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云循聲望去,只看見一個枯瘦的老者,雙手如雞爪般彎曲著。那枯瘦老者和林慕云四目相對時,他的目光頓時讓林慕云感到背上發(fā)涼。
“宋長老說得對,先辦正事要緊,先辦正事要緊?!毖θ寿F打了個哈哈,連聲附和道。
宋祁冷哼了一聲,等到薛仁貴慢騰騰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開口道:“林慕云,我們這些執(zhí)法長老為什么會聚到這里,想必你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吧?!?p> 林慕云搖搖頭道:“我一向循規(guī)蹈矩,正不知何事觸犯了門規(guī),還請諸位長老明示?!?p> 宋祁冷笑一聲,說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還不清楚嗎,你潛入魯廳重地,和趙雯這個丫頭合謀盜竊特赦令牌。如今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講?”
林慕云冷哼道:“大丈夫做事頂天立地,我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盜竊令牌這件事全是我臨時起意,和我?guī)熃阋稽c關(guān)系都沒有?!?p> “還敢狡辯!”宋祁一聽,勃然大怒道,“趙雯那丫頭打傷守門弟子,帶著特赦令牌私自下山,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你還想狡辯到什么時候?”
“什么!”林慕云聞言大驚失色道,“我?guī)熃憔尤淮騻亻T弟子,帶著特赦令牌偷偷跑下山去了?”
宋祁連聲冷笑道:“好小子,事到如今,還要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可憐樣子。你以為我們會因此對你網(wǎng)開一面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你犯下的這些錯都是死罪。如今證據(jù)確鑿,就算掌門親自過問也無濟于事。先將你收入牢中,然后再等候發(fā)落吧?!?p> 便有執(zhí)法弟子上前將林慕云綁了,押去了百煉堂的地牢之中。
等到執(zhí)法弟子離開之后,林慕云一屁股坐在又濕又冷的地板上,頹然地看著四周的鐵欄桿。這些欄桿顯然不是普通的鐵欄桿,方才進來的時候他無意中碰觸了一下,便感到奇寒無比,體內(nèi)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真奢侈,這地牢的欄桿居然用的是極地寒鐵?!绷帜皆凄絿5?,“但不管怎樣,我決不能坐以待斃?!?p> 沉思片刻,他突然靈機一動,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接著伸出手去,極緩極緩地將手指往那欄桿靠去。等到一股刺骨無比的寒意從指間傳來的時候,林慕云便閉上眼睛,開始感受大地的律動。
下一刻,他已經(jīng)身在牢籠之外。林慕云心中一喜,見四下無人,便直往地牢外去了。
與此同時,鉆子樓中也只剩下宋祁一人,他本自閉目調(diào)息,突然有一執(zhí)法弟子急匆匆地來到跟前,朝他耳語了一番。宋祁一聽,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來,待到那弟子退下,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混小子,居然還敢越獄逃跑?!?p> 話音方落,他便已化作一道黑光,直往那地牢處趕去了。
林慕云剛逃出地牢,正盤算著是一走了之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呼嘯而來的身影。他心下大驚,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宋祁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一爪就往林慕云頭頂抓去。
林慕云大駭,在一爪及身的瞬間,瞬移躲了開去。宋祁驚咦了一聲,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林慕云站定不動,地之眼監(jiān)視著周圍發(fā)生的一切,但是居然沒有找到宋祁的身影。
正在他心下驚疑的時候,宋祁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一爪帶著風(fēng)雷之聲狠狠抓來。在宋祁出現(xiàn)的一瞬間,林慕云便已然發(fā)覺了。一個瞬移躲過這一爪,同時出現(xiàn)在宋祁的身后,貓靈和豹靈加持的一拳,疾如旋風(fēng)般朝宋祁背后轟去。
宋祁一折身,不躲不讓,一爪朝林慕云的拳頭抓去。林慕云一個瞬移,再次出現(xiàn)在宋祁的身后。
宋祁故伎重施,仍是一折身,朝林慕云拳頭抓去。
林慕云也不再避讓,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宋祁的距離。靈機一動,一個直線瞬移加速,在加速尚未停止的時候,再次直線瞬移加速,與此同時換上了熊靈的蠻力和鵝靈的戰(zhàn)意。最后一次直線瞬移加速,林慕云的速度已經(jīng)快到在身后產(chǎn)生一串幻像來。腳下的大地律動在這瞬間,竟發(fā)生了非常輕微的扭曲。就像原本平靜的湖面上,突然起了一圈圈波紋一樣。
林慕云的拳頭和宋祁的爪子在相碰的一瞬間,拳頭隨著發(fā)生波動的大地律動,突然從一個詭異無比的角度滑了過去,狠狠地朝宋祁胸口襲去。宋祁大驚,手上速度不減,直往林慕云胸口襲去,同時將護身靈氣往自己的胸口聚去。
只聽見“砰、砰”兩聲巨響,宋祁嘴角掛著一絲鮮血,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慕云。林慕云的這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轟在了宋祁的胸口,雖然不痛不癢,但是竟然打穿了他的護身靈氣,而且緊接著有一股極其尖銳的勁道隨之鉆入宋祁體內(nèi),將他擊傷了。
而對面林慕云則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像一個染血的葫蘆般從空中翻滾跌落到地上,他掙扎著坐起身來,臉色變得慘白無比。在最后關(guān)頭,他一個瞬移竟沒有能夠完全躲開去,被宋祁一爪抓在了胳膊上,整條胳膊都折了。
兩人心中都疑慮重重,宋祁疑惑得是林慕云傷到他的那股尖銳勁道究竟是什么,更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這小子是如何破去自己的護身靈氣的;而林慕云則是疑惑方才用瞬移之法雖然避免了胸口被擊中,但是為什么還是被一爪打中了胳膊。
沉默片刻,林慕云感受著恢復(fù)平靜的大地律動,突然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
他面露笑意,轉(zhuǎn)向宋祁道:“宋長老,我已經(jīng)跑不掉了,我認輸投降這就隨你回去,你總不至于還要對我這個小小的弟子下手吧?”
宋祁面露尷尬之色,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林慕云清了清嗓子,滿臉鄭重道:“前輩可否容我問一個問題,問完后我就乖乖束手就擒,如何?”
“但問無妨,不過問完了我可就要拿你回去了,所以考慮清楚了再問?!?p> “前輩,我?guī)熃阏娴淖龀鋈绱藳_動的事情,打傷守門弟子下山去了?”林慕云毫不掩飾自己的關(guān)切之情,急切道。
宋祁神識往外散發(fā)出去,過了片刻,搖搖頭道:“好小子,還真是個情種,這時候倒問起這種問題來。我便告訴你,反正這個丫頭此刻確實不在我百煉堂中?!?p> 林慕云一聽,焦急道:“那前輩可知她現(xiàn)在何處?”
宋祁伸出一根手指來,搖搖頭道:“說好只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便算白送了?!?p> “不知道?!痹捯魟偮?,林慕云便被宋祁一把抓起,直往魯廳去了。
到了魯廳門口,林慕云在空中被宋祁一把狠狠地擲向地面。林慕云正沉浸在剛才的領(lǐng)悟之中,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摔了個眼冒金星。
便有兩名弟子走上前來,朝宋祁恭敬道:“宋長老好?!?p> 宋祁點點頭,朝二人道:“把這小子關(guān)到死牢去,路上小心點,這小子可是刁滑得很?!?p> “是。”
兩名弟子便夾著摔得七葷八素的林慕云往那死牢去了。
很快就到了死牢中,林慕云卻也已經(jīng)緩過神來了,往四周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這死牢居然就是一間空蕩蕩的石室,坐落在魯廳的正下方。
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林慕云暗道。
“兩位師兄辛苦了,請回吧?!绷帜皆瞥瑏淼哪莾擅茏游Φ?。
那兩名弟子一臉詫異地看著被關(guān)在死牢中還笑嘻嘻的林慕云,便鎖了石室的大門,帶著滿腹的狐疑離開了。
見到二人離開,林慕云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得意道:“哼,這宋老頭還真是百密一疏,明知道一般的禁制困不住我,卻還將我關(guān)到這間石室里。要知道連極地寒鐵都攔不住我,這間普通無比的石室又怎么能……嗯?”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頓時住了口,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
“這、這怎么可能?”林慕云心下又驚又疑道。
原來在他感應(yīng)大地律動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附近的大地律動狂暴無比,根本不能為自己所用。
“完蛋了,這下倒真的出不去了。”林慕云又試了幾次無果,便頹然地躺倒在地,無奈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