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志在四方,這無可厚非,天機(jī)老人也很清楚楚千塵的心思。
既然劍術(shù)有成,出去闖蕩江湖也算是有了依仗。
“千塵,你從小就在這青城山中長大,江湖之險惡從未涉獵,但這些你都終將面對,只有經(jīng)歷了,才會成長?!碧鞕C(jī)老人看著楚千塵,“但我對你有一個要求?!?p> “師傅,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徒兒無不遵從。”
“依照你的性格,我倒是不擔(dān)心你仗勢欺人,但你切不可走仕途?!闭f是要求,可從天機(jī)老人的神色可以看出,這是不容違背的命令。
“……是,師父”楚千塵想了想,就明白師父的擔(dān)心,他是怕自己步他后塵。
“嗯?!碧鞕C(jī)老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了這把秋水寒,我也沒什么給你的了,這兩錠金子,算是給你的盤纏。”
“師父,我哪里需要這么多錢?!背m很清楚這兩錠金子的購買力,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以前一直跟著老家伙粗茶淡飯,今天卻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
“這黃白之物對為師來說沒什么用處,倒是你,沒有錢你吃土嗎?”天機(jī)老人扔下兩錠金子,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快收拾東西滾吧,記住為師的話,千萬別進(jìn)入官場!”
等楚千塵回過神來,天機(jī)老人早已出了天機(jī)觀,幾個騰越?jīng)]了影子。
只是楚千塵沒有注意到,天機(jī)老人那微紅的眼眶和略顯擔(dān)憂的神情。
“說走就走,一點(diǎn)感情也不講。”楚千塵看著觀外的漫山松濤,虎目泛波,癟了癟嘴無奈地收拾起了行囊。
其實(shí)他也沒什么可收拾的,除了秋水寒,就只有幾件粗布衣服,楚千塵隨手拿了塊布包裹停當(dāng),四顧著走出天機(jī)觀。
“師父,徒兒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就回來服侍你老人家?!背m在天機(jī)觀前,俯身跪下,愣愣地看著眼前這雖然簡陋卻熟悉的環(huán)境,重重地磕了幾個頭便起身離開了。
“你有你自己的命運(yùn),不知道為師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碧鞕C(jī)老人并未走遠(yuǎn),這會兒的他凌空站在松樹之巔,看著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
青城山腳下有一鎮(zhèn)名叫街子鎮(zhèn),沿味江河畔而建,倒也繁華熱鬧,楚千塵雖然每天要到這味江河畔來挑水,但從未到鎮(zhèn)上游玩過。
看著鎮(zhèn)上來來往往的人,楚千塵感到非常陌生。
“大哥,請問一下到益州府有多遠(yuǎn)?”益州城是楚千塵的第一個目的地,他的愿望是走遍大唐疆土,像他師父天機(jī)老人一樣,名震江湖!
“益州城,你說你要到益州城去?”男子衣著紫色綢袍,搖著一把折扇,看上去倒也文質(zhì)彬彬。
“是的?!?p> “益州城距離青城山可有百多里之遙,你難道就這樣步行著去?”男子瞪大了眼睛。
他旁邊的男子長得矮胖,一身大紅的綢布袍子裹住那滾圓的肚子,看上去就像一個紅色的圓球!
“鄉(xiāng)巴佬,你瘋了吧,步行去益州城?恐怕你還沒看到益州城的城墻,就被餓死在半路了!”紅衣胖子狂搖著紙扇也阻擋不了那瘋狂流出的滿身油汗!
“誒,文兄怎么如此說話,一看這位兄弟就是初出江湖,難免有些疑問?!弊弦履凶拥故怯行╋L(fēng)度,他看著楚千塵:“兄弟我姓楊名杰,是從益州城來青城山游玩的,文兄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實(shí)話,還望兄弟不要見怪。”
楚千塵倒是沒有把那胖子的話放在心中,對于眼前的楊杰,倒是有幾分好感。
“楊兄言重了?!?p> “還楊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胖子在一旁撇這嘴,一臉不屑。
“文兄!”楊杰提高了聲調(diào),很不好意思地看著楚千塵:“兄弟別見怪,他就是這么個人,我們在這青城山也玩了不少時日,也該回益州城了,不如就跟著我們一起走吧?!?p> “誒,是了,我們正好要去車馬行尋些好腳力,不如你也去選匹代步的馬匹如何?”胖子竟然幫楚千塵建議起來了。
楊杰淡笑著搖了搖頭,他豈不知道胖子打的什么鬼主意。雖然他有點(diǎn)看不慣文遠(yuǎn)希的做法,但楚千塵畢竟是一個陌生人,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楚千塵想了想,倒也覺得這討厭的胖子說得在理,就憑自己用雙腳走到益州城,還真是有點(diǎn)浪費(fèi)時間。
“我倒是也想買一匹馬,那就有勞楊兄帶路了?!币粋€在青城山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人,竟然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要別人帶路,說出來都讓人笑話!
益州的馬大都矮小,一般都作馱運(yùn)之用,好馬非常罕見,所以說車馬行的馬都非常昂貴。
胖子根本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他就是料定楚千塵買不起馬,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想要羞辱楚千塵一番。
車馬行是專門做車馬生意的,各個地方都有聯(lián)系,這里的車馬可以買賣,也可以租賃,很是方便。
三人來到車馬行,老板對楊杰和胖子非常熱情,至于楚千塵被老板給無視掉了,直接把他當(dāng)成了兩位公子的下人。
楚千塵倒也無所謂,他的目的是這車馬行的馬。
“老板,我們需要租賃一輛馬車,另外要買兩匹馬?!迸肿哟舐曔汉戎耙民R!”
“公子是來著了,我們這里有不少馬都是來自北方的好馬,我?guī)銈內(nèi)タ纯础!崩习逡豢催@架勢,臉上的面皮都皺在了一起,這是要發(fā)??!
物以稀為貴,北方馬在益州來說可是稀罕物,價格昂貴自然也就很有賺頭。
車馬行有專門的馬廄,里面有十?dāng)?shù)匹馬供顧客挑選。
“嗯,這些馬都不錯?!?p> 馬廄里面有些馬很高大,一看就和矮小的益州馬不同,看來老板所言非虛。
“那是那是,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崩习逡宦犨@話,頓時出言道。
“誒,你不是說你要買一匹馬嗎?”文胖子從一旁跳出來,看著楚千塵戲謔地奸笑。
楚千塵也不回答他,只是愣愣地看著跟前的一匹馬。
這匹白馬身材高大,周身雪白夾雜著縷縷黑色,大大的眼睛也愣愣地瞪著楚千塵,后蹄不時地踢著地上的泥土。
“這匹馬我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