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玨嘴角抖動,憋著要跳起來的興奮,一直給郭氏說若是外祖父看到自己會如何如何的好處,加緊催促著郭氏帶她出去。
嗯嗯,出了著沐府,外面廣闊的天地景色。
空氣真清新,藍天真藍啊........母親真香啊。
想著去淮南固昌,云玨心中的小人已經(jīng)跳了不下一萬遍的海草舞
.......像一顆海草海草.......隨風飄揚.......
郭氏捂嘴抿笑,眼眸柔情。
“你個小頑童,事情還沒定下來呢,得老爺和老夫人點頭才行?!惫洗蛐Φ?。
陪在一旁的房媽媽也時眼神含笑。
夫人小姐高興,她也高興。
“剛剛敲了未時的梆聲,老夫人應(yīng)該午憩了,老爺他們還沒下朝?!?p> 云玨緊接話,挑了嘴唇:“不如晚飯后去,最為妥當。”
郭氏與云玨揚起嘴角四目而對,心有靈犀。
......
靜雅堂正廳里,燭火襯印著人影,屋內(nèi)聲音安靜,待人開口。
墻壁上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身影,姿勢挺直地站著,有三把椅子上的人影圍繞著她。
感受四周,女子好似俯首聽耳以待吩咐,背脊似有些請求的味道。
高堂上的兩把是沐老太爺和老夫人,兩人一左一右,頗有點像年畫上的守護神。
老太爺嘬了一口上好的毛尖,迅速地開了口:“既然親家老爺身體不爽利,你和四丫頭就回去看看,代我向他問個好,讓他注意些身子,這我就不親自去了......想著有四丫頭在他面前,心情容易通順?!?p> 親家昌北侯府掌管淮南固昌一道的兵力,郭闊接管侯府穩(wěn)固沉穩(wěn)的打理,兩個孫子郭廷、郭燁十分優(yōu)異,年紀輕輕便得父親真?zhèn)鳎来鋵?,便又能習武識文。
若不是他不打算讓子孫沾染粗鄙汗臭味,選擇郭家為之上選。
郭家對自家的幫助扶持是大大的推力,雖是郭家軍權(quán)不大,可也是能為大兒子在仕途上再進上一步的。
要知如今的沐府能用的明線人脈也不多了,他得為之謀劃。
四丫頭出生時,郭闊親自為之取名“云玨”,意為外孫女在郭家視為云中之玉。
郭家人口簡單,女孩又少,郭老疼愛女兒和外孫女是自然得。
沐端睿自詡,拿起旁得茶碗,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涼了,皺眉便放下了。
不吭聲,瞥了眼妻子和兒子。
畢竟這兩人才是郭氏的頂頭上司。
郭氏沒抬頭,依然是擺出懇懇切切地聆聽樣子。
老夫人服侍沐端睿二三十年了,聽這話意思,便知道丈夫早已做了決定,又怎會反對丈夫呢。
一開始郭氏飯后帶人來她這說此事時,她叫人去前院老爺書房請了丈夫兒子前來,這不是事關(guān)后宅夫人,而是郭氏父親的信,自然得請老爺抉擇,自己也不好直接做主。
坐在門口開排左側(cè)順位的沐遠興少言寡語,瞥見父親說完,母親沉默,明了:“既如此,你便去吧,備好禮數(shù),切不可路途怠慢?!?p> 沐遠興說罷垂眸,眼神思索:“本以為是郭氏一人去。”
燭燈昏黃地照在郭氏一半的臉上,丈夫說完最后一句時,屋內(nèi)寂靜了下來,郭氏便知事情定了下來,淺笑地請禮,答謝了一番退了出去。
明日一早便可讓人收拾行裝。
郭氏面色復(fù)雜,家父傳信以病誆騙公婆,使得能讓自己有借口回娘家,可這終是讓郭氏心中五味雜全。
她授得是正統(tǒng)教育,大家閨秀三綱五常是融入骨子里的,哪像父親、哥哥是男子,前路是戰(zhàn)場,習武殺敵,肆意快活地過日子,高聲大喊抒情言志,逍遙自在。
或許是她不懂、不明男子的苦,但也曾羨慕向往。
心中一轉(zhuǎn),一個嬌小軟糯喊著母親的身影躍然于紙上。
玨兒是她的全部,她自然要讓她享世間最好的。
玨兒想要什么,她這個做娘的當然要盡力為其帶來。
郭氏低頭,擺了擺裙邊的衣角,整理衣娟。
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親自說給女兒聽。
玨兒必然心生歡喜。
......
天亮微光,太陽卻還沒抬起眼皮,會凝堂人來人往,郭氏院子早起為接下來的出行精心準備。
庭院里一個身材微高的婦人正指揮著丫頭婆子把一些衣服首飾、路途必備行具歸置整理一箱箱地搬放在馬車上,不一會便裝了兩馬車,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其中包括給郭家的送禮。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大夫人的院子人進人出的,丫頭們灰撲撲地抱著東西穿插,府中其他人不費心的便能知道。
郭氏要帶著云玨回郭家一趟,問候郭老侯爺。
葳蕤軒中,云玥早早的起了,站在黃梨木桌前,提筆練字,紙硯筆墨無一不是上好的。
云玥自身一天是有規(guī)劃的,幾時起床、幾時學習、學習中又分各類時段,時刻準確。
聽到墨香來報,說是郭氏要走,云玥面色平淡,也未多表示,只是讓華梅去自己庫房選了一副宋梓山的駿馬馳騁圖給郭氏,是說給郭老的敬禮,了表心意。
云玥拿了東西出來,又正值話口,其他房里也都紛紛拿出心意給郭氏送來。
郭氏正在院內(nèi)做最后的整理,門口的婢女報上各方各院都送來了物品,雖說不是些藏品,可是府里的心意。
其中最貴重的莫不是宋梓山的駿馬馳騁圖。
郭氏聽見是云玥送的,十分詫異,說是讓人送回葳蕤軒。
云玥可不像以后八面玲瓏,此時只是打法人來郭氏面前表明。
送出去了,就沒有要回的道理。
郭氏想到小女兒家的面容,代替父兄收下了。
宋梓山,天元六年的兩榜進士,偏生性灑脫無心仕途,世人不信,他便大笑花了一幅塞外駿馬圖,去了邊塞。至此畫流傳,世人便知這宋梓山書畫大家,尤其是這馬兒姿態(tài)是畫得活靈活現(xiàn),好似能看見馬爾奔騰的靈態(tài)之感。
云玨看著這圖,點了點頭。
舅舅會喜歡的。
外祖父嘛......粗人一個,欣賞不來。
郭氏讓內(nèi)院的小廝牽著馬車去外院的西角門,由外院仆役負責領(lǐng)路,這次出行郭氏帶了幾個心腹的丫頭婆子,加上沐府帶了十個隨從,路途本就一日多,何須帶太多。
出了西角門,邊往碼頭去。
云玨被桂媽媽抱著,又有郭氏的手扶下,跌跌撞撞地上了馬車。
沒有朝后,回看過沐府一眼。
她哪知,回來后的沐府將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