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悠揚卻略帶哀怨戲曲聲從一間監(jiān)獄里面?zhèn)髁顺鰜恚瑢ぢ曂?,正是那天在球場看熱鬧的長發(fā)男子,此時的他正赤裸著上半身癱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里,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穿著紅色戲服的兩個男人,嘴邊還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這個長發(fā)男子正是典獄長口中提到過的孫超逸,一曲未完,孫超逸就按捺不住的拉起唱戲二人的長袖三日讓這二人伏在自己的膝前,正打算做些什么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孫超逸臉色一沉,緩緩站起身來,他身邊的那兩個男人也站起來退到了一邊。
剛從禁閉室被放出來的阿龍被一個又黑又壯的男人帶著來到了孫超逸的面前,一邊臉頰還未消腫,口齒不清了喊了句,四當家。
孫超逸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搭在阿龍的肩膀上說道:“我聽說,你是被幾個毛都沒長齊的撲街仔折騰成現(xiàn)在這樣的?”
阿龍看到孫超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看他身后那兩個男人,心頭一震惡寒,強忍著不適說道:“是那個幾個撲街仔耍詐,我一時沒防備?!?p> 孫超逸先是冷笑一聲,然后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阿龍的臉上:“他們幾個會耍詐,你就不會了?我們九龍會什么時候變成了紅十字會了?難道還要跟他們講什么仁義道德不成?成王敗寇,你輸了就是輸了,不用多找借口,但輸?shù)氖悄?,丟的可是我們九龍會的臉面,像你這種人也就沒有價值站在這里了。”
被孫超逸那一巴掌打過去,阿龍先是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嗡嗡作響,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鼻血流了出來,但是他根本顧不上擦拭,連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四當家饒命啊,放過我這一次吧?!?p> 孫超逸不說話,轉(zhuǎn)身坐回太師椅上,先前帶著阿龍過來的那個黑壯男人走上前來用力的勒住了阿龍的脖子,就在阿龍只差一口氣就能升天的時候,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矮個男人走了進來,沖著那個黑壯男人揮了揮手,于是阿龍再一次活了過來。
這個黑框男人正是九龍會的詭神算蕭飛揚,蕭飛揚徑直走到孫超逸的對面坐下:“四當家是不是又看上新人了?”
孫超逸扯下扎在頭上的黑色橡圈,遞給蕭飛揚:“易得無價寶,難得合心人啊!”
蕭飛揚接過橡圈走到奄奄一息的阿龍面前蹲了下來:“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次是你最后的機會,把這事給四當家辦的漂亮些,懂么?”
阿龍費力的爬起來跪在地上:“我懂,我懂,謝謝四當家,謝謝蕭會計,我一定把這事辦好?!?p> -------------------------------------
沒過多久,白少琪被人帶進了阿龍所在的牢房,阿龍半倚在床頭,扔給白少琪一根橡圈:“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三天之內(nèi),我要看見這根橡圈出現(xiàn)在陳昊東的手上。這是四當家的意思,如果這事沒辦成,后果,你是知道的。”
白少琪盯著那個橡圈,面色極其復雜,想要開口說些什么,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只是默默的拿起那根橡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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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獄食堂里,陳昊東三人正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大江嘟囔著說道:“也還算你叔叔有點良心,沒真的讓我們?nèi)焓裁炊疾荒艹?,雖然一天只有一頓,但總算沒餓死,我聽說,阿龍的那些手下,又挨打又挨餓的,死了大半,都扔到監(jiān)獄的城墻外頭喂野狗去了,嘖嘖嘖,這哪里是個監(jiān)獄啊,根本就是個地獄?!?p> 家豪點點頭:“是啊,我們在離開這里之前真的要更低調(diào)一點才行,這次是我叔叔對我們的警告,下一次在出點什么事,那后果我也是不敢想象啊?!?p> 三人正聊著天,突然被打飯?zhí)幍尿}亂聲吸引了注意,陳昊東抬頭望去,對著家豪和大江說了一句:“看,是那個工人領(lǐng)袖王志剛?!?p> 可不就是那個王志剛么?臉上的淤青散了大半,但頭上包扎用的紗布還沒有拆掉,此時的他端著手里的碗對著打飯的師傅質(zhì)問道:“師傅,你這是什么意思,別人都是白飯油麥菜,還有兩塊叉燒,怎么到了我這里就只有這水一般的米湯了?”
打飯師傅揚起下巴看著王志剛:“怎么了?不滿意?吃不下?吃不下就不要吃呀,外面的工人都跟著你這個傻嗨罷工了,他們都餓著肚子,你憑什么想吃飽?”
王志剛還沒說什么,但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工人兄弟卻都開口了:“你怎么說話呢?那些鬼佬對我們多苛刻你知道么?我們罷工都是為了爭取我們自己應該有的權(quán)益,你有什么資格去評判王大哥?”
王志剛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了,然后自己又對著打飯師傅說道:“你只是一個打飯的,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你也只是聽令行事,我也不打算找你的麻煩,但我想知道是誰讓你這么做的,可以么?”
打飯師傅輕蔑的撇了一樣王志剛后說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還想尋仇?”
王志剛一邊把碗里的米湯倒進打飯的盆里一邊說道:“尋仇不尋仇的就嚴重了,但我總是要為我的兄弟們討個說法的?!?p> 打飯師傅眼看著王志剛把米湯倒進盆里,氣的把手中的飯勺一扔,沖著飯?zhí)瞄T口大聲喊道:“報告,飯?zhí)美锩嬗腥烁闶虑?。?p> 話音剛落,就像提前商量好了的一樣,一群獄警整齊有序的從飯?zhí)瞄T口走了進來,把王志剛一行人團團圍住,王志剛看著獄警們從腰間掏出警棍,憤怒卻又無奈。
就在這時,家豪拿著一個碗從這一堆人中鉆了進來,他把碗舉在打飯師傅的面前說道:“師傅,打飯?!?p> 隨后陳昊東和大江相視一笑,搖搖頭也跟了上來,紛紛學著家豪舉著碗對打飯師傅說道:“師傅,打飯?!?p> 帶頭的獄警看了一眼家豪,對其他獄警使了個眼色,先是低聲說道:“這個人監(jiān)獄長有特別交代。”然后又沖著眾人大聲喊道:“都別鬧了,該吃飯的都老老實實吃飯去。散了吧”
打飯的師傅看了看當下的場景,也猜到三個少年估計是被監(jiān)獄長特殊優(yōu)待的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又給他們?nèi)烁鞔蛄艘环蒿垺?p> 陳昊東三人接過飯,順手就遞給了王志剛他們,王志剛也不推辭,坦然的收下后笑著說了句:“謝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