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回的眸中有了些閃亮的光亮，斜了斜嘴角：“我還以為你根本不關心這種事呢?！?p> “恭喜九殿下，若這事真成了，奴婢與司衣司的司衣銀屏還算是朋友，定讓她給你制一身出奇華麗的衣裳來配你的婚事?！绷恒邋\臉上堆下笑來，伏身施禮。
束回盯著她的臉，聲音有些悸動：“你臉上都是笑，可眼睛里并沒有笑，我看的出來，你并不是真的替我開心?！?p> 梁沐錦轉(zhuǎn)身離開，聲音清冷：“你這個人真是奇怪，能娶天下第一美女為妃本來就是件開心的事，我為什么要不開心。我開心的要命，簡直想跳個舞來表示表示開心了?！?p> 束回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去好久，方才醒過神來，像是對自己說：“我真的想看你跳舞，你跳起舞來一定很好看。”
“殿下要是想看，就把梁司正叫到咱們那兒跳一曲罷了，這點小事，圣上不會不答應您的?！毙〉撟有Φ?。
束回忽然就咧咧嘴，露出一抹笑容來。
“殿下，宮人們都說你笑起來很好看，好看的要命，還是多笑笑才好。”小祿子歡喜的說道。
“要命的事還是不要做，走罷，再不進去，母妃該著急了?！笔鼗謴土死涞拿嫔?，說他一句，臨身朝臺階上走去。
小祿子依舊一臉歡喜，他的殿下竟然會開玩笑了！
這是好事，這些日子他費盡心思想逗他開心，可他總是郁郁寡歡，再好笑的笑話都不能逗樂他。
剛才說的話很好笑么？小祿子邊走邊想著，腳下一絆，差點跌倒。
……
梁沐錦回到宮正司，本來想在白芍面前討個功，賞銀騙幾兩，衣裳哄兩件，好回綿陽宮養(yǎng)著那些吃閑飯的姐姐妹妹嬸子大媽們。
可白芍看見她，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感動，那么開心，而只是掃了她一眼，又繼續(xù)用手指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的模樣。
梁沐錦見她如此，不由心生悲傷，這是一波未了一波又起的意思么？
果然，她的屁股尚未在椅子上坐穩(wěn)，白芍便開了口：“沐錦，貴妃娘娘沒有責怪咱們吧？”
“還好，雖然說了幾句，并不甚重，受得住。”梁沐錦兀自倒杯茶喝一口，給自己臉上貼了點金。
“這就好，我就知道依你和娘娘的關系，再不會責備咱們，再說了，娘娘乃是有大智慧的人，肯定清楚這事情的真相，怎么會跟咱們一般見識呢?！卑咨钟终f道。
梁沐錦肚子里苦笑一聲，若真是這樣，你們怎么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不肯過去領罪？
“大人若是無事，沐錦告辭?！绷恒邋\喝完茶，要走。
“坐下，現(xiàn)在還不到午休時候，你現(xiàn)在有公事在身，怎么能隨便來去？總是這樣，讓別人看見了也不好！若都跟你學起來，我這宮正司還怎么管理。”白芍喝住她。
梁沐錦只好又苦著臉坐回來。
白芍沉默半晌，方又開口：“玉明殿那個小宮女伶仃的事，你可清楚？”
梁沐錦點點頭：“清楚啊，孫司正跟我說過，與人私會，被人撞破，男人跑了，只逮住她一個，送進了咱們宮正司，審了這兩三天了，始終不肯說出男人是誰，好個烈女，屬下佩服她！”
“放屁！她總是不說女干夫是誰，這案子怎么了結？你倒還佩服她！這案子我也不管了，你來結案好了！”白芍一時變了面皮，怒聲呵斥道。
梁沐錦吐了吐舌頭，朝她拱拱手：“屬下知罪，再也不敢了，只是她不說，我也沒法??！太后又嚴令不準施刑逼供，大人若有辦法，還請不吝賜教，屬下感激不盡?！?p> 白芍將桌子上的一個油紙包舉起來，給她瞧：“今兒有侍衛(wèi)送來一顆紐扣，說是在抓住伶仃的地方撿到的，你瞧瞧能不能從中找出點線索來?！?p> 梁沐錦起身過去，接過那紙包，打開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大人，你不會看不出這是什么人身上的紐扣吧？”
“我眼又不瞎?！卑咨掷渎暤?。
梁沐錦眼珠子轉(zhuǎn)一轉(zhuǎn)，臉上的笑容更盛一層：“這幾個皇子真是不省心，俗話說的好兔子不吃窩邊草，想找女人哪里不能找，非要找這些小宮女做甚?！?p> “皇子們的事咱們管不了，你不如想想如何避禍才是?！卑咨值?。
梁沐錦嘆口氣，把紐扣丟到桌子上：“以前我沒來宮正司的時候，大人都是如何避禍的？”
白芍用力捏了下額頭，聲音有些倉皇：“不說也罷，你未必想聽。這地方的怨氣可比尚宮局大多了，不和什么時候，我這條狗命也定會被厲鬼索了去，我早等著那一天呢?！?p> 梁沐錦沒有回言，眼睛直直的像是在想心事，白芍咳嗽一聲，她方才回過神來，沖她眨眨眼：“大人，這事交給你，我已經(jīng)知道是哪位皇子了?！?p> 白芍噌一下立起身來，疾聲道：“你可不要胡亂揣測，皇子品行關乎社稷大義，若是錯了，這責任你可擔不起！”
“大人，屬下告辭！”梁沐錦從桌子上抓起那顆紐扣，朝她一拱手，朝外面跑去。
白芍叫了她一聲，她并沒有停止腳步。
頭好像更疼了。
白芍走去里間，尋塊膏藥貼到太陽穴上。
對著鏡子瞧許久，嫌難看，又揭了。
大太陽還在空中掛著，一點落山的意思都沒有，真是要急死人了，她急著去赴約，迫不及待了。
凌鎮(zhèn)風雖然喜歡撩人，可從來沒主動約過哪個女人，她是頭一個！這讓她心跳的緊，一下午都像懷里揣了只小鹿跳的厲害。
梁沐錦沒回來之前，她尚擔心她不肯接這案子，讓她赴不了約，這下好了，她竟然歡呼雀躍的接下了這案子。
她該放心跟凌鎮(zhèn)風去逛逛御花園了。
想起才剛梁沐錦的神情，白芍忽然就跌起一件事，她這頭疼的厲害不是沒有原因。
分明是這小梁的神情太過怪異，她似乎很開心接了這案子，一件關乎皇子的案子為什么令她如此開心？
白芍越是想，越是怕，額頭滲下冷汗，連頭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