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婚約
“時間要到了呢,小姐?!?p> 蔡胥坐在轎中,一旁侍女行在一旁,輕聲提醒著,聲調(diào)不大,只比馬蹄踏在石板上的聲調(diào)大上一分。
“我知道,你說威爾準(zhǔn)備的是西式婚紗還是中式的婚服呢?”
蔡胥問著。
“……”
“大概是婚紗吧,我也不知小姐口中的婚紗是什么呢,但是威爾先生是洋人,應(yīng)該準(zhǔn)備的是西式婚紗吧。”
侍女想了許久,才終于是開了口。
“可是我就想穿我們中式的婚服呢,你說怎么辦?”
蔡胥又問道。
這次侍女沒有回上一句話,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害怕得罪了自家的小姐。
“哄你的呢,他備上什么我便就穿什么?!?p> 蔡胥笑呵呵的說道,如個頑皮的孩童。
“你要去哪,那事兒再耽擱,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呢。”
轎旁還有一轎,不過離的較遠(yuǎn),就算那轎子想要靠過來也不行,蔡胥可不愿聞見他那頭畜生身上的胺臜氣味。
“不急不急,帶你去見一個美人。想著這些天二姑將你關(guān)在屋里,你也可就憋壞了,所以帶你去那翠腴樓逛逛。”
蔡胥搖著扇,雖說這天氣入了秋,可暑意還未消卻,依舊有些灼熱。
“去那翠腴樓?”
賀先復(fù)語氣中有著懷疑,他可不認(rèn)為這蔡胥會給自己好果子吃,畢竟這女人是出了名的記仇,那件事兒她可還記得呢。
“不去?這次我們要商量的事兒,便就與那翠腴樓有關(guān)呢,你就這般回去,指不定二姑會怎般罵你呢,最后說不定就拘你在屋,不讓你出去了呢?!?p> 蔡胥淡淡說著,“這天氣是很熱,你回屋去,還要涼快些呢?!?p> 她隨后又補上了一句。
“你邀我去我就去,這等好事不拿,我又不是傻子!”
“走吧,走吧,快些走吧,只要你將那件事兒給我解決了,你要我朝哪,我就朝哪?!?p> 那人探出了個肥膩的腦袋對著蔡胥的轎子說道。
“小魚,去,給賀少爺點煙,他這幾天被拘在家,可沒有吸得夠呢?!?p> “是,小姐?!?p> 轎旁侍女停駐了腳步,等著身后那轎子上前來,立刻將鴉片桿子塞到了那賀少爺手中。
“這小妮子還以為我要吃了她不成,抽回去的這么快?!?p> 賀先復(fù)咯咯笑著,爾后砸了砸鴉片桿子吧嗒上了一口。
……
……
“少爺你要去哪?”
侍從問著威爾.金,威爾.金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朝外走去。
他只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早點去見到她。
“你回去吧,不用跟著我了,我很快便就回來?!?p> “可是…”
“你就回去與史蒂夫說,我會將光明事件做好的?!?p> “我需要自己安靜些。”
“少爺自己注意安全?!?p> 威爾.金向前走著,仆人轉(zhuǎn)身,朝后走去二人漸行漸遠(yuǎn)。
威爾.金看見了一個賣花的老婦。
“請問你有玫瑰花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洋人,轉(zhuǎn)身便就走開。
洋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是這般認(rèn)為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也是否這樣認(rèn)為。
“好奇怪的老奶奶。”
威爾.金有些懊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這個老婦人。
“我生日,我竟然自己也差點記不起來了呢?!?p> “去找她一起看煙花?!?p> 他自問自答著,爾后開懷的笑了笑。
也只有想到她,他才能放輕松,才能不去想那些復(fù)雜的事。
就這般簡簡單單的活著多好。
......
......
“今兒那賀家少爺特意知會了我,要你騰一天時間出來作陪一番,夜晚換其他人陪,不用你陪呢。”
尖嘴老婦叩開了婉清的門,話音比往日輕上許多,若不是依舊那般沙著喉嚨說話,婉清定會以為來了其他人呢。
“好的,姆媽。”
她已經(jīng)二十余日未曾接待過客人,此前接待的,也只不過是彈上一曲兒,或者陪著喝上幾杯酒。
尖嘴老婦將那送花的小花童可是看在眼里的,人兒每日都送來一朵玫瑰。
她有次碰見了那小花童,便就問上了一兩句,果然,是那洋人送的。
這如今暗地里流動的關(guān)于那威爾.金的閑言碎語,尖嘴老婦也了解到了些,更加覺得這個年輕人洋人不簡單。
這洋人喜歡婉清,她自然也識趣地照拂上了些,也算給了那洋人幾分面子。
可在這兒里呆著的女子,都不可能一點不勞,只張嘴吃白飯就行的。
婉清不用尖嘴老婦提醒也明白。
再這樣故作姿態(tài)的行事遲早會讓人不喜。
且那么多年,若不是尖嘴老婦的施舍,她們這些個女子怕是早就化成了一具具干骨,哪里還有這么快活的日子。
“姆媽,你便就先去照料好其他姐妹,我收拾一番便就出來?!?p> 婉清答應(yīng)了尖嘴老婦,走到梳妝臺前整理著妝顏。
“你也好好使,女人自個兒也要備上些錢,若是男人不要你了,你自個兒也可以活的下去,不至于再淪落街頭去?!?p> “嗯,多謝姆媽指點,不知姆媽多久也放松放松自己。在這翠腴樓里呆了這么些年,可沒見到姆媽出去過幾次?!?p> 婉清問道,尖嘴老婦笑著戳了戳婉清的腦袋,沒說一句。
“走了,不送?!?p> 尖嘴老婦離了房,這屋子里便就又只剩下了婉清一個人。
瓶中的玫瑰依舊保持著鮮活的模樣,畢竟是每天都在更迭。
至于那些被換下來的玫瑰,婉清也沒有丟棄掉,而是趁著最近干燥的天氣,將起曬干水分,收藏在了一個長長方方的木條子里。
胭脂水粉味兒淡了,只余下了淡淡的玫瑰花香。
......
......
“來來來,客人來我們這兒玩玩兒,您可多久不曾過我們這兒的生意了,這次無論您有什么理由,都得陪我們姐妹們聊上幾句,聽上我們訴訴苦?!?p> “這次不行啊,不是我不來,奈何家中有人管著些,父母也拘束著錢財,我何曾不是日思夜想著你啊,可是奈何錢袋空空,無法子。”
“去去去!一邊去,你以為我們便就是軟豆腐做的,沒一點脾性是嘍,你不愿,我們也不拉,您可就慢走!”
街上人來往復(fù),這紅樓中的女子也揮招著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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