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洺棋向他看的方向看過去,竹林外走來一個溫婉的女子,這便是冥月說的客人?女子一身粉裙,簡單的發(fā)髻,氣質(zhì)卻是不俗,一眼便可看出是大方之家的女子。
女子看到二人時眼中有怯意,表面上還是落落大方的走過來,待走到近前時盈盈行禮“見過二位公子?!?p> 冥月并未說話,盛洺棋卻是大為吃驚,站起來問道:“你…看的見我?”,女子尚未明白冥月便淡淡開口,“因為,她也是魂靈?!?p> 盛洺棋心下了然,這女子也是辭了陽間之人。女子的表情變的有些難堪,眸中含了盈盈水光,又像是不想失了儀態(tài)不肯讓之落下。
冥月仍是坐著,又倒了一杯茶對女子說道:“姑娘自可坐下慢慢說?!?p> 女子面上很是羞澀,“多謝公子?!?p> 盛洺棋看的出這女子與冥月并不相識,冥月卻說是他的客人,這著實叫他疑惑。
女子坐下,冥月腳邊的白狐又抬起頭看著女子,盯的女子不自在的很,方要起身便聽冥月道:“雪月,莫要胡鬧?!卑缀鼫\紫色的眼睛本直直盯著女子,聽到冥月的話立時收了戾氣復(fù)又臥了回去,還在冥月的腿上蹭了蹭。冥月摸摸它的頭以示撫慰,看向女子示意她可以說了。
女子用低柔的聲音緩緩道:“小女子林虞柔,蘇州人,我們林家是蘇州商戶,也算不得什么大家,只是有些家底。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家中為我挑選的婚嫁對象都是大家公子,我卻無一人動心。直至…蘇州燈會我遇見了顧郎。”林虞柔說到此處,神情有些嬌羞,想到什么般神色又黯淡下去,繼續(xù)說道“燈會猜謎,他為我解謎…”
蘇州城
風(fēng)光瀲滟無限處,名滿天下是蘇州。
蘇州是盛姬的名城,當(dāng)下正值蘇州燈會游園,整個城內(nèi)高掛燈籠,結(jié)姻緣線,放心愿燈,很是熱鬧。這樣的游園,未出閣女子也可以出外游會,若有心意相對之人,也可成就不少姻緣。
“小姐,我們?nèi)シ藕訜艨珊??”一個清麗的聲音在熱鬧的燈會中并不算太過顯眼。
“你興奮過頭了,流云?!币粋€溫婉的聲音,林虞柔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這樣的游會她也很興奮,只是她比較在意儀態(tài),不會像流云那樣跑跑跳跳,始終保持著優(yōu)雅的步子??吹揭粋€地方尤其熱鬧,林虞柔問身邊的流云:“那邊是在做甚?”,流云踮腳看了看,開心的說道:“小姐,是燈謎!”,林虞柔這樣的女子,琴棋書畫自是精通,她素愛詩書,現(xiàn)下也很是高興,“去看看?!薄昂?!”流云最喜歡這種好玩的東西,毫不遲疑的回答。
二人走到近前,正有一個人拿著刻有謎面的木牌苦想,林虞柔看一眼上面的字“言對青山不是青,二人土上說分明,三人騎牛牛無角,草木之中有一人,謎底為四個字。”,拿著木牌的男子想了良久,搖頭道:“在下愚鈍,著實不知。”林虞柔拿起放下的木牌接道:“請坐奉茶。”
此話一出,燈謎的主人欣喜道:“這位姑娘說的不錯。”
周邊的人拍手叫好,林虞柔盈盈一笑,點了點頭。
看著掛木牌的架子,林虞柔伸手取下一枚,其上刻:“掘地去土,添水成池”,只略一思索便張口說道:“也?!敝魅它c頭“不錯,就是也。”,看出這位姑娘不俗,眾人也來了興致,主人更是興致勃勃的對林虞柔伸手“姑娘請?!?p> 又從其上取下一枚“這半邊看去是古文,那半邊看去是古人,把中心抽掉,就變成文人”,林虞柔想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寫一字“做?!保魅诵πΓ骸安诲e。”
眾人想了想,方才明白拍手叫好。
林虞柔微微一笑,又取下一枚,“樹兒睜開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點,日落殘兔邊?!边@一個字謎她沒有很快想出來,主人見她思索開口提示:“謎底為四個字?!绷钟萑嵯肓艘粫瑓s是未想出答案,只得羞澀一笑:“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見笑了。”
燈謎的主人對這個有才的女子很是欣賞,擺擺手道:“姑娘聰慧,不必如此過謙?!笨粗钟萑岬溃骸爸i底是…”
“相見恨晚?!?p> 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出答案,主人被打斷話也不惱,看向說話之人。林虞柔也轉(zhuǎn)身看去,一個清秀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眼睛正看著自己,想起他說出的謎底她的臉有些紅,主人哈哈笑著:“這位公子所言正是謎底?!?p> 林虞柔臉熱,叫人這樣看著,她與主人示意后忙向外走去。那個公子模樣的人看著她走開的方向,半響回頭,便看見那攤主的眼神戲謔,男人向攤主點頭,也離開此處。
道也是相見恨晚,緣來是非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