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仿若五雷轟頂,震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只是大家的心思各有不同。有痛苦,有同情,有難過,卻還有滿心的厭惡。
尤其是孫德勝兄弟倆,直接將不悅的情緒直接寫在了臉上,擰成了三個大大的字:賠錢貨!
然而,老大夫話音一轉(zhuǎn),又道:“不過,也有一些孩子在長到一兩歲時,心疾會自行痊愈,雖然這種情況少之又少,但也是存在的。”
“大夫!”白初伊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那我該怎么救她呢?可以喝點湯藥嗎?”
“不可以?!崩洗蠓蛑苯臃駴Q了她的想法:“畢竟,這么小的孩子,也吃不得什么湯藥。更何況,天底下也沒有任何一種藥可以救得了她,哪怕華佗在世,也無濟(jì)于事啊!哎!”
老大夫邊說,邊搖著頭,將襁褓遞給白初伊,又叮囑道:“記住,孩子稍大點兒的時候,不可以讓她快速跑動,也不可以讓她做半點兒吃力的事兒,否則,一個不小心,那便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兒了!”
孫德勝兩兄弟臉上那三個字“賠錢貨”似乎又大了點兒。
老大夫說罷,便走出囚籠了。畢竟,這囚籠里陰冷潮濕,滿鼻口的霉味讓人窒息,他可不能在這兒折了自己的壽了!
白初伊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睛失了神,雙手無力地抱著襁褓。她不知道這幫人是什么時候走的,又不知道金花兒是什么時候給她帶來了早食,她只是無力地癱坐在稻草鋪上,呆望著自己急轉(zhuǎn)直下的命運,卻無能為力。
何琢隅跟在眾人后頭走出暗巷,他邊走邊琢磨著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聽過,雖是有些沙啞,不過卻很是熟悉。他本想走近囚籠去看看這女人的模樣,卻無奈,老大夫要離開了。
再加上,他覺得剛才這女人聽到老大夫說了這么一席話,痛苦是在所難免的?,F(xiàn)在,應(yīng)該要給她一些獨處的時間。畢竟,孩子還那么小。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p> 何琢隅一邊暗自感嘆,一邊向前走去。猛然間,卻聽見耳后生風(fēng),似是有變!
說時遲,那還快!他一個急轉(zhuǎn)身,偏過頭去,卻看見在旁邊的圍墻上,有一個蒙面人,正手持暗器,向自己飛撲過來!
“快走!危險!”何琢隅剛一呼出,蒙面人手中的暗器便朝自己面門處飛了過來。他的頭一偏,心下一沉,暗器直沖著老大夫的后腦勺飛去!無奈,只能揚起胳膊,拂袖一擋,暗器將他的袖口瞬間撕裂一大塊!
老大夫嚇得蹲了下去,孫德勝兄弟倆更是嚇得嗷嗷大叫,想要抱頭就跑,卻看見何琢隅并沒有離開,也不敢逃竄,只得跟著老大夫一起,抱作一團(tuán)。
何琢隅曾經(jīng)發(fā)誓,既然回到紫微城,既然愿意接管父親的生意,那么,滿身的武功便不再去用,偶爾為了防身耍耍拳腳,倒是可以??扇缃竦那闆r,他也不得不跟這個賊人過個兩招。他邊打,邊沖著孫德勝兄弟倆喝道:“把老大夫送回醫(yī)館!”
接到命令的孫德勝兄弟倆一人一個架起老大夫的胳膊,拎起他就逃了!
暗巷這兒傳來廝打聲,馬秋立即聽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飛速奔了過來,卻見蒙面人正跟自家少爺酣斗個你死我活,不過,自家少爺似乎很是輕松,看起來沒費什么力道。縱然如此,馬秋依然大喝一聲,將賊人的招式接了過去。
狹窄的暗巷寬度只能容得下一人,馬秋覺得,和這賊人廝打得十分吃力,施展不開。他怒吼:“在暗巷偷襲,算什么英雄?!”
那賊人也不作答,悶不吭聲繼續(xù)見招拆招。
何琢隅在旁冷眼觀看,雖然剛才他跟這賊人過了幾招,卻完全看不出他的來路招式,更猜不透他是哪個門派。
不過,如此小心翼翼隱藏自己招式和武功的,想必,應(yīng)該是個熟人。又或者,是認(rèn)識自己的人。可何琢隅的身份是全北晉上下都知道的,認(rèn)識他并不難,不過,卻知道他已經(jīng)回紫微城的,恐怕,也并不多。
那么,此人到場子里來,目標(biāo)到底是誰?
馬秋跟賊人邊打邊往暗巷外移去,馬秋力氣大,賊人似乎有些敗下陣來,看那架勢,似乎力量并不能及馬秋的拳頭。
何琢隅先出了暗巷,乘著他倆快要出來時,從地上拾起一顆小石子,看準(zhǔn)了賊人的姿勢后,將小石子化作暗器,迅速沖著賊人飛了過去!
那賊人一個冷不防,石子恰好打中他的心俞穴,他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順勢捂了一下。何琢隅見狀,一把拉住馬秋的胳膊,雙腳輕輕一點,輕功飛越,離開了賊人的視線。
賊人回望四周,見沒有這兩人的身影,又四處找了一圈兒依然沒有看到。于是,像一只敗下陣來的惡犬,氣急敗壞、氣勢洶洶、盛氣凌人地從場子大門那兒走了。
走到場子門口,將面罩一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呵,這人脾氣還不??!”何琢隅從場子后門走了出來,笑呵呵得評論道。
“少爺,”馬秋不服氣地說:“剛才明明是他會輸,只要再來四五個回合,我就能拿下他了!”
“拿下他之后呢?”何琢隅搖了搖頭,說:“他不一定會說明來意。我只是想看看,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馬秋悶不吭聲。
“不過看來,他是沖著我來的!”何琢隅似乎心滿意足這個答案,遂又想起什么,轉(zhuǎn)而對馬秋說:“你武功不錯。”
“謝少爺夸獎?!?p> “怎么到場子里來了?”何琢隅似乎心情大好,對馬秋十分好奇。
“我和我娘都是場子里的奴隸,孫管事看我有一身功夫,便沒有賣了我,而是留我做了這里的打手頭頭?!瘪R秋一五一十地說。
何琢隅一愣,又問:“那你娘呢?”
“還在場子里,我跟她一起住在三十三號囚籠。不過,每當(dāng)要買賣奴隸的時候,我們并不在名單上。畢竟,我現(xiàn)在是場子里的打手嘛!”馬秋不知為何,面對何琢隅似乎話多了些。
“你娘的名字呢?在名單上嗎?”
“也不在?!?p> “是因為孫管事覺得你娘年紀(jì)大了嗎?”
“不是……”馬秋說到這兒,頓了頓,似乎沒有打算再說下去。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