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著一張冰霜般的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要噴你就噴,只要消消氣?!?p> 話才剛落,一大片陰影就向我覆蓋過來,一張棱角分明的大臉彎腰湊到我面前,閉著眼,一副等著挨噴的模樣,微微顫抖著睫毛。
我心里的火氣頓時就像被人戳了個洞,呼呼的直往外消散著,捂都捂不住。
這吃軟不吃硬的弊病,當(dāng)真是無可救藥了。
我無奈的笑笑,索性撇下他,獨自甩手甩腳的走著,準(zhǔn)備尋找下一輛出租車。
“喂傅來汐!你這妮子……”賀然再次跟上拉住我的手腕,“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p> “理由,給我一個她為什么會這樣做的理由,不然,咱們還是別用朋友稱呼的好。”
我不希望才認(rèn)可的朋友就在心里橫著一根刺,如果方橘穎剛才的行為只是因為吃我和賀然的醋,大可不必把演到一半不在乎的豁達(dá)戲結(jié)束,她會突然發(fā)作,定是在出去之后,發(fā)生了什么讓她對我忍無可忍的事。
而這對于一點,我敢打包票賀然是知情的。
“呃……”
賀然雙手叉腰,有些苦楚,“能陪我喝一罐嗎?就啤酒?!?p> “理由讓你很難受?”我試探著一問。
他點點頭,“反正很適合有酒做伴,你等著,我去對面的超市買兩罐?!?p> 我看著那飛奔過馬路的人影很快進(jìn)了24小時便利店,兩分鐘不到,又鉆了出來。
他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極其配合的邁了步子。
便利店的門口擺著兩張折疊小木桌,店主還貼心的配了幾把塑料椅子。
我和賀然“就地取材”,面對面的坐著,他把兩罐啤酒拉開,一罐推到桌中間,然后自己拿著另一罐猛倒了幾口。
“我也是半個小時前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踹。分手兩年零一個月,換算成日子,也是七百多個了,當(dāng)初是她說不愛了,有了新歡,可我不信,所以偶爾也會把我們的以前像電影一樣倒著放回去看看,仔仔細(xì)細(xì)的分析每個情節(jié)。警察嘛,改不掉的臭毛病,總想弄清問題出在哪里,或是我究竟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但是無論幾遍,我都找不到自己能說服自己的原因……直到剛才……”
他把拉罐捏了個凹印,看著我,神情很是復(fù)雜。
“你跟她說,我惦記了你三年,這是事實,但是我們理解的不一樣。兩年前,她在無意中看到了你的照片,在我筆記本的夾層里?!?p> “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本來抱著聽故事的心情,沒曾想居然被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件砸中。
“她是因為誤會才會……”
“沒錯。她以為我的心已經(jīng)不在她身上,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辟R然揚起一抹苦笑,給自己點了根煙,“現(xiàn)在想想也是湊巧,那段時間出了封老兒子那檔事兒,我的確整天忙得抽不開身,在她那里,估計正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所以看見的你的長相后,你又說了那句話,她實在接受不了我的思想早在三年前就出了軌,才會那么憤怒?!?p> 我一時語塞,被這個挨淋的理由整的有些尷尬。
弄了半天,一切都是我造的因,也該是我承受的果。
把桌中間的啤酒拿來,我也突然好想喝幾口。
“那么……如此……”,我混亂的組織著語言,“對不起,無意中破壞了你的好姻緣。”
“看吧,我本來不想說的,你非要知道?!辟R然彈了彈煙灰,悵然道:“沒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錯,況且,一個連求證的勇氣都沒有,自己毅然就決定兩個人愛情去留的人,遲早都走不長久?!?p> 須承認(rèn),我可以當(dāng)個好的傾聽者,就是當(dāng)不了一個分解憂愁的情感勸導(dǎo)師,所以只能摘來了口罩,提起酒罐子和他碰上一下,先干為敬。
“兩位,聊事情吶,如果覺著光喝酒沒意境,這是燒烤夜宵的外賣單,你們?nèi)绻行枰部梢渣c點,只要啤酒還是買我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