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紫漣麒被兩個孩子叫醒,也驚醒了一晃過去的十幾年回憶。
心中百感交集,不想讓兩個機靈的孩子看出破綻,她站起道:“可不是么,竟然看著星星就睡著了?,F(xiàn)在時候也不早,都趕緊回去睡覺吧?!闭f罷,不等兩人回答,轉(zhuǎn)身幾躍,直接離開。
赫連星看看墨染,又看看那邊早就昏昏欲睡的沈璧,道:“行吧,看來咱們是要回去睡覺了。”
墨染點點頭,道:“你和你二師姐回去吧,明兒再見?!?p> 目送兩個人離開,墨染抬步進屋。
“大伯說,這里是娘親生前住的房子,看來她做將軍之前,還是很溫柔的嗎。”墨染在房間內(nèi)一邊走一邊看,摸摸這里,敲敲那里,眼神之中帶著三分激動,七分傷懷。“如果娘現(xiàn)在還在,不知道我們兩個現(xiàn)在會說些什么?!?p> 墨染心中的姚裳是個金戈鐵馬的女將軍,縱橫沙場,豪情萬丈,甚至從不喜兒女情長。但她也知道,娘親那個性格,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一定會主動追求。
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她。
但那個男人如果真的是娘親摯愛,又為何十四年來,從沒有人跟她說起半點關(guān)于爹爹的事。
或許爹爹的身份特殊,不能輕易曝光吧。
逐漸長到之后,墨染開始這么安慰自己。況且大家都會她很好,就算沒有爹爹,還有琮琮一家,大伯一家,還有干爹干娘,現(xiàn)在更是多了一個金蘭姐妹赫連星。哦對,還有那個冥蛛黨的右將上官唯。
雖然并不知道堇色弄那一出到底有何寓意。不過出門在外,多條朋友多條路,而干娘也沒有意見的事,總不至于是壞的。
“阿娘,如果你在天有靈,保佑孩子在有生之年能見到我爹爹一面。就算我們兩個不能相認(rèn),但至少讓我知道我爹爹是誰,他長什么樣子。阿娘,拜托你了?!?p> 墨染輕聲喃喃,外面打更聲若隱若現(xiàn),聽著動靜應(yīng)該就在臨近的街上。時候確實不早了,她躺在床上準(zhǔn)備睡覺。
正在這時候,突然聽著外面?zhèn)鱽砑贝倌_步聲,聽著動靜,那人不是腿腳不靈光,就是身上受了傷,總之行動不便,腳步一下重一下輕,動作倒是敏銳。
墨染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側(cè)耳靜聽,那腳步聲離自己房間越來越近。精神一下緊繃起來,她悄聲下床,借著淡淡月光走到窗邊,將桌子上的霧走劍握在手里,貼在墻上,屏息凝神,等著那人靠近。
腳步聲卻突然停止,萬籟俱靜,好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她的錯覺。
墨染眉頭微皺,心里道:“我還沒睡著,又不是在做夢,怎么可能連腳步聲都聽錯。而且那動靜明顯,若是做夢,怎么可能那么真實。莫非那人有什么絕世輕功,不然就是……”
想著,她渾身一涼,鼻尖瞬間冒了汗。
“難道那人此時就窗外,也和自己一樣,一動不動,屏息站著?”
墨染對自己的武藝還算有信心,也分析了來人的情況,雖然腳步還算敏捷,但老遠(yuǎn)便讓人聽見自己的動靜,想來內(nèi)功不算深厚,便是真的交起手來,不贏,也肯定能纏住那人,只要鬧出動靜,等干娘她們趕過來,這個家伙就插翅難逃。
既然如此,她心一橫,垂眸看了眼手中霧走劍,另一只手已經(jīng)悄然握上劍柄。
“希望自己沒賭錯,不會這么草率的命喪當(dāng)場?!蹦拘睦锏?。手一用力就要將寶劍拔出,卻只聽耳邊啪的一聲,勁風(fēng)襲過,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便被點住穴道,一動不能動了。
月光暗淡,墨染瞪著那從窗戶外飛進來的人影,身高八尺有余,體型修長寬厚,穿著一身銀灰色長袍,卻戴著面具,看不清長相,但必定是個男人無疑。
他動作也太快,竟然在眨眼之間,就破窗而入,不僅點了她的穴道,還將窗戶輕悄悄關(guān)好,從始至終只有啪的一聲開窗動靜,便再無其他。
墨染想問這人是誰,一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話都說不出。——自己竟然還被點了啞穴!
心中又憤怒又緊張,這深更半夜,所有人都已入睡,自己不能說話不能動手,男人的武功也明顯在自己之上,若是……
她剛想往最壞處想,念頭轉(zhuǎn)動,卻又沒那么擔(dān)心。若男人想取她性命,他們兩個實力懸殊,當(dāng)時沖進來的時候就可以一擊致命,但他只是點了自己的穴道。
所以他只是不想自己弄出動靜,而并無殺人之心。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泵婢吣腥送蝗婚_口,抬步走到圓桌前坐下,輕聲道:“只是在這里待上一個時辰,然后告辭?!?p> 墨染眉頭皺了皺,想說話又說不出,只好左右的轉(zhuǎn)動眼睛。
面具男人好奇地看著她,道:“你想說話?”
墨染眼皮上下轉(zhuǎn)動,“沒錯沒錯,我當(dāng)然是想說話。難不成這一個時辰,就讓我干巴巴聽著一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男人自言自語?!?p> 面具男人道:“我可以讓你說話,但你必須得保證,不能大吼大叫,不然在你還沒喊出聲之前,腦袋就得從脖子上搬家。我說到做到,你聽清楚了?”
墨染眼皮使勁眨了眨,表示自己聽得超級清楚,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面具男人見她還算配合,抬手一揮,將窗邊站著的墨染啞穴解開。
墨染長出口氣,看向那面具男人,無奈道:“你是誰啊,為什么要跑我家來。你知不知道擅闖民宅是犯法的,我可以隨時拉你去官府?!?p> 面具男人聞言一笑,不以為然道:“姑娘說的是。擅闖民宅自是犯法,在下也知道這有些唐突,但事出緊急,不得已而為之,所以還請見諒了?!?p> 墨染眼角不由得跳了兩跳,“見諒?你說見諒就見諒啦。這位大叔,現(xiàn)在是我這個房間的主人被點在這里,一動不能動。反而你這個擅闖民宅的,優(yōu)哉游哉,坐在我房間的凳子上,還……還喝我的水!”
她說話時候,面具男人因為口渴,自己倒了杯水喝,悠閑姿態(tài)就好似在估計惹墨染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