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要啥自行車
馮諾依曼機響著嗡鳴聲，間或傳出金屬撞擊的金鳴，除此之外，母機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
馮晨盯著馮諾依曼機，心中微微有種見證歷史的感覺，他并不知道庇護所未來的歷史書會如何記錄這一刻——假如庇護所以后有歷史書的話——不過他由衷希望記錄歷史的人能寫下“馮晨按下的按鈕，開啟了庇護所全新的時代?！边@樣的話，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以后將馮諾依曼機的功能全部發(fā)揮了出來，給庇護所帶來了全然不同的東西。
馮晨并沒有等待多久。
很快，馮諾依曼機的一處出貨閘便哧地打開，把一個東西推出來。所有人都立即圍過去，打量著馮晨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兩只纖細的輪子，被固定在穩(wěn)定性一看就不錯的支架上，支架上方是座位，柳靜注意到后面輪子上安裝有傳動結(jié)構(gòu)，連接到支架的下半邊。
柳靜緊緊握著的雙手松開，同時松了口氣，東西被順利生產(chǎn)出來，母機也沒有報警——看來馮晨進行了正確的操作，這開了個好頭。
可是緊接著，她就對眼前的東西產(chǎn)生了迷惑：
“馮晨，這是什么東西？”
她并不希望是什么無用之物，庇護所的所有資源都必須集中在生存方面。
庇護所果然沒生產(chǎn)過。這般想著，馮晨來到那東西旁邊，拍拍座位，充滿感情地說：“這是自行車，一種非常非常寶貴的交通工具，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句話——要啥自行車，是指奢求超出需要的、過分的東西，足以可見自行車有多么寶貴。用起來是很方便的，而且很容易學會?！?p> 沒有人接話，很顯然在場沒有人理解他的胡扯，也不能想象出這東西是怎樣的交通工具。過了一下，柳靜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很貴重嗎？”
貴重的東西，也是不必要的。
馮晨不禁感到一絲尷尬，他咳嗽兩聲說道：“不貴重。生產(chǎn)這東西并不需要什么貴重的物資，就是用了一些普通的金屬。我說它寶貴是因為……嗯，因為家鄉(xiāng)的自行車太少了——我來給大家示范一下吧！”
眾人讓開，馮晨熟練地跨上座位，腳下一蹬，自行車便躥了出去。接著，他儼然變成了庇護所最靚的仔，他騎到哪里，眾人的目光就跟到哪里，他騎了一個圈，眾人的腦袋就跟著轉(zhuǎn)了一圈（大霧），騎了五六圈，馮晨停在了柳靜面前。
托勒密一臉吃驚的表情，陳明月也小嘴微張。
這自行車，真能動啊！好神奇！
“有這東西——嗯，有自行車的話，以后去哪都會方便很多?！绷o給出評價。
“確實。不過騎自行車并不是蹬腳蹬子就完事兒了，還需要掌握平衡，倒是不難，只需要練就好了?！瘪T晨從自行車上下來。
“我要試試！”托勒密宛若脫韁的哈士奇，第一個就沖了上去。
三秒后，機房里響徹托勒密的叫聲：“哎呀哎呀哎呀！這東西怎么這么難騎！馮晨都會的東西，我怎么能不會？！再來！”
又過了三秒，咚地一聲，托勒密踩著自行車撞墻上了。
柳靜一臉不忍，猶豫片刻，對馮晨說：“自行車不會壞吧？”
馮晨忍著笑：“不會?！?p> 不僅僅是托勒密，趙雅莉和陳明月也對自行車很感興趣，馮晨便又生產(chǎn)了兩輛讓她們騎著學。馮晨和柳靜則在控制臺前聊了起來。
“雖然還沒有深入了解馮諾依曼機，好吧，母機?！瘪T晨說：“但對我來說，或者對每個認識漢字的人來說，控制當前模式的馮諾依曼機并不是困難的事情。該怎么操作在屏幕上顯示得明明白白，我只要按部就班地操作就行了?！?p> “那你能保證母機連續(xù)平穩(wěn)運行嗎？”這是庇護所生存的根基，柳靜最關(guān)心的就是這一點。
“只要母機不出意外故障就不成問題?！瘪T晨說著笑了笑：“你知道母機能生產(chǎn)多少種東西嗎？它的總生產(chǎn)列表列著上百萬種產(chǎn)品，食物、衣著、日用品、交通工具、生產(chǎn)工具，以及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所有東西，它幾乎都能生產(chǎn)！它是母機，是能生產(chǎn)一切物品的機器。確保一個庇護所的基本生存，對它來說連熱身都算不上?！?p> 柳靜皺眉地看著他。
“只是目前母機缺少太多太多的原料，而且我剛才看了一下，內(nèi)部情況也有些亂七八糟，不能發(fā)揮全部性能，但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母機就能夠恢復全力生產(chǎn)的狀態(tài)。到那時候，各種物資就會像外面的沙子一樣不斷涌出，連用都用不完，你肯定不會再擔心生存問題了。”馮晨說。
柳靜一時沒說話，神色復雜。半晌，她說道：“雖然你看起來很自信，但我還是很難相信你說的話，物資像沙子一樣涌出什么的，聽起來就像神話故事。我覺得你能保證庇護所的運轉(zhuǎn)就很好了?！?p> 是不敢相信么……馮晨覺得這沒什么，只要不斷完善馮諾依曼機，發(fā)揮出它的性能，這位庇護所的領(lǐng)導人早晚會相信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柳靜問。
“看看操作手冊吧。母機這邊平時讓陳明月維護，我每天過來看幾眼就好。事實上母機完全可以自動生產(chǎn)的，它有相關(guān)程序。要不然生產(chǎn)上百萬種商品，憑人腦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來的?！?p> 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柳靜想到。不過還是她點點頭，認同了馮晨的方案。
總的來說，是好的結(jié)果呢！柳靜心里多了一份喜悅。
就在這時，趙雅莉三人推著自行車走了過來，那架勢好像一起放學的中學生似的。趙雅莉笑著，大聲說道：“我剛才成功了！騎了好幾十米！簡直像飛起來一樣！”
“好啦好啦，知道你會騎了。我也騎了十幾米呢！不過騎這東西好累啊，根本不適合我！還是睡覺最舒服。柳姐，以后母機就交給馮晨了吧？”陳明月說。
“不，”柳靜搖搖頭：“以后日常還是由你負責，他主要精力是研讀操作手冊，頂多每天看幾眼?！?p> 陳明月本來看著就不高興，現(xiàn)在更不高興了：啊啊啊！好多活兒啊！
見大家都沒再說話，托勒密臉色變幻幾下，一臉諂媚地笑道：“馮晨，這東西能不能多生產(chǎn)一些？”
“怎么了？”
“我琢磨著，如果在外面騎上自行車，行動總會更快一些，我就想了一些針對對角區(qū)那群混蛋的計劃——”
托勒密特別陰險地笑著。馮晨和柳靜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