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南枝!你不要裝作沒聽到!長得那么漂亮的男孩子哎,快講講有什么趣事兒?”
“葉小妹你怎么越來越八卦了呢?你知道我一般在閣樓上,幾乎沒有碰到?!?p> 葉良人特嫌棄的搖搖頭,“雖然那個人冷冰冰的冰塊一樣,失了憶又殘了,但樣子長得實在好看,比女孩子還要漂亮,賞心悅目懂不懂???這么好的機會你竟然都不珍惜!”
南枝抬頭看著門外來的葉家人,又看看繼續(xù)癱坐在沙發(fā)上的葉良人,“良人啊,學(xué)習(xí)的機會也要珍惜哦!”
看著葉良人又被慘兮兮的喊走了,南枝笑了笑,繼續(xù)看起了書。
祭祖是江城人在過年的這個月份里特定的習(xí)俗,或早或晚的都會去城南的大宗祠祭祖,然后再去它旁邊的普陀寺燒香祈福。
司、南、葉作為江城的三大家族,這樣的儀典自然會大辦特辦。故每年的臘月三十,三大家族的族長都會帶著其族親的公子少爺們赴城南祭祖祈福。
原本來說女子是不可參加的,但南氏到了南枝這一系只她一人,南啟文在世時就每每務(wù)必帶著她,自然南信兮更不會不帶他這唯一的孫子。
一行人山下下了車,南枝抬頭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了等在寺外的主持和大師們。普陀山并不高,但四周群山環(huán)繞,風(fēng)景秀麗,而它上面的宗祠和普陀寺背為高山遮陰,面朝東方為陽,是為陰陽匯聚的風(fēng)水寶地。
到了這的人們須徒步走上山,彰顯誠意,后面跟著抬各種祭品、禮香、進(jìn)獻(xiàn)、布施物等等的人們,再后則是保護(hù)這些爺們的人了。
每年都是那些禮法,南枝跟著心誠禮到的做了一個上午的儀式。中午時分就見南柘、司褚、葉大叔葉崇文跟著監(jiān)寺大師去了大殿后的布施堂,而祖父輩的司叔通、南信兮、葉老爺子葉明惠則與主持大師去了后院飲茶,剩下的長者也都隨著大師們?nèi)チ撕笤撼札S飯,獨剩下了他們那些吃慣了魚肉的公子哥們隨處閑逛了。
“呦,美人兒又想要尿褲子了?你看你那急的樣兒,哈哈哈哈哈…”
朝著笑聲處南枝便看見司薄幸在他們的嘲笑聲中紅著臉急匆匆的由小六子帶著去了后院,聽說他現(xiàn)在的遺溺癥比之前好多了,司家也是由于那件事顧于臉面,在外事上允了人隨著照料他。
今天去了這江城連日來的陰沉,許久不見的太陽公公很好心的漏了面兒,南枝想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便與女扮男裝隨來照顧她的曉兒慢慢走向了后山的竹林,普陀寺后面有一大片竹林,竹林里有寺人們種植的時鮮各樣和植卉花草,是他們精心打理的,自給自足供他們生活日常,所以每次來南枝都要去看看。
“聽說這竹林后住著避世的葉家三爺,那個仙兒一樣的人呢!”曉兒小聲和南枝說,“你說那么厲害的人有啥想不開的竟然要出家,若不然現(xiàn)在的整個葉家可不就是他的嗎?!?p> 南枝聽著看了她一下,“別瞎說”隨即又說,“但聽說確實是個令人敬仰的人,我也只是聽父親說過他的事跡,真想見見??!”
南枝沿著石板路,慢慢走著,在這么禪意的地方人的心靈也像是被洗滌過一樣,不再嘈雜,恬靜淡然。
再往里走了一會兒,南枝向著竹林深處看去的時候似乎看到司薄幸身邊的小廝,去竹林里了?
那個小廝也好像是看到了他們一樣,微微伏了下身便徑自走開了。
這時已經(jīng)走進(jìn)竹林深處的司薄幸,七繞八繞走出了竹林,然后快速的穿過一片不起眼的雜草叢,便看到一處僻靜的似乎像是沒有人住的小院,他快速推開那一扇看似很久很久沒有被打開過的木門,輕車熟路的關(guān)門進(jìn)入院內(nèi),院內(nèi)的一個掃地僧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手指朝著屋內(nèi)比劃了一下便又開始掃地。
司薄幸皺眉,屋內(nèi)有外人?
他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個房間,等了片刻確定人已走后推開暗門便進(jìn)入了隔壁的房間,拿過房內(nèi)僧人遞過的茶“你怎么和他有聯(lián)系?”
“你還記得渝州的事兒嗎?”那僧人聲音純凈如清泉,臉色雖淡白卻仍掩不住舊日風(fēng)采,給司薄幸遞過茶后便也自己拿了一杯飲起來。
“渝州?有些印象?!币菜剖窍肫鹆伺f人般,順著僧人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枯樹枝,隱隱記得那句,‘取次花叢懶回顧’,這前后都是求不得的。
“我之前有緣幫過一次南老先生,所以這次便請他把那封信帶到了渝州,他們見到后會知道怎么做的。”
“人心難鑒,這么久你就不怕都已經(jīng)變了嗎?”
僧人笑笑,站起身來去開門,“他信得過的人,我便信得,走吧!”
司薄幸聽了臉色突地冷了下來,“呵,他信的人害死了他!”走到門口停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已盤坐的僧人,“劉掌柜那邊弄好了嗎?”待看到對方肯頷首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院外的掃地僧看到來人又氣沖沖的走后,搖搖頭,每次都這樣!
穿過雜草慢慢往竹林外走,司薄幸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無奈戾氣太甚他自己都能感覺到,他便直接蹲坐在一顆竹樹下,靠著閉眼平靜。
南枝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他,便對身邊的曉兒說,“我有些冷,去幫我拿一件衣服來吧。”
曉兒不放心,可是又不想凍著南枝,“要不然小姐和我一塊回去?”
“我還想在這待會兒,沒事,你快去快回!”
曉兒一聽南枝是肯定不想回去的,自己便快速回去拿衣服去了,待她走遠(yuǎn)后,南枝徑直走向了司薄幸。
可能是多年來練就的‘本事’,司薄幸耳力非常好,身體也很是警醒,遠(yuǎn)遠(yuǎn)的看來人是她后也沒有說話,繼續(xù)閉著眼平息自己。
南枝慢慢踱過去,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瞧著太陽直射著他的眼睛,想也沒想手就伸了過去替他遮了陽光。
過了那么一會兒,南枝的手略微有些酸了,身邊人像是睡著了,又不忍心打擾他,又換了另一只手繼續(xù)擋著這個許久盼來此時卻不想見它在的陽光。
又等了那么一會兒,涼薄的聲音在耳邊慢慢響起“我靠的這顆竹樹名叫龜甲竹,也叫龍鱗竹,他不比別的竹子靈秀飄逸,但卻很是”南枝看著他慢慢睜開眼睛,玄黑的眸子像極了天上的星星,漂亮的無法形容,“靠、得、住!”
三個字說完,司薄幸向著他背后看了一眼便站起來走向了竹林的另一邊,南枝回頭看著曉兒匆匆來的身影俏皮的癟了癟嘴,起身迎著曉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