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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仗西風(fēng)

第9章 劍落顯威

走馬仗西風(fēng) P2 3201 2019-07-03 12:00:00

  刀疤狠吶,這是要借這群莽夫的刀來壓自己的傲氣啊,明面上是提拔他當(dāng)二當(dāng)家,可最終的目的卻是激起這群兄弟的怨恨,給他來一個下馬威,讓他徹底收起多余的小心思,這條計策不可謂不毒。

  張白圭瞇起眼睛,對這看似粗獷的刀疤高看了一眼,能占據(jù)黑風(fēng)寨多年而不倒,果然還是有些斤兩。

  只是看下面這群莽夫,比起刀疤可就差的太遠(yuǎn)了。

  討論聲與爭辯聲越發(fā)激烈,已經(jīng)有人從桌子前站起,臉紅脖子粗的簇?fù)淼揭蝗松磉?,而后那人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張白圭暗道一聲不好,被圍住的那人是黑風(fēng)寨的頭號打手老三,也就是那個拿刀的獨臂漢子。

  再看看刀疤,正笑呵呵的坐著喝酒,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一般。

  張白圭恨得牙根癢癢。

  倉啷一聲,獨臂老三豁然站起,眼神散發(fā)著兇光。

  “恩?老三,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獨臂老三橫肉抖動,怒道:“大哥,我老三跟了你十幾年了,為你灑過血賣過命,為咱們黑風(fēng)寨立下了汗馬功勞,我親眼看著咱們黑風(fēng)寨從一個破落的小木屋子變成現(xiàn)在這種大氣的山寨,我付出了多少?大哥,你還記得我的胳膊是怎么斷的嗎?”

  刀疤安靜的道:“記得,三年前官府剿匪,你替我擋了一劍?!?p>  “是啊,大哥,在你危急關(guān)頭,是我老三給你擋下了一劍,不是這什么狗屁窮酸書生,你不讓我當(dāng)二當(dāng)家我無話可說,那就一直空下去,我們只聽大哥的吩咐,可是他一個書生憑什么一上山就要欺壓到兄弟們頭上?我們兄弟不服!”

  “我們不服!請大哥三思!”

  聲音洪亮,鏗鏘憤慨,直震得門框上的積雪簌簌的往下墜落。

  大堂再一次的安靜下來,針落可聞,只聽得那獨臂老三氣喘如牛的急促呼吸聲起起落落,如千斤頂重重的壓在眾人的心間。

  “老三啊,軍師上山以前殺過兩個胡人?!钡栋陶Z重心長道。

  獨臂老三不屑道:“區(qū)區(qū)兩個胡人,這些年以來在我手上折損的胡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軍師是太學(xué)院的貢士,精通經(jīng)史子集和兵書戰(zhàn)冊。”刀疤又道。

  獨臂老三更加輕蔑,道:“酸腐儒生,紙上談兵而已,真當(dāng)打起仗來,這種人最是跑得快,最是沒骨頭!”

  “那依你的意思,該當(dāng)如何?”刀疤斜躺在太師椅上,悠悠的問道。

  獨臂老三提刀單膝跪地,單手抱拳道:“想讓兄弟們認(rèn)他當(dāng)二當(dāng)家可以,但是要先問過我手里的歃血刀才行,大當(dāng)家的,莫說我欺負(fù)他是一介書生,只要他在我的刀下走上九招而不死,兄弟們就認(rèn)了!”

  “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刀疤問眾人。

  “我們與三哥想的一樣!”眾人齊聲答道。

  “好!”刀疤眼中閃過精光,一拍桌子道:“來人,把這桌子全都給我撤了,給軍師和老三挪地方!”

  張白圭默不作聲的看著,嘴角冷笑不斷,這獨臂老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刀疤一唱一和,間接成全了刀疤,刀疤更是順桿就爬,也不問張白圭的意見,直接便拍板做了決定。

  場地被清空,獨臂老三殺氣騰騰的站在正中央,刀背一橫指向張白圭,“姓張的,敢不敢下來讓你爺爺砍上幾刀!”

  張白圭嘆了一聲,提劍一步一步走下大堂,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出的無形的殺意,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獨臂老三對視,張白圭心中一緊,神色越發(fā)凝重。

  那是一雙毫無感情充滿殺戮的眼睛,他活了二十年只看到過一次,便是在山間看人熊捕獵是即將暴起的眼神,

  “請賜教。”張白圭不敢怠慢,躬身施禮。

  “廢話真多,看刀!”

  獨臂老三斷喝一聲,僅剩的一只胳膊掄起歃血刀直接向著張白圭的頭上看來,張白圭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緊跟著就感受到呼嘯的冷風(fēng)打在臉上,也來不及多想,雙手持劍橫在頭頂。

  只聽得一聲脆響,刀劍瞬間相撞,激起一層四濺的火星,張白圭連退,與獨臂老三拉開兩個身位,舉劍便要還手,卻是不料又是一道勁風(fēng)呼嘯而至,那老三居然一轉(zhuǎn)身,又是如出一轍的朝著張白圭的腦袋上劈了下來。

  張白圭低罵一聲不要命的莽夫,只得收回劍勢回身躲閃,任由那歃血刀砍在身后的桌子上,將桌子給砍了個粉碎。

  張白圭頭皮發(fā)麻,有種劫后余生之感,這一刀若是砍在自己身上,怕是要被這不要命的獨臂老三給當(dāng)成西瓜砍成兩半。

  只閃電般的思緒瞬息,張白圭再次拔劍,準(zhǔn)備先發(fā)制人,然而這一次還沒等他將劍招擺開,那獨臂老三的第三次劈砍已經(jīng)再次襲來,速度之快超越前兩次的攻擊。

  獨臂老三越戰(zhàn)越猛,就像是一尊戰(zhàn)神下凡,每次攻擊都會比前一次更加兇猛和迅捷,如同層層疊浪,一層強(qiáng)于一層,張白圭起初還能躲閃,直到第四刀下來,他的速度已經(jīng)無法再去躲避,只能以鐵劍硬抗歃血刀的蠻力。

  當(dāng)?shù)囊宦?,張白圭與獨臂老三再次分開,張白圭只覺得虎口發(fā)麻血氣翻滾,再看那獨臂老三,眼睛布滿了血絲仿佛暴走的野獸,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jī)會,第五刀第六刀接連而至,在空中激起一陣刀風(fēng),重重的砍在豁口斑斑的鐵劍之上。

  張白圭終于明白這獨臂老三為何硬要自己接下九刀,按照這個兇猛的勢頭下去,他怕是挨不過剩余的幾刀便是要被劈成肉餡了。

  再次硬接第七刀以后張白圭的虎口已然被震裂開來,流出鮮紅刺鼻的鮮血,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張白圭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思緒如電,回想著方才獨臂老三的進(jìn)攻路數(shù),似乎是由腰部發(fā)力,把雙腿的力量借到手臂上來,每一次轉(zhuǎn)身借的力量便越大,層層疊加下來,才會使得簡單的劈砍動作如此的純熟與剛猛。

  張白圭看向老三的雙腿,卻見那原本就十分臃腫的雙腿此時變得粗狀如牛,將那褲子都要撐裂,隨著老三再次的轉(zhuǎn)身借力,那粗壯的雙腿隱隱的顫抖了一下。

  張白圭心如明鏡,眼見落下的刀光卻是不再抵抗,而是劍尖斜刺插入身后,手腕猛一用力,整個人借勢滑向老三,在對方的攻勢到來的瞬間猛然出腿,猛地踢向老三顫抖的雙腿。

  只電光火石之間,老三的雙腿被襲,身子一輕,手臂頓時脫力,歃血刀脫手飛離出去,整個人如同重傷的水牛,轟隆一聲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別說再拿刀,就算是想站起來都是相當(dāng)?shù)某粤Α?p>  戰(zhàn)到此處,勝負(fù)立判。

  全場鴉雀無聲,刀疤臉上的疤猛地抖了抖,一副難以置信之色,他本想著用激將法讓老三教訓(xùn)張白圭一頓給他一個下馬威,哪知道到了最后卻是這樣一個讓人驚訝的結(jié)果。

  要知道老三可是寨子里最狂也是最強(qiáng)的打手,如今卻是讓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給打的站不起身,這如何能不讓人震驚與駭然?

  過了好久,眾人才緩緩地緩過神來,長長的呼氣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兇殘的匪寇如臨大敵,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將一雙雙目光投向刀疤。

  刀疤倒吸一口涼氣,望向正在包扎虎口的張白圭,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軍師非但才學(xué)過人,卻不想連武力都如此讓人敬佩,這個二當(dāng)家名副其實!”

  “咳,咳……”老三掙扎的從地上坐起,單手對張白圭施禮:“二當(dāng)家的,我老三服了!”

  張白圭忙攙扶老三站起身,笑道:“老三兄弟說笑了,我本來就剛來,當(dāng)個軍師已然是破例,哪里還能去當(dāng)什么二當(dāng)家,方才我只是以取巧方能占得一絲便宜,若真的是真刀真槍的……”

  “二當(dāng)家的,你休要再說,輸了就是輸了,我老三不是賭不起的人,從今天開始,你讓我干什么我絕無二話!”

  老三說的果決,加上刀疤在一旁游說,張白圭也便不再推辭,應(yīng)了下來,只是對老三說道:“老三兄弟,以后你不要稱呼我為二當(dāng)家,只叫我名字即可,或者叫我軍師也行,只是千萬不要再叫我二當(dāng)家了?!?p>  “軍師!”老三道。

  張白圭將刀撿回遞給老三,好奇道:“老三兄弟,我看你這刀法剛猛殺伐,不知是從何處習(xí)得?”

  “從山上撿的?!崩先鸬馈?p>  “撿的?”張白圭不解“哪里撿的?”

  “就是后山,那邊有個水澤,邪門兒的很,里面全都是一些死掉腐爛的動物,還有一堆馬的骨頭,我們有兄弟不小心走進(jìn)去過,結(jié)果就再也沒上來,所以后來那里就被大當(dāng)家的給封了,誰也不許去,我就是在那水澤的邊上撿到的,當(dāng)時只是見那塊骨頭長得稀罕,順手就撿了,誰知道里面刻著這種圖畫,我也就慢慢琢磨出來了這套刀法,軍師,你若是喜歡,我這就給你拿過來,只不過兄弟們都練過,除了我也沒誰能練成的?!?p>  老三頗為得意的說道:“只是可惜不知道這刀法叫什么名字,對了軍師,你讀書多,你給取個名字算逑了?!?p>  張白圭想了想,道:“你這刀法有九重,一重比一重強(qiáng)勁,如層層疊浪一般兇猛,不如就叫九重疊浪刀吧,你也改個名號,就叫狂九刀,也好威風(fēng)威風(fēng)。”

  “這名字好,多謝軍師!”老三狂九刀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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