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周銘感覺自己好多了,便和林海,夏葉一起去吃了頓飯,路上巧好碰到了剛剛吃完午餐的東方嵐。
沒想到東方嵐竟然說自己沒有吃飽,還想再吃一些,帶著一副恐怖的微笑瞇瞇眼,加入了周銘的午餐部隊。
點好餐的周銘等人,一男一女交叉對坐在餐桌上,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在兩個女人面前打響,在無形的空氣中電光炸裂,周銘和林海坐在一旁感受著空氣忽冷忽熱的變化,瑟瑟發(fā)抖。
“你叫夏葉對吧,我聽說你要住在周銘的宿舍中,告訴你,我東方嵐第一個不同意?!?p> “東方嵐,東華乙木科技公司的大小姐,年紀(jì)我看看二十二了,不巧我二十一,大姐,姐?!?p> “我可是周銘的青梅竹馬絕對不能……”
“絕對不能什么,我在我未婚夫屋子里待著那叫天經(jīng)地義?!?p> 林海感受著這風(fēng)起云涌,電光火石的你來我往,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周銘。
發(fā)現(xiàn)周銘閉目養(yǎng)神,張大嘴巴吸氣呼氣,使用最原始的呼吸吐納之法,調(diào)節(jié)著那不斷增加快要爆表的心臟速率,嘴里默念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周銘,這吵得太兇了,我們先溜吧。”
林海小聲地朝著周銘說話,卻發(fā)現(xiàn)周銘如同老和尚打坐入定,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只能就此作罷,自己獨自離開。
一條腿先離開座位,然后另一條腿,慢慢蹲下,悄悄地,靜悄悄地離開。
看著依舊在戰(zhàn)火紛飛中心地帶的周銘,林海只能在心中默默做聲,兄弟我會回來救你的。
轉(zhuǎn)過身林海就要離開。
“你是要去哪啊?!?2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猶如惡魔低語的交響曲,讓林海不由汗毛聳立,感受著背后那兩雙可怕的眼睛。
周銘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即將發(fā)生的悲劇,慶幸自己有自知之明,從小博古通今,已經(jīng)將三十六計融會貫通,明白了一個真理,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的。
“啊,哦,呀……”
一聲聲不帶重復(fù)的慘叫猶如環(huán)繞立體聲在周銘的耳邊盤旋,畫面之悲,之苦,之痛不忍直視。
過了不知多久,聲音終于趨于平靜,周銘感覺那兩個暴力女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便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微笑瞇瞇眼的少女。
緊接著在某餐廳中,傳出來各種滅絕人性,悲天憫人的慘叫,所聞其聲的路人,紛紛搖頭嘆息,感嘆年輕人生活的豐富多彩。
下午上課前,周銘和林海的臉都有些發(fā)紫,這是被東方嵐和夏葉兩位女生揍得。
在課上,感受著臉頰上的疼痛,周銘感覺真是虧了,早知道就不讓東方嵐和夏葉在一起,沒想到換回來的結(jié)果是自己被打一頓。
而且下手還如此狠,用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紅腫的位置,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恢復(fù)如初。
下午的課程結(jié)束后,東方嵐就有事離開了,最近東方嵐幾乎都是曠課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這么著急。
周銘只能帶著自己的左右護(hù)法林海,夏葉一起去吃飯,兩位護(hù)法貼身保護(hù),瞬間感覺自己走路時的腳步都踏實了不少。
在餐廳中匆匆吃完了一頓飽飯,踏著落日余暉下的夕陽,看著天邊燃燒的云朵,此情此景不由令人感嘆時光的稍縱即逝,片刻間一天天就這樣在無聲中離去,沒有絲毫的痕跡。
有時候真是期盼著能夠迷惑時間,將其保留在自己所愛,所喜,所在意的那天,等著芳華老去,回首再看,自己依舊是那個夕陽下笑著揮手的少年。
白樺大道上,三人的倒影越拉越長,只是其中一個忽然變換了位置。
“林海,你突然擠到中間干嘛?!?p> 周銘和夏葉間只留著半個人位置,被林海側(cè)身插入,一臉笑瞇瞇,毫不在意地說道。
“孔子曰,擠擠更健康?!?p> “老子還說孔子曰的都是錯的?!?p> “魯迅也是這樣想的?!?p> 周銘,夏葉一人一句配合的相當(dāng)默契,不過這難不倒能言善辯的林海。
“孔子何許人也,圣人。圣人何許人也,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何許人也,總之很厲害就對了。”
“老子又說孔子曰的都是錯的?!?p> “魯迅也是這樣想的?!?p> 周銘,夏葉一人一句再一次配合的相當(dāng)默契,不過這還是難不倒能言善辯的林海。
“孔子曰,老子是魯迅?!?p> “……”
“……”
在這種奇特開心的氛圍下,周銘看著他們的笑臉,他也笑了。
人常說,笑一笑十年少,雖然他做不到年少,但感受年少的快樂,未嘗不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喜悅。
“呵呵呵……”
空靈環(huán)繞的笑聲忽然從四周傳來。
看著平靜的街道中,路人匆匆忙忙,有歡笑有憂傷,身旁還伴隨著自己的朋友,說著些老掉牙的笑話,一切都沒有變。
“真的嗎?你喜歡這里嗎?”
周銘揉了揉耳朵,感覺自己的幻聽有些嚴(yán)重,不過有他們在自己永遠(yuǎn)都不會迷失方向。
“他們不是被你殺了嗎?”
殺了,怎么可能,周銘感到手指尖的濕潤,緩緩低下頭,沾滿血污的雙手在不停顫抖。
這是幻覺,幻覺,一定幻覺,閉上眼,一切都會好的。
“你不睜開眼看看你的杰作嗎?”
杰作?
周銘在猶豫不覺間,不知怎的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看著大地上到處是一片血色,鮮紅的液體如同湖水般寂靜,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由死交易的生,他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進(jìn)食,每一次看書,不經(jīng)意間剝奪了無數(shù)的生命,但他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改變。
沙漏聲不斷地沙沙作響,提醒著周銘在逃避的現(xiàn)實,他有罪,他活著就是罪。
周銘閉上了雙眼,卻依舊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孤寂,冰冷。
無數(shù)年前的他和所有人一樣,一樣的天真,一樣的幸福,但變了,是的變了。
吃著口中美味的飯粒,聽著優(yōu)雅的音樂,他將殺戮演繹出一種理所當(dāng)然。
他在殘害生命,不,沒有,這是應(yīng)該的,這是為了健康,為了長命百歲。
每個人都是斗士,一呼一吸間,億億萬生命化作血液中跳動的微粒。
它們徘徊于每一個角落,伴隨的周銘的到來,它們與他之間進(jìn)行著君王的爭奪,它們?nèi)肭终撸丘B(yǎng)料,還是沿路乞討的拾荒者。
那年的夏天,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鳴啼的蟬,在哀求著歲月的腳步,漸漸秋來了,冬來了,春也來了,他還活著,蟬卻不見了。
他知道夏又來了,但蟬還是那只蟬嗎?
穿過一座座鋼鐵鑄就的叢林間,每一步都濺起點點鮮紅,看著漸漸升起的太陽,他知道新的一天又來了,在苦苦的悲鳴中,他站了起來,又坐了下去。
他走不動了嗎?
沒有知道周銘在想什么,或許累了,或許已經(jīng)走過了,或許只能想給他們個機(jī)會。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沒有再走過,他抬起頭看著浩瀚無垠的星空,他緩緩地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
滿是滄桑的手指上殘留著一道道疤痕,他看到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女在他的指間呼救,白皙的脖頸
中漸漸停頓的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掙扎。
慢慢地周銘眼前的少女消失了,周銘依舊在望著星空,他不知道這樣有何意義,但他依舊活著。
一只螞蟻從他的身邊爬過,沿著他高聳的軀干爬到他的手上,爬上那座它所認(rèn)為的高峰,他看著它,那么的鮮活,那么的充實,他笑了。
靜靜地躺下,閉上了眼,內(nèi)心是久違的平靜,像是待在母親的羊水中溫暖,嘴里呢喃著。
“原來你也在找啊?!?p> 在遠(yuǎn)離溫斯塔爾迪數(shù)十公里外的海域上,一座小島若隱若現(xiàn),宛若詭異的幽靈船,不斷航行。
在茫茫渺渺的大海中,煙霧縹緲,不時傳來鐘鼓鳴演的樂曲。
一名身著古典衣裙的白衣女子,坐在高聳的崖邊,看著海浪輕輕拍打石壁,濺起朵朵浪花,發(fā)出一連串悅耳的響聲。
身著打扮像是書生樣式的男子,一身青衣,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緩步走到古典女子面前,額頭微皺。
“嵐,你這樣做可是違背了老師命令。”
“可是周銘他……”
東方嵐微微握緊了手指。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師姐你要記住,感情用事一定會釀成大錯的。”
說罷,東方月辰不由地長嘆一聲。
“算了,過段時間你就離開溫斯塔爾迪吧?!?p> “為什么?。?!”
東方嵐起身怒視這東方月辰,心中滿是怨氣。
“師姐,這是老師的命令?!?p> 東方月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