了,加上說明圖片。弄好后反了一份給她,另一份,就直接當作今天的推文發(fā)出去了。
我跟啊憐有約在先,初期文章無論任何打賞都是五五平分,啊憐占百分之五十,平臺占百分之五十。往后看文章質量再商量分配比例。
啊憐這傻孩子,高高興興地同意了,只要有錢賺,沒有任何異議。
在返回推文樣本給啊憐的同時,我順帶還給了一個隔壁文學協會寫作比賽的鏈接。
畢竟一到這種時候,學校的比賽就特別多,特別是社團的,獎品豐厚,我尋思著讓啊憐鍛煉鍛煉。
當我再一次打開余先生的對話框,余先生仍是什么都沒有發(fā),安靜地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我深深吸了口氣,習慣性地打下:“對不起。你是個好人,真的?!?p> 剛打完,忽而笑了,因為這一模一樣的話,曾在一年前,一字不差的出現在顧先生的對話框里,只是,當時被拒絕的對象,是我。
我似乎有點明白顧先生當時的感受了。
指尖仍是沒有停歇:“對不起,不是你不夠好,而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勉強我自己接受,真的很抱歉,還請你去找另一個更好的人……”
打完,我又莫名地想起顧先生的那句:
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指尖懸在鍵盤上,顫抖了陣。終究是沒有打上去。
算了吧!我不能,拒絕的同時,又給人希望。
發(fā)出去的那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慢慢地放下來,仰頭倒在床上不知所措。
正當這時,手機又震。
舍長Z猝不及防——
“周五社團聯誼,務必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