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在二三十歲上就死去了,因為過了這個年齡,他們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則是在模仿自己中度過,日復一日,更機械,更裝腔作勢地重復他們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所愛所恨。
——羅曼羅蘭《約翰克利斯朵夫》】
心痛只是一瞬間,謝梓榆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男人瘋了,居然可以在這種公眾場合抱住她,還這么冠冕堂皇,似乎不顧及別人的看法。
她費力的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去,仔細地打量面前的這個男人,時光飛逝,歲月穿梭,原本青澀的容顏和膽怯的心思都已經慢慢的褪去,他們也終于都在時光的打磨之下長大成為自己年少時候渴盼的年紀,只是,草長鶯飛,長大之后的我們,才恍然發(fā)覺,曾經希望過去的日子,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長大之后的我們,的確是擁有了更加睿智成熟的思考方式,也懂得了看淡世態(tài)炎涼,人世變幻莫測,可是卻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純真,那種對待世界如同初戀一般的美好,那個世界只是一片潔白的色彩,沒有了后來五顏六色的復雜,即使后面的五彩繽紛也有很多誘惑的地方,但終究,還是和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了。
多年過去,已經不能再用少年來稱呼他們了,謝梓榆面前的,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了,李一年俊俏的模樣多了歲月的沉淀之后,就像是經過日益逐漸發(fā)酵的紅酒,越發(fā)的味道醇美,如今這樣顏控的謝梓榆,看著這樣帥氣的男人,還是會心動那么一下下,即使每天面對這王之航那樣一個也算是人間極品的男人。
仔細地打量過后,謝梓榆在心里也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評定,這個男人,在容貌上,還是能夠和王之航那個戴眼鏡的相提并論的,并不輸給他,“看著比戴眼鏡的還要帥一點,嗯,還行吧!”謝梓榆的目光在李一年的身上上下流轉,似乎覺得這樣簡單的觀察還是不夠似的,又圍繞著他好好地打量一番。
李一年看著這樣的謝梓榆,似乎覺得他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謝梓榆,可是即便過去多長的時間,不管她的性格改變了多少,他還是會在人海茫茫中一眼就認出她。
“你這是,在說什么?”李一年看著面前像個中二的傻姑娘,疑惑的問出了這么一句。
“哦,沒什么,沒什么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你也沒聽見吧?”謝梓榆才忽然想起張凝璐對她說過,這樣直接的和一個男人說話,是不太禮貌,不夠矜持的,嗯,還是要保持好狀態(tài)。
“兩年前你為什么直接就走掉了?還有,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為什么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一絲一毫關于你的消息?還有,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你的病,現在,怎么樣了?”李一年看著面前的人,像是一場夢境一般,現在的他,不敢再去放開她,甚至于不敢去把眼睛閉上,因為他害怕只是閉眼的瞬間,她就又是會像兩年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被李一年這么一問,謝梓榆倒是又覺得頭痛的厲害,實在是想不起來他說的這些事情,只是覺得面前的他聒噪不安,倒是比平時安靜地陪著她玩地王之航煩的多。
”不知道,你太麻煩了,我回家吃飯了?!爸x梓榆只是一味的皺皺眉頭,一臉鄙夷的望著他,說完這話,就要轉身離開了。
看見謝梓榆要離開了,李一年覺得她又要消失了,就好像是兩年前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他怎么樣的去尋找,最終還是打聽不到關于她一星半點的消息。
他慌了,只是抓緊了謝梓榆的手臂,用力至極,竟然在她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了幾道紅色的印記,只是看著,便覺得疼痛萬分。”哎呀,你這個人,我不回答你的問題,你就打我了,我手好痛的,你先放開,我說還不行嗎?我慢慢的給你說,你別著急啊?!爸x梓榆這兩年的休閑時間全部都用來看一些狗血電視劇了,什么懸疑劇,宮廷劇,泡沫劇,她現在才感覺自己演戲的時間到了,想起自己看的電影中那些大偵探在遇見對手威脅時,通常會使用這種將計就計的做法,最后再來一招金蟬脫殼。
李一年聽見謝梓榆這么一說,才發(fā)覺自己手上的力道的確是重了許多,害怕她疼痛,他立馬就松開了自己緊緊抓住她胳膊的右手。
李一年這樣的一個舉動可是很大的鼓舞了謝梓榆,她現在覺得自己能這么輕易的從他的手中逃脫,完全要得益于自己精湛的演技,和恰到好處的苦肉計,再想想自己平時看的那些電影里面的主角,瞬間覺得自己有種拍大片的感覺,主角光環(huán)立馬就圍繞在頭頂了,說不出來的得意勁兒,就差在李一年面前哈哈大笑一場,宣誓自己的勝利。
又想到了這才是第一步的勝利,也不能就這么直接的太過張揚,還是覺得現在要低調一點,不到最后一刻,還是要繼續(xù)好好的演戲的。
看著對面的李一年一臉疑惑,又是一臉期許的看著她,就想聽聽她的回答,可是這會兒她才發(fā)現自己站了好一會兒了,腳有些吃痛,眼睛撲閃幾下,剛要說,心里又一個鬼主意涌上心頭,把原本的主意改變了,脫口而出,”感覺有點餓,要是能邊吃飯邊談的話,可能會好一點?!?p> 說完,還故作清高的看看前面,李一年看著她,只是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和自己認識的謝梓榆相去甚遠,又說不出來具體的原因,只是看著她這么云淡風輕的就轉換了話題,也甚是無奈,但還是聽從了她的意見。
飯桌上,謝梓榆一個人,竟然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從油悶大蝦到紅燒鯉魚,從甜點蛋糕到飲料紅酒,從各種蔬菜到雞鴨魚肉,直到把整個桌子都擺滿了,才肯罷休,總而言之,天上飛的,地上長的,海里游的,一應俱全,算不上滿漢全席,但是就憑他們兩個人,是沒辦法全部吃完的。
可是李一年還是低估了謝梓榆的變化,這其中也包括了她驚人的食量的變化,看著面前一道道各色各樣的菜都在她嘴邊游玩一番,瞬間一去不回,李一年竟然暗自有些驚奇,看不出來就以她這樣的飯量,竟然還能保持這樣苗條的身材。
看著她貌似吃飽了的樣子,他才慢慢的開口,”現在能好好的給我講一下,我之前問你的那些問題了吧。“
謝梓榆此時此刻,才恍然覺悟,自己還沒有完全脫身,還沒有到最后金蟬脫殼的那一步呢,大眼睛轱轆轉動一下,還是得好好想一下對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