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流浪了三年多的時間,但見網(wǎng)友還是第一次。這個人還是她為世俗觀念所不能容的女朋友,很值得期待,非常激動。答應(yīng)道:“早一點來,我很想見你?!?p> 那邊‘嗯’一聲,沒了。大概也在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吧。
“那就早點睡,睡醒了給我電話?!蹦綍哉Z的聲音很溫柔,這是吳欣喜歡她的原因,雖然她的年紀(jì)不大,但總能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好像只要跟她在一起,所有的不好的事情就都不會發(fā)生,所有的擔(dān)憂就都不再值得擔(dān)憂。
吳欣嘴角含笑,柔聲應(yīng)道:“嗯,你也要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p> 互道晚安之后,慕曉語也關(guān)了電腦,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的時間。
手機(jī)上有十幾條消息,都是那個新老師發(fā)來的一些帶著訓(xùn)斥口氣的話,沒有強(qiáng)勢要求她做什么,也沒有跟她商量說不要讓別人知道。
看樣子是個硬茬。慕曉語有點興奮,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扒人祖墳的事情了,接下來應(yīng)該會很好玩。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行,她查到的資料還太淺。嘴角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回過去一條:“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p> 已經(jīng)回到臥室,踢飛了拖鞋,手機(jī)扔在椅子上,橫著倒下去?!青辍穆曇魝鱽?,不知道又有什么東西被壓碎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毙÷曕洁煲痪?,也不收拾,裹住被子滾一圈就睡了。
早上到學(xué)校,還沒進(jìn)教師門就被國文老師叫走,沒有去教職員辦公室,就隨便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意料之中的事情,慕曉語先她一步開口賣乖:“對不起老師,我知道那樣做不對,可是就是忍不住。”
她真誠的樣子騙到了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硬是沒有發(fā)出來;反而安慰她:“好了,你也不用自責(zé),這個年紀(jì)調(diào)皮一些也是常理之中的。告訴老師,那些東西是誰告訴你的。”
慕曉語低下頭,十分為難的樣子:“是一個朋友發(fā)給我的,但我不能告訴你是誰,這是我承諾過的?!?p> 她委屈的樣子,完全是受害者的嘴臉。
這個剛剛畢業(yè)的老師心軟了,放棄逼問她,半哄半商量的說:“既然你很守信用,那也答應(yīng)老師一件事,以后上課不準(zhǔn)睡覺,好嗎?”
慕曉語乖巧的點頭:“嗯,我保證以后國文課都認(rèn)真聽,考試絕對不拖后腿?!?p> “不只是國文課,每一科都一樣。做得到嗎?”
慕曉語不語,頭壓得很低。半分鐘之后才小聲說:“她們說我是百合,很臟;我不想聽課。”聲音中微微帶著哭腔,蹲下來雙手抱膝,頭緊緊的埋在膝蓋里面。
這一下,徹底把她難住了。
沉默了有兩分多鐘才緩過來,在慕曉語旁邊蹲下來把她抱在懷里:“沒事,不怕??!你先回去上課,中午的時候老師再找你談。”
慕曉語嗚咽兩聲,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很乖巧的點頭:“嗯,老師再見?!?p> 留下那個老師立在原地,良久不能自己。
她即將接手這個班,想要把他們帶好,可是還沒上崗,第一個問題就把她難住了?!巴ㄖ依铮孔约禾脱鼛瘁t(yī)生?放任不管?”心里不停的問自己,可不管怎么做都覺得不妥;弄不好就會毀了一個年華正好的姑娘,為人師長于心何忍。
獨自在一片寂寥無人的天空下站了很長時間,太陽曬得她滿頭大汗才回過神來。
出了一身汗,思維也清晰了一些;決定跟慕曉語談過之后再決定要怎么做。所幸的是今早上沒有她們班的課,不然還真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早上的課都在讓學(xué)生自習(xí)。終于等到了放學(xué)的時間,急匆匆趕去教室,慕曉語還在最后一排,聽見聲音,慌張的收下桌子上的書本;但她還是看見了,是國文課本。
現(xiàn)在教室里沒什么人,過去她身邊坐下來,柔聲問:“你一早上都在看那本書?”
慕曉語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一切。
“我們說好的你要好好聽課,每一科都要認(rèn)真學(xué)習(xí)?!?p> “對不起?!彼穆曇艉苄。荒苊銖?qiáng)聽得見。
暗自呼口氣,露出甜美的笑容:“沒關(guān)系。但是以后不可以這樣了,好嗎?”
輕輕點頭,抬起頭看她一眼又趕緊低下?!拧宦?,兩手不停的揉搓,這種無法安放的感覺,她相信她是真的想要改過。只是人非圣賢,走錯路容易,要走回來卻不那么容易。
過去跟她并排坐,給她鼓勵:“你是大人了,大人做錯事要勇于承認(rèn)?!?p> 眼角的余光一直往老師身上瞟,恐懼而又害羞的樣子:“你是我遇到最好的老師?!彼樕系募t暈看在老師眼里,如果不知道慕曉語是個心理有問題的學(xué)生,那么這可以就是一場兩個女生之間的對話,可是現(xiàn)在,問題變得復(fù)雜起來。
沉默半分鐘措辭,幾次在心里打氣才敢開口:“老師帶你去看醫(yī)生好不好?”出口又覺得這樣會讓她很傷心,趕緊解釋:“我沒有覺得這是病,老師只是覺得你還小,很多東西還分不清?!?p> 慕曉語的臉上掛滿陰霾,一場暴風(fēng)雨正在醞釀。眼角落下兩顆淚珠兒,微聲回應(yīng):“嗯?!?p> 她有一種感覺,這個姑娘是走在泥塘邊上的一只螞蟻,隨時有可能被淹沒,經(jīng)不住一點風(fēng)雨。小心的開解道:“不用害怕,老師會陪你一起的,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再去,也給你一些時間做心理準(zhǔn)備。”
慕曉語只是很乖巧的應(yīng)承著,像一只聽話的倉鼠。
這種反應(yīng)在老師的眼里被看成是恐懼和不安,拉住她的手:“如果你愿意以后就叫我姐姐,你還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元鳶,紙鳶的鳶?!?p> 慕曉語抬起頭,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確定她所說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