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急如焚的在衛(wèi)生間來回踱步,看著被警衛(wèi)嚴嚴把手的門,師敬昆將近失去耐心。
也不知道茉莉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有沒有好轉(zhuǎn)。如今被困在這里,舉步都被監(jiān)視,連一丁點私人時間都被剝奪,他如果再不反擊,恐怕真的……
想到茉莉蒼白的神色,在無形中似乎又加給了他動力,坐以待斃,絕對不可以。師敬昆堅定內(nèi)心信念,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去賭一把。
他不要被命運安排,也不要靜待噩耗降臨。
衛(wèi)生間的窗戶被風直吹發(fā)出啪嗒的響聲,窗戶看起來雖然破舊又斑斑銹跡,但此時此刻在師敬昆的眼里,像是通往新世界的自由之門。他的頭探出窗外,四面環(huán)顧了一周,除了長的比人還高的雜草,和基本無路可走的大山之外,沒有一點生活氣息,陰森的寂靜也因此加重了師敬昆內(nèi)心的畏懼。
他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正準備抬腿試試高度時,外面的門突然被敲響!心虛的師敬昆一晃神,又差點被嚇沒了半條命!
“少爺?少爺你好了嗎?”
門外的警衛(wèi)看著手里的鐘表,準時一到兩分鐘便敲響衛(wèi)生間的門。
里面?zhèn)鱽淼募澎o,讓警衛(wèi)覺得十分怪異,誰都知道在男宿舍樓的后面是荒漠的森林,里面又不時會有野獸出沒,盡管他們的身手了得,但也沒有一個人敢以身犯險。雖然知道里面那位嬌身冠養(yǎng)的大少爺絕對不可能有膽子闖入后山,但知道他來頭不簡單,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可遠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師敬昆捂著心口,真想大發(fā)牢騷,不過為了自己能順利逃離這個鬼地方,他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暴脾氣。
他應(yīng)付道,“好了好了,你再等等,我洗個手?!?p> 把水龍頭擰到最大,瞬間噴涌而出的清水把新穿上的黑色緊身體恤衫浸濕,這樣力度的聲音剛好夠掩護他離開這鬼地方。
“哦。”
警衛(wèi)沒有多疑,聽見里面的水聲,只想著富貴人家的少爺總是處處都精細講究。
衛(wèi)生間的窗戶是敞開式的,師敬昆把窗戶開到最后,探出頭看看了自己即將著陸的地點,兩層的樓高,心跳加速的高度,從未有過的體驗,在此時此刻,都充分在考驗師敬昆的膽量和決心。
手扶在窗戶兩邊,小鹿亂撞的心跳聲就回響在耳邊,雖然有滿地枯朽的雜草,但一望下去還是頭暈?zāi)垦!?p> 回頭看了一眼,水花四濺的面盆恐怕已經(jīng)拖不了多長時間,好在內(nèi)心的恐懼沒有占據(jù)他清晰的頭腦。深深呼的一口氣,奮力一躍!
兩只腳踩在狹小的窗臺邊,越來越大的心跳聲逐漸堵塞所有外界的聲音。
門口的警衛(wèi)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覺察異常,他不放心的再一次重重敲響衛(wèi)生間的門板,里面清晰的水聲聽起來似乎是刻意而為。
“少爺?少爺你好了嗎?”
警衛(wèi)一邊重重的敲門,一邊越來越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恐慌,他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大,可里面卻沒有傳來一聲的回應(yīng)。
事情好似已成定局。
警衛(wèi)往后連退兩步……
嘭!
一聲巨響,衛(wèi)生間的門被警衛(wèi)用身體生生撞開,他第一時間先關(guān)閉水花四射的水龍頭,然后迅速檢查了每一間正在運行的隔間廁所。
空空如也。
警衛(wèi)這才意識到,他闖禍了。
敞開的窗戶似乎再說人還未跑遠,他幾乎是以沖的速度跑到窗戶邊,望著沒有任何蹤影的后山,之后沒有一秒遲疑,馬上跑去處長辦公室匯報!
……
……
拖著感受到輕微痛意的一條腿,師敬昆咬著牙一邊瘋了似的漫無目的的在無法辨別方向的森林中穿梭,一邊還要警惕身后有沒有人追來,或是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正在行動局集中在訓(xùn)練場訓(xùn)練的時間,要不是這樣,他這么大的一個目標,可能還沒跑出行動局,就被發(fā)現(xiàn)提溜回來了。
此時的處長辦公室,在楊震開完照常例會,水缸才放到嘴邊,就被風風火火闖進來,連報告都顧不上喊的警衛(wèi)打斷!
楊震被嚇了一跳,他拿著懸在空中的水缸看著滿頭大汗的警衛(wèi),看起來比剛剛結(jié)束三十公里的拉練還要辛苦。
“出什么事了,這么風風火火的,火上房了?”
這才是剛剛被選進來不久的毛孩子,習慣一驚一乍想來也是正常,楊震沒以為會發(fā)生多大的事,于是在警衛(wèi)站在辦公室當?shù)夭煌=辜钡拇瓪猓€能悠然的再次舉起水缸喝茶。
“差……差不多……,人……人……”警衛(wèi)咽了一口唾沫,屏息大喊,“人不見了!”
警衛(wèi)的一大嗓門,又把楊震喝進去的水全都嗆了出來!他一邊狼狽的擦掉下巴殘留的水漬,瞪大眼珠子看著汗如雨下的警衛(wèi),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說什么?”
看著楊震背后隱隱散發(fā),肉眼可見的怒火,小年紀的警衛(wèi)瞬間想掘地三尺,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鼓起勇氣再次怯懦的開口,“他……他剛才說突然要上廁所,我就……我就帶他去了,后來我朝里喊了半天都沒反應(yīng),然后我把門撞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見了?!?p> 警衛(wèi)說完話就害怕的閉上了眼,以為會挨楊震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又或者會有可怕的皮鞭上來伺候,沒想到只聽見一聲水缸砸在辦公桌上的悶聲后,再一次睜眼,才發(fā)現(xiàn)楊震已經(jīng)快步消失在辦公室。
瑟瑟發(fā)抖的警衛(wèi)醒過神來,趕緊馬不停蹄的朝楊震離開的方向追去!希望可以最多的彌補,因為自己的大意而犯下的錯。
震耳欲聾的哨聲瞬間彌漫整座山頭,這是緊急集合的聲音。
而才躲在一座寂靜的山林沒多久,渴望給自己尋求暫時安靜環(huán)境的紀雯菁,被突如其來的哨聲吸引,她收起剛才腦海里過往不堪回首的記憶,站起身轉(zhuǎn)頭看向行動局的方向。
出什么事了?
她先是準備起身返回行動局,走在回旋山路的土路上時,卻聽到男性的喘息聲卻越來越近。
出于職業(yè)反應(yīng),她馬上升起一級戒備,后背緊緊靠著山體隱藏自身,手反射性伸往后腰藏槍處!
聽到喘息聲越來越濃重,一輕一重的步伐也逐漸走近紀雯菁的警戒范圍時,下一秒突然伸出的兩只手,差點沒讓師敬昆張嘴大呼救命!
然而這雙手的主人速度快到根本沒留給他求救的機會,就已經(jīng)輕而易舉的把他給制度。
幾乎是一陣疾風的速度,師敬昆已經(jīng)被敏捷如風的紀雯菁制服在掌心之下。
他的雙手被紀雯菁從背后緊緊的牽制,沒有一絲活動的空間,光是想活動一下,就疼的要死。
“想活命的話最好閉嘴,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能在我的手里多活過一秒鐘!”
紀雯菁的嗓音不大,但足以震懾師敬昆的心神。
落到一個女人手里后,師敬昆首先以為是遇到了山里的女土匪或者是山寨大王。這種情節(jié)他原來在聽書樓里聽多了,一般落在他們手里的人一定是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總之不是劫財就是劫色。
師敬昆配合的舉起雙手,先讓這位“女土匪”感受到他的誠意,雖然他現(xiàn)在身上身無分文,但是他家有錢??!只要不是劫色,讓他怎么著都行。
“姑奶奶,饒命啊,我就是路過,身上最值錢的家當已經(jīng)都被‘洗劫’了,你如果想要錢的話,可以先留著我的命,只要你去了上海,在東方公館一號找到我媽,她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紀雯菁:都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聽他這意思,難不成把她當成土匪了?
詫異的同時,當師敬昆直挺挺的背對著她跪在地上時,紀雯菁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行動局的統(tǒng)一著裝,而且這是同樣行動局的必經(jīng)之路,同樣也是下山的必經(jīng)之路,所以從這里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會是別的軍隊的人。
穿這樣一身,要么是逃兵,要么是間諜,而且還這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問題!
紀雯菁決定在這里好好審審他,以判斷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怎么是你?”
當師敬昆抱頭轉(zhuǎn)過身來時,紀雯菁看到這一張臉感到不是一般的驚訝。
師敬昆自然是驚了個大牙,奇怪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愛和他裝成很熟悉的樣子?今天是愚人節(jié)嗎?
“我……我……我……我…我們認識嗎?”
師敬昆從地上站起來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一時也忘了拍掉膝蓋上粘粘的塵土。這時,他突然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也穿了和他一樣的軍綠色作訓(xùn)服,那就也是行動局的人沒錯了。
他心里狠狠懊悔一聲!怎么這么倒霉,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
紀雯菁從頭到尾審視了他一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楊震親自招呼要好好照顧的人,現(xiàn)在卻想逃似得出現(xiàn)在荒林之中,她料想,剛才突然吹響的緊急集合令,恐怕也跟他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