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zhàn)老兵一直是美國的老大難問題。
由于經(jīng)濟低迷,這些老兵在其服役的過程中,入伍前的職位通常都會被他人占據(jù),等到他們有幸回國,跟著就是失業(yè)。這樣一來,老兵的家庭很快就會陷入經(jīng)濟困難,再加上長時間的兩地分居,家庭夫妻感情也會出現(xiàn)裂痕。
因為這些老兵手上或多或少都沾過鮮血,慣于用槍解決問題,所以行事更加極端,自殺或犯罪的概率一直居高不下。
陸致遠明白今天這事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十分麻煩,于是拉著馬龍·白蘭度來到一邊,悄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個明星,可你也知道,越戰(zhàn)老兵雖然窮困潦倒,在美國人民心中地位卻很高,你如果因為這事牽扯進去,對你可沒有好處?!?p> 這時同桌的那位白人走過來勸道:“馬龍先生,這件事情最好大事化小,不然我們米高梅還真不好接招。你也知道,我們正在轉(zhuǎn)型,新老板可不是個仁善的主。”
羅禮士也過來勸道:“奧布里先生說的沒錯,我們既然要拍電影,就必須顧忌自己的形象。”
馬龍·白蘭度桀驁不馴根本不聽勸,怒吼道:“你們他媽的都來勸我是怎么回事?我不道歉,相反,他應該向我道歉?!?p> “你他媽瘋了,喝幾滴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不?“陸致遠心里火起,忍不住擠兌道。
“你說什么?你他媽敢罵我?”馬龍就要撲上來,被羅禮士一把抓住。
這時越來越多的人眼見這邊逐漸熱鬧,開始聚攏過來。
陸致遠不再搭理馬龍·白蘭度,轉(zhuǎn)身去看地上那醉漢,只見他兩眼緊閉,躺在撈仔懷里。
陸致遠單手托起他的脖頸,右手運起暗勁,在他背部輕揉一會,又在他胸椎旁的肝俞穴推捏幾下,然后在他喉結(jié)上方的廉泉穴一按,那人張口就吐,終于醒轉(zhuǎn)過來。
一旁看熱鬧的美國人從未見過點穴醒酒,頓時嘩然一片紛紛稱奇。
也有人看著馬龍·白蘭度覺得眼熟,開始細細打量。
馬龍和羅禮士只得局促不安地走去一邊躲閃。
陸致遠看著那人滄桑硬朗的臉膛心里一動,用力抓起他來到一邊。
“你怎么樣,好點了嗎?”
“哦,好多了,只是不好意思,把你的地板搞臟了?!蹦侨素E著身子有氣無力地說道。
陸致遠回頭看了看正在清掃的阿琴,“你聽我一句話,趕緊帶著你的同伴走吧,千萬別搞出事來。還有,明天早上你再過來,我想找你談談拍電影的事,可以嗎?”
“你說什么?拍電影?”那人眼睛一亮,竟然站直了腰桿。
“當然,你叫什么?”
“我叫埃爾文,埃爾文·米勒。先生,你真的會找我拍電影?”
“真的,不過你得先回去,明早再來找我。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主角就是你的了?!?p> “我的上帝啊,老板,你就是我的上帝。”埃爾文竟然一把抱住陸致遠,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是不是主角無所謂,我只要份工作?!?p> 陸致遠心里惡寒到了極點,一把推開埃爾文,叫他快走。
埃爾文也不遲疑,趕緊過去拉著同伴就要出去。
同伴遲疑地看看馬龍等人,埃爾文急了,“快走米斯特,別他媽磨蹭了。”
他手上用力一扯就走,對馬龍·白蘭度等人竟是看都未看一眼。
兩人到前臺結(jié)賬之后,匆匆出門而去。
陸致遠這才揮手叫大家各回座位就餐,那幾個圍著馬龍·白蘭度的顧客更是被他三兩下推搡走了。
等眾人散開,他看也沒看馬龍·白蘭度,只是朝羅禮士和奧布里點點頭準備離開,卻聽那個亞洲人在身后用國語問道:“請問,你這是點穴嗎?”
陸致遠仔細打量這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笑道:“應該不是,我只是粗略看了點書,胡亂瞎蒙的?!?p> “你太謙虛了,我叫李俊久,有空我們多聊聊?!崩羁【眠呎f邊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
李俊久?這名字有些熟悉啊。
陸致遠接了名片塞進口袋就要轉(zhuǎn)身,馬龍·白蘭度卻站了起來,“你個碧池,還沒跟我道歉呢,你剛才對他說了什么?”
陸致遠兩腳站定,“我悄悄告訴他,說你是個瘋子?!?p> 馬龍·白蘭度又要上前,被李俊久緊緊按住。
陸致遠見狀快步離去。
“為什么要攔我?”馬龍怒道。
李俊九淺笑道:“我是為你好你信嗎?”
“不可能,我揍他兩拳能怎樣?”
“你要信我最好別動?!?p> “為什么?”
“他是故意激你上去,好一腳把你踹飛?!?p> “他有這么厲害?”
李俊九只笑不答,羅禮士忍不住插嘴道:“看他點穴的功夫還有站定的雙腳,我敢打賭,馬龍先生你再年輕二十歲也不夠他打?!?p> 馬龍張口結(jié)舌愣怔當場。
吳尚香崇拜地看著陸致遠的背影問道:“王叔,我大哥剛才對那個人說了什么?”
王大雷看著她道:“我哪知道?都跟你說多少次了,叫我大雷,你就是不聽。”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
撈仔也癡癡地看著陸致遠的背影,猛地耳朵被河東之獅揪住,“干活了,你還愣在這做什么?”
餐館外面,米斯特甩開埃爾文的手,“埃爾文,你怎么膽子變得這么小了?”
埃爾文苦笑道:“你不懂?!?p> “我怎么不懂?雖然越戰(zhàn)我提前離開,可并不表示我沒參與過。”
“怎么跟你說呢,自從去年回國后,我們都接受了國會的質(zhì)詢調(diào)查,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洛杉磯,我已經(jīng)一年沒找到工作了。剛才那位先生說給我一份工作,是你你會怎么做?”
“我怎么不知道?”
“你去了南美怎么會知道?”
“貝爾市政府不管?”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明年吧?!?p> “到時候想做什么?”
“能干什么?接手我父親的箱包作坊嘍?!?p> “到時我來跟你干?!卑栁男Φ馈?p> “得了吧,我跟你干還差不多?!?p> “好啊,那你跟我干吧,就像部隊一樣?!?p> “當真?你準備做什么?”
“你剛才沒聽到嗎?拍電影,來不來?”
“來?!?p> 兩人捏拳相擊,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