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四處碰壁
1973年的美國電影市場，在歷經(jīng)“派拉蒙法案”、“麥卡錫主義”、人口郊區(qū)化遷徙以及電視的普及之后，電影觀眾群體開始向青少年轉(zhuǎn)移。
雖然整個美國電影市場自50年代之后的低迷如今依舊存在，但卻正在醞釀變局并且即將迎來一次徹底的變革。
1973年的香港電影則是本土化轉(zhuǎn)型至關(guān)重要的一年。
由于股市崩盤導(dǎo)致港人生活艱難，電視媒體開始快速娛樂化，廣播、報刊等大眾文化得到了進(jìn)一步普及，香港電影面臨生存困境開始謀求轉(zhuǎn)型試圖拓展美國市場，并且取得了突破性的進(jìn)展。
《天下第一拳》、《唐山大兄》、《合氣道》等十?dāng)?shù)部香港功夫片在美國密集上映形成熱潮，且票房突出。
雖僅曇花一現(xiàn)，卻也令人振奮。
夜色已濃，一架從臺島過來的飛機(jī)緩緩?fù)Ｔ谌姝h(huán)山的啟德機(jī)場。
風(fēng)塵仆仆的唐舒璇拖著行李和邵新銘一起走出機(jī)場。
“塞西爾，坐我的車吧。”邵新銘指著不遠(yuǎn)處?？吭诼愤叺霓I車，殷勤地說道。
唐舒璇擺了擺手，疲倦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算了，反正不遠(yuǎn)，我自己走?！闭f完她吃力地提著行李箱來到路邊攔停一輛出租車。
后視鏡里，唐舒璇看到昏黃的燈光下，邵新銘兀自癡愣地站在路邊目送自己離開，疲累地嘆了口氣。
汝之珍寶，彼之草芥。吾之所愛，彼之棄履。
回到尖沙咀緬甸臺寓所，唐舒璇把門關(guān)上，丟掉手中行李，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實(shí)在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辛辛苦苦拍出來的電影居然四處碰壁，香港沒有通過審核，臺島也不允許上映。
事情怎么會這樣？這兩年的心血竟然歸于泡影。
唐舒璇哭了一會，起身到酒架上取下一個紅酒杯后坐回沙發(fā)上，拿過茶幾上的紅酒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一絲酡紅飄過臉頰，她又灌下一杯，打了個酒嗝，這才想起好像陸致遠(yuǎn)在很早的時候就曾擔(dān)憂過這部電影的上映困境。
“這個王八蛋跑到舊金山去做什么？旅游嗎？”她心里不忿，拿過手包翻出一張記了號碼的紙條，身子躺平去抓話筒。
沒想到電話先響了，唐舒璇一愣，提起話筒，“喂，哪位？”
“塞西爾，你回來了？我是保羅，沒想到吧？”
唐舒璇雙眉擰起，“保羅？你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塞西爾，要不要我來香港看你？”
唐舒璇一陣心慌，趕緊坐直身子，匆忙間一腳掃到了酒杯，還好沒掉到地上。
“不用不用，我這段時間很忙，你不用過來了。”
“可你母親總是問我怎么從來不去香港看你?！?p> “這個我會跟她說的，你放心，我過段時間會回來一趟?！?p> “真的嗎？”
“真的?！?p> 掛斷電話后，唐舒璇看看時間，撥了電話回洛杉磯家里。
“媽，我跟你說多少次了，我跟保羅沒什么的，你老添什么亂??？”
“我不逼你你會找朋友嗎？”
唐舒璇一噎，說不出話來。
“塞西爾，你都多大的人了？該想想自己的歸宿，陳陽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保羅要是不行你就自己再找一個，我只要你盡快找到就行。好了，你自己想想吧?！?p> 電話掛斷后，唐舒璇愣怔良久，才撥通舊金山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這里是舊金山《雅致日報》報社。”
報社？什么時候變報社了？唐舒璇一頭迷霧，“請問陸致遠(yuǎn)住這里嗎？”
對方沉默片刻，“請問你是她女朋友嗎？”
唐書璇大感奇怪，有這么問人的嗎？
對方可能意識到了失態(tài)，趕緊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叫白藍(lán)，是報社的一員，剛才只是一時好奇，你可以不回答的，請別見怪。他已經(jīng)去了洛杉磯?！?p> “洛杉磯？去那干什么？”
“他說是拍電影?！?p> “他？拍電影？”唐舒璇差點(diǎn)笑出聲來，隨即醒悟過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準(zhǔn)確的說，我也不是他女朋友，好了，再見?！?p> 唐書璇掛斷電話后終于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對自己說道：“演了兩個配角的家伙都敢去拍電影，我還有什么理由放棄呢？這部片子就算廢了我再拍就是?！?p> 她走到書桌前，拿出一本劇本翻閱起來，良久，方才合上，封面上赫然寫著劇本的名字《十三不搭》。
陸致遠(yuǎn)靜靜地站在檸檬樹下一動不動。
洛杉磯早晨的空氣極好，不同于舊金山的多霧。
競技性站樁練了已有一年，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只要幾日不見佛骨，他就感覺心慌體乏。
難道孟漢堂說的樁功于陽壽有虧的話竟是真的？不過想想也是，競技性樁功講究肌肉本能反應(yīng)，身心長期緊張，焉能無害？
練過拳后，陸致遠(yuǎn)去廚房煎好幾個雞蛋，又去外面買了豆?jié){油條回來，吳尚香已經(jīng)下樓。
不一會兒，王大雷和張金標(biāo)也過來了，四人一起吃早餐。
“阿香，餐館你可能要挑重?fù)?dān)了，我想讓大雷把重心放到電影公司上面來。大雷，劇本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好，兩個副導(dǎo)演也通過你家小飛找到了，可其他人都還沒有著落，特別是攝影師。你要知道一部電影比導(dǎo)演更重要的就是攝影師，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好?！?p> 阿香點(diǎn)頭，王大雷則問道:“貼廣告只怕也找不到好的攝影師，要不我們?nèi)チ髥枂枺俊?p> 陸致遠(yuǎn)聽了這話，瞇眼沉吟一會，問道:“辦公室里不是有張米高梅的名片嗎？是昨天那個白人給的吧？這個公司怎么樣？”
“米高梅也是個老牌公司，原本挺紅火，拍了不少好片，《亂世佳人》就是。不過這幾年不行了，特別是拉斯維加斯大資本家克科里安入主之后，開始向地產(chǎn)、影視基地租賃等多元化發(fā)展，電影卻拍得很少。”
“租賃？我們不是剛好要找片場嗎？剛好一起問問。這樣，你聯(lián)系一下米高梅公司，下午我們一起去問問?！?p> “好的，我等會就聯(lián)系?！?p> 上午八點(diǎn)三十分，埃爾文準(zhǔn)時來到餐館，見到了陸致遠(yuǎn)。
陸致遠(yuǎn)看著對面埃爾文略顯拘謹(jǐn)?shù)哪樱Φ?“別緊張埃爾文，看來你很在乎這個工作，你在越戰(zhàn)中是哪個部隊？”
“sog?！卑栁漠Y聲說道，陸致遠(yuǎn)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