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正是在下
這樣的感覺,邵子謙也很久沒有找到了。
三年前,尹曼嫻也喜歡挽著他的胳膊走路,即使在臺門口的時候也是這樣肆無忌憚。
邵子謙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但是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思維。
??
生拉活拽,邵子謙像拖著一只賴皮狐貍一樣,把羅紅送回了家,還神經(jīng)質(zhì)地在客廳、衛(wèi)生間里“巡視”一番,這才轉(zhuǎn)身下樓。
邵子謙剛剛走下樓梯,羅紅就跑到陽臺上等著,把身子耽在陽臺上,勾下腦袋看邵子謙走出了樓梯口,然后才直起身來。
邵子謙走出了五十米遠,快要轉(zhuǎn)彎的時候,本能地回頭望了一下,就看見了三樓陽臺上的羅紅。
羅紅瞬間有一種甜蜜的羞怯,還好離得遠,背著光的,邵子謙看不見她臉紅。
膽子突然就大了起來,朝邵子謙揮了揮手,說著只有自己聽見的話:“拜拜!親愛的……”
考慮了一下,又補充了兩個字:“老師?!?p> 然后自己笑了。
邵子謙看見羅紅朝他揮手,猶豫了兩秒鐘,也揮了揮手,嘴角泛起一絲幸福的笑意,然后掉頭,大步朝前,拐彎兒不見了。
晚上八點半,邵子謙來到自己的出租屋門口。
由于有心事,沒注意到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越野車。
上到三樓,鑰匙插進鎖孔,還沒有扭動,門就開了。
邵子謙大驚,本能地立即右手護面,左手往墻上一抹,就摁下了客廳大燈的開關(guān)。
客廳里坐著一個人。
一個臉上有著五公分刀疤的中年漢子。
那漢子四十多歲,光頭,長須,顯得很精瘦,目光鷹隼一般犀利,即使客廳里明晃晃的,還是閃著悠悠的藍光。
回想起鄒鵬遭遇襲擊和李天元的那一番話,第一個閃進邵子謙腦海里的念頭就是,疤老六。
但是不太像啊,疤老六雖然是黑道人物,但不管怎么說也是一個身家上億的大老板,他怎么還在玩開鎖潛入民宅的毛賊游戲?
還有他不合身份的打扮,一身青布衣裳,光頭,長須,像個得道高僧,手腕上還戴著價值不菲的翡翠念珠。
“小子,就是你了?”
語態(tài)淡定卻擲地有聲,說明此人非常自信成穩(wěn)。
但是這句話,究竟是詢問呢?還是斷定?
邵子謙迅速淡定下來,算是捋順了思路。
疤老六要對付的應(yīng)該是自己,鄒鵬是誤傷。
“正是在下,邵子謙,想必這位……就是疤哥了?”
他差點說了“這位好漢”,武俠小說看多了。
男子陰陰一笑,也學(xué)著邵子謙的口氣回答:“正是在下,人稱疤老六!”
……
疤老六怎能會突然潛入邵子謙的出租屋里呢?作為在黑道混了二十多年的人物,開鎖進屋自然是不值一提的小活兒,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很有錢,估計潛入銀行開保險庫的膽子他都有。
但是他的突然造訪有何目的?
……
時間回到當(dāng)天下午三點鐘。
位于黔陽市遵義路的五彩奶業(yè)銷售公司里,雷胖子沖著湯明大發(fā)雷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看你這個銷售總監(jiān)就不要干了!”
湯明像一條哈巴狗一樣弓著身子,就差點沒給雷胖子跪下。
心想:這事自己確實沒有辦好,但是和銷售總監(jiān)這個職務(wù)有個毛的關(guān)系啊……
前天晚上,他居然將鄒鵬的照片傳給了疤老六。
而周鵬的照片,是在南站倉儲中心采訪的時候,被湯明的手下拍下的,傳給了湯明。湯明也沒咋仔細(xì)看,就通過微信傳給了張建奎。
張建奎,正是疤老六的手下,算是得力干將之一。
雷胖子托了很硬的關(guān)系,轉(zhuǎn)了幾個彎,把要辦的事情委婉地告訴了疤老六。教訓(xùn)一個人的小事,自然用不著驚動疤老六的大駕,于是就叫張建奎去處理這個小問題,算是給打招呼的人一個面子。
所以,張建奎收下了雷胖子的陸萬元,不敢嫌少。
而張建奎也不屑去做教訓(xùn)一個人的小事,即使是“公眾人物”,他也覺得掉價,就把照片交給手下人。
于是,鄒鵬就替邵子謙挨了打。
冤死了。
要是換成邵子謙,那三個漢子根本就不是對手。
雷胖子就是知道邵子謙是一個狠茬,才花了托了關(guān)系、“重金”請到了張建奎。
不料事情卻辦砸了。
雷胖子怎么能輕易饒過湯明?!
“雷總,我已經(jīng)把邵子謙那小子的照片重新傳給奎哥了,這回,奎哥說他會親自出馬的?!?p> 雷胖子急吼吼地罵道:“草包,簡直就是草包,照片呢?要是你再搞錯的話,老子撕了你?!?p> 一邊馬罵著一邊接過湯明遞過來的手機。
照片上果然是邵子謙,還有一個美女。
那美女就是湯明的表妹,《聚焦民生》的新聞主播萬麗。
這是在《聚焦民生》欄目十周年慶典的現(xiàn)場照的,萬麗發(fā)在了朋友圈,湯明從萬麗的朋友圈里翻出照片,截圖轉(zhuǎn)給疤老六。
……
張建奎聽說打錯人了,也有點吃驚。
畢竟這是老大安排的事情,老大生氣了,問題很嚴(yán)重。于是趕緊匯報。
“有點意思!”
疤老六冷笑一聲,說:“你馬上打探那個邵子謙的地址,我晚上去會會他?!?p> “啊?大哥……”
張建奎嚇得差點尿褲襠了。
這種小事老大要親自出馬,很明顯,他這個得力干將多余了。
“還是我去吧,兄弟一定圓滿完成任務(wù)!”
“圓滿?什么程度才叫圓滿?”
疤老六臉上的刀疤扯了一下,雖然語氣平和,看起來并不像生氣的樣子,但是已經(jīng)把張建奎嚇軟了。
“大哥,不就是……教訓(xùn)一下子嗎?大哥您有和吩咐,盡管明示小弟!”
疤老六還是一臉陰笑:“什么程度叫圓滿完成任務(wù)?一拳還是兩腳?斷手還是斷腳?”
張建奎越發(fā)懵逼,只得搖頭。
老大的心思捉摸不透,渾起來的時候,天大的道理對他來說都是零圈圈。
何況這個教訓(xùn)的程度還真的不好把握。
疤老六看張建奎嚇得不輕,這回是真的笑了:“我告訴你,有的人只需要吼一聲,頂多一耳光就教乖了;但是有的人,你砍下他的腦袋他都不認(rèn)輸,所以這個度你把握不了?!?p> 張建奎就納悶了:你早說我把握不好度,干嘛之前又要我出馬,多此一舉地“傷害無辜”?
張建奎的這個問題沒錯,疤老六也是剛剛又接到市里某人打來的電話之后,才決定更親自出馬去教訓(xùn)邵子謙的。
于是這才有了潛入民宅、穩(wěn)坐釣魚臺一般等著邵子謙回家的這一幕。
疤老六敢于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邵子謙就認(rèn)為他是一條漢子,反而就不再有半點畏懼了。
“疤哥深夜來訪,有何貴干?”
疤老六淡淡一笑:“受人之托,給你一點教訓(xùn)。”
“哈哈哈!”
邵子謙發(fā)出一串狂笑,輕輕把門鎖上。
然后坐在疤老六的對面,目光陰冷地問:“五彩奶業(yè)?”
邵子謙的淡定讓疤老六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還好自己來了,這陣勢,恐怕張建奎是對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