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大賽上,二班架子鼓、電貝斯、b-box一齊上臺,陣勢大得好像開演唱會似的,雖然high翻全場卻與主旋律不符,注定了無緣冠軍。
而我們班,這次因為中規(guī)中矩,成績差強(qiáng)人意。
倒是后面的七班、八班,除了學(xué)習(xí)樣樣拿的出手。
大家的確都很失落的,王立宏上課時說道:“合唱比賽呢,大家不要太在意,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學(xué)習(xí),還有個事兒,馬上十月了,咱們高二呢,可以參加全國中學(xué)作文大獎賽了,學(xué)校規(guī)定,每班有五個參賽名額,大家雖然說是學(xué)理的,但是語文也是高考的重頭戲,希望大家能對這次賽事重視起來,哪怕就當(dāng)練筆呢!說不定咱還能發(fā)展個寫作特長呢!這個事就交給陳默了!”
“要是欣越君在,她一定會第一個跑去報名的?!表n旭小聲說道。
“誰?欣越君?就是你以前的那個同桌?”岳靚湊到他跟前問道。
韓旭突然一轉(zhuǎn)頭,正好與岳靚嘴碰嘴。
岳靚一下紅了臉,韓旭臉紅得一直到了脖子根。
“我,上個廁所……”韓旭說著離開。
岳靚用手指挨了下嘴唇,不禁莞爾一笑。
可是,當(dāng)她無意間看到《BJ,我不想愛你》的作者時,一下發(fā)起了呆。
“欣越君”三個字,莫名刺痛了岳靚的眼睛。
她聽丁湘說過,韓旭以前的同桌就是欣越君。
這時,丁湘來找岳靚:“岳靚,發(fā)什么呆呀?”
“陳默,你不是作文挺好的嘛?!蔽疫@時問道。
“可是,很快期中了……”陳默也陷入了兩難。
“沒關(guān)系,不是還有我呢嗎!”我得意的說道。
岳靚跑到陳默跟前說道:“學(xué)委,我要參加!”
“作文大賽?”陳默問道。
“嗯!”岳靚很用力地點頭道。
“對了,我是第一個報名的嗎?”岳靚問的陳默一頭霧水。
“是??!怎么了?”陳默說道。
“沒事!”岳靚高興地回座位。
連岳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開心。
她在快落座時,江鶘突然向后跑來。眼看著快要撞上岳靚了,剛到門口的韓旭說了個“小心”,然后一個箭步拉開岳靚,最后江鶘與韓旭雙雙倒地,岳靚呆立在了一邊。
“哎呦!”韓旭叫道。
岳靚忙將韓旭拉起。
坐在座位上,岳靚說道:“謝謝!”
“不用謝?!表n旭靦腆地說道。
“我剛才報名了作文大賽!”岳靚說道。
“嗯,挺好的!”韓旭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是全班第一個報名的!”岳靚說道。
“嗯,挺好的!”韓旭禮貌地應(yīng)聲道。
岳靚趴在桌子上,看著正在認(rèn)真看著小說的韓旭。
韓旭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粸鹾谏铄涞难垌?,泛著迷人的色澤;他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張揚著高貴與優(yōu)雅。韓旭不經(jīng)意的咽了口唾沫,突出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
此時陳默支著個腦袋,看向正在練字的我。
多年后,陳默回憶起這一幕,在日記中寫道:張揚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笑如朗月之入懷。劍眉星目,明眸皓齒,鼻梁英挺,面如冠玉。他那長而彎的睫毛,連女生都會羨慕。他深邃的眼眸,讓我陷進(jìn)去,便再也出不來了。他那有趣的靈魂對我來說已是意外,更何況還有一副絕美俊朗的容顏,對于我更是驚喜。
“你在看什么?”我練完字,問道。
“沒,你的睫毛,怎么會那么漂亮呢?比女生的都漂亮……”陳默問道。
“怎么個漂亮法?”我好奇地問道。
“嗯,就好像蝴蝶翕動的翅膀……”陳默害羞地說道。
我一下子紅了臉,怎么搞的,難道害羞也會傳染?
“無聊,還不好好看書!”我岔開話題。
陳默畫了一張我低頭看書的側(cè)面畫像,她在畫的下面附上了一行蠅頭小楷:一見鐘情于我就是,每次見你都鐘情?!惸?張揚
“陳默,你美術(shù)展畫得什么呀?”我問道。
“之前的丹楓落秋圖!”陳默答道。
“陳默,這次你要是考進(jìn)全班前五名,我……”我摸了摸口袋。
“怎么?”陳默不解地問道。
“我就請你吃飯!”我輕描淡寫地說著。
“真的?咱倆拉鉤!”陳默頓時樂開了花。
“幼稚!”我沒理她。
陳默非拽過我的手,拉了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2007年8月9日華爾街爆發(fā)的次貸危機(jī)漂洋過海地不斷發(fā)酵,終于禍及大西洋彼岸的亞洲。處在沿海的SH市自然是首當(dāng)其沖。
2007年的10月,人們還沉浸在國慶的喜悅氛圍中,卻不想這場始料未及的災(zāi)難已經(jīng)向大家逼近。
10月16日中午股市漲到6124的歷史高點,但等到17日后,大盤開始回落,情勢急劇下跌,股票寒冬席卷了整個中國。
老媽坐在電腦前看著滿盤飄綠的大盤,傻了眼。
因為炒股賠錢,老爸與老媽三天一冷戰(zhàn),兩天一大吵。
我心煩意亂,根本學(xué)不進(jìn)去。所以這幾天都是很早就上床了,可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
第二天上課,我一直心不在焉,聽著聽著就走神了。
“張揚!”郝紅梅突然叫我。
“外面的風(fēng)景好看嗎?”郝紅梅問道。
“嗯!”我點了下頭。
“你來翻譯下一句!”郝紅梅在講新課文。
陳默小聲提醒著我,郝紅梅說道:“同桌不要提醒他!”
陳默只好閉嘴,而我也一聲不吭。
“翻譯不上來,你就站著!”郝紅梅說道。
歐陽卻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
“歐陽,你來翻譯這句話!”郝紅梅說道。
“報告老師,我不會!”歐陽說到。
“不會還有臉笑別人呢?你也站著吧!這句話誰會?”郝紅梅環(huán)顧問道。
“老師,我會!”施展站了起來,得意地說道。
“很好,施展翻譯的完全正確?!焙录t梅點了點頭。
“張揚!同樣都是尖子生,你看看施展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再瞧瞧你自己,你再這么下去,第一名可就要被人搶走了啊!”郝紅梅說道。
大家全都看向我,我依舊心不在焉。我深知郝紅梅的脾氣——對學(xué)習(xí)好的,她一向縱容。對那些后進(jìn)生,她就沒那么客氣了。
“你坐下吧!”郝紅梅說道。
“怎么,還沒站夠嗎?”見我無動于衷,她問道。
陳默拉了下我衣角,我不耐煩地坐下來。
見歐陽也自覺地坐下,郝紅梅厲聲說道:“歐陽!讓你坐了嗎?你到挺自覺,給我站起來!”
歐陽站起來說到:“為什么張揚能坐,我就不能?”
“沒有為什么,瞅不到你我心里不踏實行了吧?”郝紅梅扶了扶眼鏡,厲聲說道。
課后,陳默問我:“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兒了嗎?”
我搖頭說道:“沒有,就是感覺有點心煩。”
我翻了兩頁數(shù)學(xué)書,然后又合上了。陳默安靜地看著錯題本,耳朵上卻插著耳機(jī)。
陳默見我看了她一眼,很自覺的將一只耳機(jī)塞到我耳朵上。
動感歡脫的旋律,加上令人陶醉的嗓音,我所有的陰郁一掃而盡。
“這什么歌?真好聽!”我問道。
“好聽吧,是Joel Hanson的《Traveling Light》!翻譯過來叫‘輕裝前行’……”陳默說道。
不知不覺我也跟著哼唱了起來。
“怎么樣,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吧!”陳默問道。
原來,她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沖她說道:“謝謝!”
“我只是自己想練聽力,拿你當(dāng)陪練而已。我知道,快要考試了,人難免會感到浮躁,聽聽歡快點的歌,稍微放松一下,說不定輕裝前行,會再創(chuàng)佳績呢!”陳默說道。
在她的開導(dǎo)下,我重新振作,不再想家里的那些糟心事。
語文課上,我眼皮直打架,腦袋總想和桌面親密接觸。
“喂,我稍微瞇一會兒,你幫我盯著點老師!”我沖陳默說道。
陳默點了點頭,我將語文書立起來擋住老師,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且鼻子還吹起了泡泡-_-||
陳默卻用手機(jī)偷偷拍下了我的睡照,沒想到這后來成了她“危脅”我的把柄。。。
這一睡就是一節(jié)課,等我醒來的時候,口水留了半張桌子。
“你醒啦?怎么這么困,昨晚做賊去啦?給你的!”陳默給了我一個本子。
“這是?”我問道。
“筆記??!你語文那么差,還不認(rèn)真聽講。期中考試看你怎么辦!”陳默說道。
“你是專門給我做的?”我問道。
“你想多了,我是覺得聽課無聊,才記的筆記,主要是為了練字!”陳默嘴硬的厲害。
“你瞧你睡覺睡的,領(lǐng)子都歪了?!闭f著她幫我整理了下衣領(lǐng)。
我順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留海兒,陽光透過窗格灑在身上,暖暖的。
“你真好!”我說道。她臉又紅了。
丁湘看到我倆這樣,一直跟著瞎起哄:“吁……”陳默瞪了她一眼,丁湘便認(rèn)慫了:“重色輕友的家伙……”
我蹺了自習(xí)課,插上耳機(jī)一個人到操場跑步。
不高興的時候,我總是習(xí)慣這樣。讓汗水帶走一身的疲倦,這樣腦子也會清醒許多。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馬上往教室跑去。
我回到座位,陳默捂著肚子,我立馬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紅著臉小聲問她:“你那個是不是來了?”
陳默先是很吃驚,隨即點了下頭,于是我拿出書包里準(zhǔn)備好的紅糖水和衛(wèi)生巾一起給她。她驚訝的問:“你怎么知道我那個……的時間?”
我臉紅著說道:“你上個月來的時候,我就記住了。”
看來害羞真的會傳染——陳默也紅了臉,她拿著衛(wèi)生巾跑了出去。
看著她凳子上的那一點紅跡,我趁人不備掏出紙巾很快的擦干凈了。說實話,我一個大男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歷史課上,夏老師最愛強(qiáng)調(diào)紀(jì)律。所以我們每個人都不敢走神。我與陳默也是一言不發(fā),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正常交流——互傳紙條。
“好好聽講,我可不和傻瓜談戀愛!”陳默遞來一張紙條。
“恰相反,我只和傻瓜談戀愛!”我小心地遞給她一張紙條。
“后面的同學(xué)!”夏老師沖后面喊到。
我以為是在叫我,正準(zhǔn)備起立,前面的丁湘先站了起來。
我倆有驚無恐,我又寫了張紙條遞給她——中午吃什么,一起?
此時不知道丁湘說了什么,全班大笑。
“哎!你們呀,真是我教過的最差的一屆!”夏老師搖頭到。
“老師,真巧,我們初中老師也是這么說!”江鶘說道。
“前幾天,辦公室里老師們還聊呢,說上輩子殺豬,這輩子教書?!?p> “老師,語文老師也對我們說過‘上輩子看大門,這輩子教語文’……”江鶘又插嘴到。
“所以呀,以后你們千萬別當(dāng)老師,當(dāng)老師學(xué)生能把人煩死!”夏老師勞神在在地說到。
我和陳默中午都沒有午休的習(xí)慣。
雖然到了深秋,可是烈日依舊,我和高明他們在球場上打球,汗流浹背。
差不多玩了一個小時,我往教室走去,順便用涼水洗了把臉。
剛進(jìn)教室坐下,陳默說道:“好困呀!”說著,她把校服蓋在頭上,趴在了桌子上。我伸出右手一直揉著她的頭,輕聲說道:“睡吧!”
她小聲說:“別揉了,揉傻了你賠錢啊?”
我掀開校服把頭伸進(jìn)來,在她耳邊說:“小財迷,要錢沒有,不然把我賠給你???我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刮的她耳朵癢癢的,她把我推出來,說了句:“流氓!”
大家都看向我,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陳默做夢呢!”
“周俊豪,語文老師找你!”林童進(jìn)來說道。
周俊豪給林靜嘉寫情詩的事,是林童不小心說漏的。
林靜嘉有男朋友了,是她高中同學(xué),兩個人在一起七年了。這也是林童說的。
“你咋知道?”江鶘問道。
林童說道:“我就是知道!”
林童的同桌蘇白問她:“你倆長得這么像,該不會是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吧?”
林童一下愣住了,她趴在蘇白耳邊悄悄說了什么。
“林童是不是親了蘇白?”我問陳默。
陳默突然臉紅,她小心地問我:“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時候?”
“不就是上次和你的那回嘛……你呢?”我舔了下嘴唇問道。
“我的也是和你那回……”陳默臉紅著說道。
“陳默,你倆說什么呢?我好像聽到什么不該聽的了吧?什么初吻呀,你呀我呀的……”丁湘回過頭來說道。
陳默一下子跑了出去,我也追了出去。
到了走廊,我一下拉住陳默的手。這時,王立宏站在樓梯口咳嗽了一聲。陳默忙抽回手,說了句老師好,跑進(jìn)了廁所。
“老師好!”我很自然地打了招呼,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很感激當(dāng)時王立宏的看破而不說破,王立宏說道:“中午沒休息?。靠炜荚嚵?,要多花點兒心思在學(xué)習(xí)上,知道嗎?”
“是,謝謝老師!”我說完進(jìn)了教室。
這時,我看到周俊豪一個人坐在座位上。
見大家全無睡意,我問大家:“咱放個電影看看吧!你們想看什么?”
——“《千與千尋》!”陳默說道。
——“《摩登時代》!”
——“《教父》!”
——“《天空之城》!”
——“《寶貝計劃》!”
大家吵嚷著,我打開教室多媒體放起電影《千與千尋》。
大家把窗簾都拉上,燈也全關(guān)了。整個教室一下子變成了影院。
陳默還想學(xué)習(xí),我說道:“小心學(xué)成書呆子,稍微放松一下吧!你就當(dāng)陪我了……”
果然,我的話對陳默還是很管用的。
電影中的一切都給人一種日本人滲入骨髓的精致。
“陳默,你說中國為什么就畫不出這樣的動漫呢?”我感慨道。
說實話,我這顆憂國憂民的心吶,真是快要操碎了。
“或許是因為太浮躁了吧,畢竟情懷這種東西在當(dāng)下可是比金子還要寶貴的呢……”陳默說道。
“你不是愛畫畫嗎?”我問道。
“可是我學(xué)的是國畫,從沒畫過漫畫?!标惸瑩u頭道。
“你不妨試一試吧,我相信你!”我對她從來都認(rèn)真。
陳默點了下頭。
只看了一半,下午廣播中音樂就響了起來,我們一直拖到老師進(jìn)教室才關(guān)了電影。
電影中的一句話莫名地撞擊了我的心:“請記得那些對你好的人,因為他本可以不這樣?!?p> 我看了下陳默,陳默問道:“怎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你錯題本整理地怎么樣了?”我岔開話題。
“噔噔蹬蹬~”陳默一下摞起一沓子本子,向我炫耀著。
高明坐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
“喂,陳默,錯題本不是這么用的!”我隨手翻了下說道。
“你呢,不是說要把所有錯題都寫上去,而是將同一類型的題合并,按知識點整理。不光是錯題,好題、難題都可以往上寫。而且一科一本就好啦……”我簡直是傾囊相授哇,她則是一臉花癡地看著我。
“你為什么這么愛學(xué)習(xí)?”陳默問道。
“是啊,不學(xué)習(xí)以后拿什么養(yǎng)你!”我開玩笑道。
“誰要嫁給你呀!”陳默說道。
“嗯!上課!”王立宏站在講臺上說道。
“起立!”我忙喊到,聲音一下劈了。
大家都笑出了聲。
課后,我做著物理題,陳默又在整理著錯題本。不過這次她加上了每道題要考的知識點。
“不錯,以后你上了大學(xué),這些錯題本就可以賣給學(xué)弟學(xué)妹們了,就叫——狀元筆記吧!”我說道。
慢慢的,陳默終于有了自己獨到的學(xué)習(xí)方法,錯題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