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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緣絲路

劍緣絲路

少蝦小皮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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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5-0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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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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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塞外奇觀

劍緣絲路 少蝦小皮 2605 2019-05-09 14:14:38

  公元前140年春,在塞北大漠上,一陣狂風(fēng)襲來,飛沙走石,煙塵滾滾,天地間渾然一色,已然看不清路在何方。

  不遠處走來一位紅衣女子,紅紗覆面,形態(tài)軼麗,手中牽著一匹汗血馬,在大漠中茫茫黃沙的映襯下,如同天女般飄然前行。

  風(fēng)住后,她拍去包裹上的灰塵,摘下馬背上裝水的羊皮袋,洇了洇干燥嘴唇,舉頭望著四周無垠的沙漠,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她不禁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又從口袋里拿出磁石羅盤,辨認(rèn)出方向后一路向東走去。

  這一天天色漸暗,已在大漠中行走數(shù)十天,杳無人跡,看著日漸減少的水和干糧,大抵只能維持一日,紅衣女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忽聽不遠處傳來陣陣的喊殺聲,遂循聲而去,看見有二十多個人打成一團,有十多個人高馬大的胡人,仗著人多勢眾,將另一伙人團團圍住。而另一伙人死的死,傷的傷,其中一位漢服男子被一群隨從圍在中間,這漢服男子竟生得一只鷹勾高鼻,五官深邃,顯然非是漢人血統(tǒng),他的從人拼死抵抗匈奴人的圍攻,但多數(shù)已經(jīng)掛彩,搖搖欲墜,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紅衣女子站在一旁,本不想多管閑事,不過一個匈奴人看見她了,口中嘰里呱啦地喊叫著胡語,估么著是看見來人是個女子,想把她一并擄掠過來,話音未落,就有兩個匈奴大漢朝紅衣女子跑來。

  紅衣女子冷笑一聲,只見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利器,樣子似是寶劍,但卻劍身透明,露著白色的寒光,一個匈奴大漢上前抓向紅衣女子的雙臂,紅衣女子向后翩躚一躍,大漢登時撲了個空,另一個匈奴人看同伙抓空了,揮起長刀向紅衣女子砍去,嘴里還嘰里咕嚕的喊著些難懂胡語。紅衣女子起先并不想多生事端,可這群匈奴人不識好歹,非要與她糾纏不休,已是惱了三分。她又想起這些匈奴人常常騷擾漢朝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心中便下了決心,不饒這些匈奴人性命。

  只見她運勁躍向揮刀的匈奴人,嬌美的身軀騰空而起,一襲紅衣在半空中鋪展開來,宛若一朵燃燒的紅云,手中的透明劍如電閃般點向匈奴人的胡刀,只聽“唰”的一聲,那把長刀竟斷成兩截,匈奴人一愣,未及反應(yīng),劍尖已刺透他的咽喉。其他匈奴人見狀大驚,紛紛舍棄漢服男子,將女子團團圍住。

  女子見狀不慌不忙,她施展輕身妙法,眾匈奴竟再看不見她的身形,只能看見一團飛速變化方位的紅影,她手中的透明利劍瞬時向四面八方刺出十?dāng)?shù)劍,劍劍不離匈奴人的持刀手臂和咽喉,被刺中咽喉的匈奴人皆仰面倒地,氣絕身亡,每個人的瞪圓了眼睛,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事,幸而被刺中手臂的則再難把握手中兵刃,數(shù)把胡刀竟幾乎同時落地。

  那些幸存的匈奴人被駭?shù)酶文懢懔?,不敢動彈絲毫,口中操著胡語哇哇大叫道:“妖法!妖法!”。

  紅衣女子正欲上前結(jié)果這幾個胡人,忽聽旁邊傳來一聲“天女且慢”,雖是漢語,卻頗有些生澀,女子轉(zhuǎn)頭一看,發(fā)聲者乃是那漢服胡人男子,他身邊的隨人早已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詞,不停向女子跪拜。

  紅衣女子殺伐之際,蒙面的紅紗被沙漠的烈風(fēng)掀落,露出她絕美的容顏,只見她年方二八,一雙晶瑩的明眸楚楚動人,如秋水,似朝露,秀美的俏鼻下,兩瓣仿佛盛放的牡丹般的朱唇,旁人即使擁有一樣,就已經(jīng)明艷動人,不可方物了,然而這些絕美的五官竟又被造化以最精美的比例修琢在她皎月般的嬌嫩面容上,也難怪那男子把她當(dāng)做天上的神女。

  她原本面若冰霜,聽到這聲“天女”卻噗嗤一笑,說到:“我可不是什么天女,公子莫要玩笑”,這一笑,宛若天山融雪后盛綻的絕美雪蓮,漢服男子見了,另有些發(fā)癡,心里只想著,這世間竟有如此女子。匈奴人見了她的容顏,一個個再不叫喊妖法,也如胡人男子的隨從一般,伏在地上不停地跪拜。

  “公子本是苦主,如何處置悉聽尊便吧”女子說到,那男子聽到她的話,緩過神來,用胡語對跪拜的匈奴說了幾句,匈奴人聽了,竟?fàn)幭瓤趾蟮挠煤Z叫嚷起來,又對著女子拜了幾拜,都起身箭也似地逃命去了。

  這時紅衣女子才把對面的這個人打量一番,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一身青色儒衫,額上佩了一方寶玉,目長一寸,五分刀筆,五分凌云,雖因打斗添了幾分狼狽,但仍不掩不凡氣質(zhì),顯然素日身居高位。

  男子也上前拱手道:“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p>  紅衣女子答道:“公子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助之乃我輩的常情?!?p>  男子又向隨從們說了些胡語,這些從人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掛著些許猶疑。

  女子見狀,露出驚奇的表情,胡服男子忙解釋道:“我的屬下也以為姑娘是天女,危機時刻顯靈救了我們這群人性命。那些圍攻我們的人是匈奴游騎,今日不巧遇上,本想殺了我們,取我們的財貨,這些人仗著兵強馬壯,每每在沙漠為非作歹,今日多虧姑娘神技,否則我們都要丟了性命—他們也以為姑娘是天上的白鹿神顯靈咧,哈哈—今日得姑娘救命,且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以報恩情。我們的部族就在前面不遠的綠洲中,看姑娘的行囊,恐怕食物與水飲所剩不多了吧。”

  紅衣女子想了一想,笑到:“那就恭敬不去從命啦?!?p>  于是男子便吩咐隨從啟程,紅衣女子則重新帶好面紗,牽上馬,跟隨男子的部隊向沙漠綠洲走去。

  一路上,女子得知漢服男子名叫“日達木”,乃是寄居在這處沙漠綠洲中的游牧羌人的少統(tǒng)領(lǐng)。

  這羌人本與匈奴一樣,是靠游牧為生的部族,可奈何難及匈奴人勢眾,多次爭奪草場下死傷慘重,于是羌人分為兩支,一部向西遷徙,另一部向南,而日達木的父親難舍故土,便帶著自己的族人留在了西北邊境,這羌人青壯都隨兩只遷徙部隊遠走尋覓新草場,留下的多是老幼。所以人力物力日漸匱乏,日達木無奈下,冒險進入匈奴人的勢力范圍尋求資源,結(jié)果引來了匈奴人的追殺。

  “我們羌人與匈奴不共戴天,但若今日要了那些匈奴人的性命,他們的同伴發(fā)現(xiàn),必遷怒于周邊的部族,而我們這些弱小部族無法抵擋匈奴的鐵騎,必將傷害無辜族人,今日幸虧姑娘的高絕武功和絕妙……他們把姑娘當(dāng)成了神女,一時不敢冒犯,我又告訴他們天女因為他們?yōu)E殺而發(fā)怒,除非他們以蒼狼神起誓,不要再來屠戮我們這些苦命人,才能得到神女的饒恕,他們都以蒼狼神起了誓言,想那匈奴最信蒼狼神,估計日后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p>  紅衣女子暗暗打量日達木,她自幼習(xí)得家傳相法,見這青年首領(lǐng)面露慈悲,目色通黃,想是慈憫忠良之人,竟如此地體恤憐愛百姓。

  青衫男子又問道:“不知怎么稱呼姑娘?這八百里瀚海飛鳥難渡,姑娘是要去往何方?”

  紅衣女子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叫許浣君,此行是要去長安投奔親戚,今日遇到公子,還要請教前行路程?!?p>  日達木爽朗一笑,把去往長安的路線說與她聽,又道自家部族中有故老先民們所繪的羊皮地圖,可以更好的為她指引方向。

  他們邊走邊聊,這日達木雖為胡人,卻崇尚漢學(xué),所以二人越談越投機,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落日的余暉映照在廣袤的大漠上,黃沙映襯下,遠遠能望見一處翠綠的綠洲與一道裊裊炊煙。

  大概又走了半個時辰,一眾人終于走到了那處綠洲。這綠洲水草肥美,旁邊是大大小小的氈廬帳子。傍晚時分有的帳子已經(jīng)點起了燈,有的門外有人把守。

  有個護衛(wèi)看到日達木連說:“少主,首領(lǐng)已經(jīng)在帳內(nèi)等你很久了,聽探子回報,說你被匈奴襲擊,首領(lǐng)很是擔(dān)心?!?p>  日達木帶著許浣君走進大帳,帳內(nèi)的主座上坐著一個矮胖身材的羌族老人,這老人雖年事已高,但身板結(jié)實,顯是年輕時也是驍勇的戰(zhàn)士,老人面容堅毅,難怪強敵旁伺,也不愿與其他兩支羌人一樣選擇遷徙避難。

  看見日達木進來,老人馬上跑過來抓住他的胳膊,連聲問道:“我兒是否受傷?”

  日達木搖頭說:“父親勿要擔(dān)心,孩兒沒事,只是可惜了那幾位護兒子周全的忠勇之士,”

  他又指著許浣君說道,“父親,孩兒得救全靠這位姑娘。”

  這個老頭轉(zhuǎn)頭看向許浣君,許浣君摘下紅色的面紗拱手行禮,看到許浣君的面容,老人竟也看得呆了,更別說帳內(nèi)的隨從仆役了,每個人都在心里暗想,這姑娘怕不是天上神女的化身。畢竟年長識廣,老人最先清醒過來,開口道:“姑娘救了犬子,您就是我們?nèi)孔宓拇蠖魅?,沒想到姑娘神仙樣的人,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學(xué)修為,真是令人欽佩非常?!?p>  主賓間又相互客氣了一番后,羌族老首領(lǐng)多次暗中探問許浣君的出身來歷,但浣君離開時師父再三叮嚀,行走江湖最忌傾吐出身,故遇到不好回答的問題時,她便微笑不言。幾次三番,老人便知這姑娘來歷匪淺,又不欲道與外人,再想想兒子所述她與匈奴的打斗過程,若她意圖加害,自己全族又能奈何,顯然這姑娘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仗義游俠罷了,于是便不再多問。

  不多時,宴席便準(zhǔn)備妥當(dāng),乃是羌人感謝尊客的全羊宴,許浣君切了塊羊腿肉,放入嘴里,只覺這羊肉外焦里嫩,炙烤出的油脂帶著一絲甜香,顯得火候十分地道,但烤肉滋味稍顯寡淡,想必是由于物資匱乏,食用鹽不足所致。

  隨著宴席的進行,一些羌族少年借著奶酒的酒勁,吹起了羌笛,笛聲悠揚清亮,仿佛在呼喚遠方復(fù)蘇萬物的春風(fēng),少女們也紛紛離席,有的應(yīng)和著笛音唱起了歌,有的則跳起了舞蹈。

  日達木用手敲擊面前的案幾,伴著羌笛的節(jié)拍,也高歌起來:“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他竟唱的是詩經(jīng)里的《采薇》,想是這綠洲也是他們?yōu)樾倥?qū)趕,所覓的暫時棲身之所,那故舊草場,早已隨著兩族征戰(zhàn),被霸道的匈奴人搶占去了。

  浣君多年飄零在外學(xué)藝,聽到這采薇的思舊之歌,不禁腦海里浮現(xiàn)了幼時長大的長安城,一別數(shù)年,也不知家人如何,一時竟感同身受,沉浸在了這羌笛漢曲中。

  宴罷,日達木吩咐屬下為浣君安排了干凈的空氈廬,供其休息。浣君又拜托日達木照料自己的寶馬,日達木讓她盡管放心,羌人為游牧民族,全族老小的性命都托付在馬背上,故而出色馬夫比比皆是,他已安排最好的馬夫奴役,照料她的寶馬。

  進到氈帳中,望著頭頂皎潔的月光,浣君愈發(fā)思念故鄉(xiāng)長安。

  思鄉(xiāng)仿佛一種隱藏的毒,平時并不展現(xiàn),而一旦你被勾起了懷緬的情懷,它就會無情又深情的占據(jù)你的腦海,讓你難舍,令你難忘。

  許浣君正在經(jīng)歷這種思念,她決定,明日一早,她便啟程,馬不停蹄地趕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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