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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月瑟

第4章 房門外

荷塘月瑟 阡耘 2397 2019-05-05 12:15:00

  不過,這股不詳?shù)念A(yù)感在他心頭只是籠罩了須臾,便被冷風(fēng)吹散得無影無蹤了。

  白初伊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抬頭望去,大驚失色!

  “血月!”她驚恐的眼底有著一絲莫名的慌張。

  “迷信!”白歧大將軍不屑一顧,轉(zhuǎn)身便往偏房方向走去,可他不知怎的,雙腿竟然有著莫名的微顫。

  旋即,他站定了腳步,轉(zhuǎn)身望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女兒,問:“你姥爺跟你說過血月?”

  白初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眉頭微蹙,望向爹爹的眼睛里依然殘存著驚恐的影子:“血月出現(xiàn),必有血光。不過我在想,姨娘正在生產(chǎn),也許能破了這個血光也說不定?!?p>  其實(shí),這話是安慰白歧大將軍的,并不是白初伊心中真正所想。

  “走,去看看你姨娘?!?p>  就在父女倆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一枚流星劃破天際,完好地從血月中間橫切了過去,轉(zhuǎn)瞬便消失在昏黃的夜幕中,也消失在呼嘯凜冽的寒風(fēng)里。

  蒼茫天地間的冰凍侵襲不了白府上下的喜氣。

  下人們里里外外地忙碌著,有的將大紅喜慶的燈籠掛在屋檐下,長廊里,樹梢上。有的在花園里,遠(yuǎn)離偏房的長廊上,放上長長的鞭炮,就等著小少爺或是小小姐降生后,立即點(diǎn)燃燈籠里的燭火,奏起鞭炮的鳴響。

  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地,唯獨(dú)白歧大將軍面無表情,穩(wěn)穩(wěn)地站在偏房門外,雙手背在身后,眼睛出神地望著偏房門,似乎是在等待著新生命的降臨,又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心事。

  不過,他向來沒什么表情,眾人在他臉上從來都讀不出絲毫的情緒。偶有膽大的下人們私下里猜測:大將軍應(yīng)該是思念已故的先夫人了。

  此刻,他的眉頭更是緊鎖如深淵,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好似一座冰雕。就連列隊(duì)站在兩旁的士兵們手中的火把,都照不亮他此刻的身心。

  白初伊輕輕地挽著白老太太,站在一旁瞧見他那副嚴(yán)肅的模樣,心里縱然有千萬個理由想要飛奔到梵音寺里,此刻,也壓根兒不敢再想了。

  更何況,剛剛天空出現(xiàn)的那輪血月!

  她嘆了口氣,抬起頭來向著南邊不遠(yuǎn)處的伽藍(lán)山望去,心中一陣擔(dān)憂,她在心底琢磨著:血月出現(xiàn),必有禍?zhǔn)?。姨娘生娃娃?yīng)該不會有什么岔子,畢竟,府里已經(jīng)請來了城中最好的穩(wěn)婆。

  可凌天哥哥呢?也不知今晚他去梵音寺了沒有。等下姨娘生完小娃娃后,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兒了,那時再找機(jī)會看看能不能溜出去……

  等等!

  血月當(dāng)下,自己在大婚前溜出去見凌天哥哥,會不會被皇上盯梢?他本來就在想盡一切辦法搜捕墨凌天。雖然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不一定能被人認(rèn)得出來??扇f一,有人在盯梢,認(rèn)為自己是白府的下人,是派出去跟墨凌天通風(fēng)報信的呢?

  越想越擔(dān)憂,越想越恐怖!

  為了安全起見,梵音寺還是別去了吧!

  也許自己和凌天哥哥的緣分,早在兩年前的那場浩劫里,就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吧?!

  有生之年,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想到這兒,白初伊的心頭有著別樣的酸澀,鼻頭酸酸的,卻絕不允許自己哭出來。她趕緊低下頭,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心思,努力不讓感傷的情緒從臉上泄露出來。

  她低著頭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心情,過了一小會兒,微微抬起眉眼瞄了瞄站在身旁的爹,卻覺得,他的臉顯得越發(fā)陰沉了,就好似紫微城最北邊的那座寒冰島,陰冷之下,隱藏著未知的世界。

  爹爹到底在煩惱什么呢?

  是擔(dān)心姨娘生娃娃嗎?

  還是在生氣自己剛才想要偷逃出府?

  白老太太并不知道剛才父女倆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她的眼睛不大好,迷迷蒙蒙之中只能看得清一些影像。白歧大將軍的身影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甚至是,她的眼睛就算看不真切,也能感受得到自己兒子此時那低沉的氣壓。

  她只當(dāng)大將軍是在擔(dān)心生產(chǎn)問題而有些緊張。于是,她瞇瞇笑的眼睛慈愛地看著他,說:“兒啊,你別擔(dān)心,我這孫子是個小哪吒,總要鬧騰一番才肯出來。”

  一句話,拉回了白歧大將軍的思緒,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白老太太,臉上稍稍露出三分暖色,許是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大好看,于是,盡量放緩了語氣,說:“是啊,想當(dāng)年,生初伊?xí)r也沒那么慢??!”白歧大將軍松了松領(lǐng)口,有些燥熱。

  白老太太拍了拍白初伊的手,笑瞇瞇地說:“那是因?yàn)槲覀兂跻料騺頊仨樄郧桑陨臅r候也比較順?!?p>  白初伊淡淡地笑著,她知道,這種話題若是再深入下去,不可避免地就會說起自己的娘如何賢良淑德,如何端莊,卻又如何地在那場戰(zhàn)亂中成為命運(yùn)的俘虜。讓那本是喜慶的氛圍,變得莫名感傷了起來。

  于是,她輕輕巧巧地將話題扭轉(zhuǎn)了個方向,笑瞇瞇地對白老太太,說:“我的性子是隨奶奶您的?!?p>  一句話逗得白老太太哈哈大笑,連帶著白歧大將軍的眉眼也輕松了起來。

  只是,全家上下都在開心地等待著新生命的降臨,沒人留意她此時的裝束還保持著原先的下人模樣。

  白歧大將軍淡淡地笑了,右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嘆了口氣說:“這孩子如此較勁兒,八成是個男娃!將來準(zhǔn)是個帶兵上陣的好苗子!我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他,以后,好接我的班,為皇上效力!”

  白老太太手心暖暖地,握著白初伊的手,迷蒙的眼底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她看向依然有些昏黃的夜空,有些憂傷地說:“我也希望咱家能再添個孫子,兩年前,若不是那場戰(zhàn)爭,我的孫兒初仁也不會死。想來,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有十二歲了?!?p>  此言既出,周圍瞬間升起一股莫名的憂傷,伴隨著兩邊士兵們高舉著的火把,畢畢剝剝的火苗聲將那股憂傷暖著,烤著,卻并不曾融化。

  白歧大將軍沒有回答,雙手背在身后,依然出神地望著偏房門,耳邊是白夫人痛苦的叫喊聲,聲聲將他的思緒拉回到遠(yuǎn)方。

  白老太太看著依然還有些血色的月亮,雖然模模糊糊的視線讓她看不真切,可老太太的預(yù)感總是強(qiáng)的。再加上,她也曾聽白初伊的姥爺武宗鶴說起過血月的事兒,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問:“剛才是不是血月出現(xiàn)了?”

  “沒呢,娘?!卑灼绱髮④婋S口撒了個謊,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娘縱然有信仰,卻從來不迷信,可不知為何,他很想隱瞞這件事。

  “可我剛剛怎么好像聽丫鬟們說……”白老太太皺了皺眉頭看向他。

  “那是天要下雨的關(guān)系,你看今天這天氣變化得多大啊!”

  “如果真是血月,恐怕事有突變??!兒啊,最近你在皇上身邊凡事要多加小心謹(jǐn)慎??!”白老太太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血月出現(xiàn),必有禍?zhǔn)?。希望我孫兒出世能破一破這股不詳。如果是個男孩兒,就叫他初伍吧!如果是個女孩兒……”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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