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卿本佳人
走到曹穎房間之后,曹穎心疼的說:“銘弟,這么冷的天,你怎么沒穿外衣。”趕緊拿起一件披風(fēng),披到曹銘身上。
“咦,這位是?”看到曹銘身后的少年,那少年披著曹銘的外衣。
只見少年雙手提著衣服,模樣凄楚,曹穎心中暗道:“銘弟,領(lǐng)的這是誰家的孩子?”
少年抬頭,黑白分明的瞳仁在眼眶中轉(zhuǎn)動,外衣從肩膀上滑下來,肚子發(fā)出一陣咕嚕聲。
曹銘忍不住笑起來,“姐姐,這件事說來話長,晚點再和你說,你先借給我一貫錢?!?p> 曹穎美目流轉(zhuǎn)道:“巧兒,你去拿一貫錢,順便取些糕點來?!?p> 不一會兒,巧兒便提著一貫錢,端著一盤糕點,從門外繞進來,臉上掛著一絲怒意,似乎受到什么委屈阻撓了。
曹穎本想問問巧兒發(fā)生了什么事,巧兒輕輕地?fù)u搖頭,把錢和糕點遞給曹銘。
“謝謝!”曹銘借過錢,隨口說了一句。
巧兒的臉上飛出兩片紅霞,她自幼在曹家當(dāng)奴婢,認(rèn)為自己為主家所做的事,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從未聽過感謝的話。
曹銘將錢放在桌子上,拿起糕點自己先嘗一個,“挺好吃的,給你。”他將托盤中的糕點遞給少年。
少年接過托盤,靈動的眼睛流出眼淚,先是小聲的啜泣,繼而號啕大哭。
“身為男子漢,哭什么哭!”少年的哭聲,令曹銘感到一陣頭大。
“銘弟,你兇什么?兇一個女孩子,你羞不羞。”曹穎將少年拉到自己身邊,用手帕在銅盆中沾上水,擦去少年臉上的灰塵,但見少年肌膚勝雪,明眸皓齒,容顏娟好,嬌美無比。
“額,居然是一個女孩子!”曹銘看的兩眼發(fā)愣“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p> 曹銘暗道:“如此佳人,真的是剛才那臟兮兮的少年嗎?”少女站在曹穎身邊,兩人宛若星月,交相輝映,如同梅蘭,各自芬芳。
曹瑩用手在曹銘眼前晃了一下,“哪有這樣盯著女孩子看的呀。”
曹銘知道自己失禮,趕緊收回目光,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喂,你吃不吃?”
少女乖巧的接過糕點,小心翼翼的咬上一口,精致的糕點上,留下一圈細(xì)密的齒痕,煞是好看。
曹銘心想:怪不得剛才我一直叫他小哥,他不答應(yīng),原來是一個女孩子。
曹銘將糕點放下道:“這么可愛的女孩子,怎么會流落到街頭。你的家人呢?”
女孩兒聞言,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大有止不住之勢。
“別呀別呀!”曹銘頓時有些慌神,一邊用手去擦女孩眼角的淚水,一邊哄著,“我不問了,你怎么……別哭別哭,我不是趕你走呢,以后你就跟著我……”
巧兒見曹銘手忙腳亂的樣子,感覺很有趣,忍不住笑了出來,“五公子,你兩次惹哭人家女孩子,你要負(fù)責(zé)把她哄好?!?p> 曹穎強忍笑意道:“好了,巧兒,你去燒些水,給這位姑娘打扮梳理一下?!?p> 慌亂間曹銘的手指在女孩眼角擦過,女孩的臉頓時紅了半邊,咬咬嘴唇,委屈道:“你欺負(fù)我...”
對于女孩子的哭聲,曹銘毫無抵抗力,兩只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手足無措,煞是窘迫。
曹銘扭頭看見曹穎掩嘴偷笑,“姐姐,快幫幫我,哄哄她?!?p> 曹穎伸出玉指在曹銘額頭上輕點一下,“你呀,沒事惹哭人家女孩子干嘛。”
曹穎將女孩兒拉到身邊,用手帕拭去女孩兒眼角的淚水?!安豢?,以后我們就是你的家人?!辈芊f忍不住輕輕捏一下女孩粉雕玉琢的臉頰,逗得女孩破涕為笑,兩位玉人,相視而笑。
“以后,不能讓他欺負(fù)我?!迸⒌男∧X袋從曹穎的肩膀上探出來,看向曹銘。
“放心吧,銘弟不會欺負(fù)你的?!辈芊f輕拍著女孩的玉背。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兒搖搖頭道:“我...我不記得了?!?p> “嗯,不記得了,你看叫...”曹穎托腮想一會,沖著曹銘說道:“哎呀,銘弟,你快想個名字出來!”
“呃,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曹銘心中暗自嘀咕一句,沒有多想隨口說道:“夏黎,嗯,就叫夏黎?!?p> “夏黎?”曹穎念上一遍,問女孩,“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女孩點頭道:“喜歡?!?p> “我以后就叫夏黎!”女孩或者說夏黎,握緊粉拳道。
曹銘看到女孩歡喜的樣子,觸動心底那份柔軟,“初夏的黎明是極美的?!?p> 曹穎的目光在曹銘、夏黎身上不停的流轉(zhuǎn),貝齒輕咬朱唇道:“銘弟,你也取一個表字吧?!倍诙?,十五笄而字,這一套在亂世中不太適用,這亂世兵荒馬亂的,誰敢保證自己一定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大家都忙著取字、忙著游學(xué)鍍金,好在亂世中搏得生存的機會。
“二哥他們是按照伯仲叔季,大哥謂之孟德,到銘弟這應(yīng)該喚作季德,到時稟告父親,讓他填寫到族譜上?!?p> 曹銘聞言一樂,這不是跟我上一世某球星諧音了,而且,季德、季德叫起來怪怪的。
曹銘說道:“我已經(jīng)想好我的表字叫什么,就叫泰安?!?p> “泰安?國泰民安?”曹穎輕輕念著,“銘弟,但愿這天下,能如同你的表字,國泰民安!”
“天道無常,事在人為!”曹銘拿起一塊糕點道:“夏黎,你還吃嗎?”
夏黎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肚子不合時宜的發(fā)出一陣咕嚕聲,惹得夏黎的鵝蛋臉,布上兩片紅霞。
曹銘二人不由得莞爾一笑,這間屋子中霎時充滿歡聲笑語。
“大小姐,水燒好了?!鼻蓛撼粤Φ奶嶂粋€木桶,站在門口。
曹銘走過去,接過木桶,在巧兒的詫異目光中問道:“浴桶在哪里?”
巧兒有些恍神,指向浴桶所在的位置,曹銘提著木桶,搖搖晃晃走到浴桶邊,將木桶中的水倒進浴桶,心想:等到兗州之后,真的要鍛煉鍛煉,這具身體太弱,不經(jīng)用。到時找位將軍學(xué)一套武藝,好有自保之力。
屋中三位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暗想:他跟其它的男人不太一樣。
“巧兒,燒水房在哪里?我去把剩下的水提過來?!?p> 巧兒回過神道:“五公子,這種粗活我來做就行,你身體金貴...”
巧兒話還沒說完,便被曹銘打斷,“搬家挺忙的,就不要講究這些了,快帶路。”
“巧兒,你帶銘弟過去吧?!辈芊f取出一些香料皂角。
曹銘搬運熱水的樣子,正好曹德看到,曹德?lián)u頭道:“爛魚上不了臺面?!?p> 曹銘將最后一桶熱水提到曹穎房間之后,便走了出來,他本準(zhǔn)備去買一束馬尾,但是曹穎說,可以用夏黎剪下的頭發(fā),做成假胡須,足以以假亂真。
曹家主房中,曹嵩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軟布毯上,淡淡的檀木香環(huán)繞在屋中,碎碎的夕陽透過雕花軒榥,折射到屋中,曹嵩開口道:“伯德,張闿到達(dá)開陽城沒有?”
曹德恭敬的說:“已經(jīng)到了開陽城,這回應(yīng)該正向縣尉報備。”
“嗯,一會你出去迎一下,給他們安排一下飯食住處,切記不要讓他們飲酒,以防耽誤明天出發(fā)的時辰?!?p> “是,父親?!辈艿鹿Ь吹膹姆块g中退出來。
曹嵩站起來,走到窗戶邊,默念道:“如果銘兒所說是真的,我曹家危矣,但愿阿瞞會派兵迎接。”曹嵩雖然不太相信曹銘所說的話,但他是心思縝密之人,那一日便派出一騎快馬,到兗州報信。
曹銘在老宅中轉(zhuǎn)一會,頗感無聊,想起管家所說,父親分給自己一輛馬車,用來裝自己的物品,何不趁這個時間,回家收拾一下。雖然他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