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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緣絲路

第二十二章 灞邊臨危

劍緣絲路 少蝦小皮 3384 2019-06-09 23:10:32

  浣君見殺手退出房屋到了院內(nèi),哪里敢讓這手段高超的刺客高手再次顯示在自己的視野之內(nèi),若是讓他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豈不是再次讓他身處暗處,那以這人的身手若是想要再行刺殺,自己和張騫豈不是格外危險?于是,就在那人倒退出了老狗頭的小屋的同時,浣君就挺劍追了出去。

  然而,那人輕功竟然不凡,浣君之劍直刺他的要害,可就是差了分毫傷不到他的身體。就在浣君這記刺擊勁力將近時,那人眼中精光迸現(xiàn),后退時,他手中之劍自然垂下,仿佛一點勁力也提不上來似的,可在浣君勁力將近的微妙瞬間,他持劍之手宛如一條剛剛經(jīng)過嚴冬后復(fù)蘇的靈蛇,筋骨肌肉瞬間充滿了生機與力道,那手中劍自下而上撩起,借助著微微后仰的上身的帶動,雷霆般地劃向浣君持劍之手的筋脈所在。

  這應(yīng)對靈動迅捷,如靈蛇捕鼠,又如蒼鷹撲兔,手中之劍則劍芒大盛,如同一道長虹般貫向浣君的皓腕。

  他變化突然,浣君卻也不慢。借助于盜亦有道圣字訣的精準預(yù)判,浣君隱隱感覺到了他要發(fā)難,于是提前一點蓮足,纖細美妙的腰身極其柔軟地一扭,竟在這上撩劍式施展的同時,整個人倒空翻躍過了殺手的頭頂,這一下奇招效果顯著,不但幫浣君躲過了利刃斷腕的危機,也讓她立足于殺手的背后,她端起無影劍,劍尖遙遙虛點殺手的背后要害。

  那殺手好像已經(jīng)預(yù)料到會一擊不中一樣,劍式未完便即變招,上撩之劍劃過一條充滿玄機的弧線,拖拽著似有實質(zhì)的劍芒,宛若一彎新月圍繞在他的身畔。他借助旋轉(zhuǎn)劍式的變化,得以正面浣君,而他又仿佛腦后長眼,甫一轉(zhuǎn)過面朝方向,劍尖便穩(wěn)穩(wěn)對準浣君的出招方位。二人便各自端劍遙對,兩把劍間劍氣凜然,一時場面極其肅殺。

  從殺手出招開始算起,經(jīng)過了浣君巧妙應(yīng)對并伺機反擊,到殺手見一擊落空迅速變招牽制浣君的反擊為止,不過是幾次呼吸的時間,二人皆身具上乘劍法,這一系列變化猶如風馳電掣,旁人看在眼里,怕是難以捕捉到他們的實際身型,怕是只能看見陣陣殘影。二人這番過招交手,又對于對手多了些許了解,一番變化應(yīng)對后,最后只得持劍遙指對方要害,形成僵持局面,想來對手劍術(shù)武藝,與自己該是伯仲之間。浣君與殺手都感到,自己怕是很難快速勝過對手,于是眨眼間,極動又變成了這僵持的極靜。

  浣君心里暗暗有些著急,雖然這殺手雖然高明,但并沒有如父親、師父以及那匈奴高手中行逐鹿般給自己一種難以逾越般的感覺。但自己一時大意,首次交手便吃了勁力碰撞的暗虧,精力定力怕是不如這個與自己實力相當?shù)母呤郑羰亲约合刃兴尚?,在這對峙中展露疲態(tài),想來那對手一定毫不留情地出手,那時自己便是有心抵擋,也無力對抗了啊。故而她心里有些沒底。

  與此同時,殺手心里卻也不是完全平靜自信,他之前采取守勢,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手段高超的少女被二人交鋒時的勁力所傷,他對自己手段一向自負,以為自己該是能穩(wěn)勝這負傷少女,沒成想這少女雖然受傷,還能施展精妙手段招式,與他周旋對峙,竟然是自己藝成后的一大勁敵!

  浣君怕自己身上的傷情影響自己僵持下的持久與精力,她靈機一動,計上心頭,開口說道:“閣下劍法精妙,殺人一劍封喉,隨機應(yīng)變也非常人所及,且看閣下的出手招式套路,不知當年的‘碧眼狻猊’景冉公是閣下何人?!蹦侨藨?yīng)對劍法與當日劇昶如出一轍,若劇昶所用乃“碧眼狻猊”的絕技,那么,這人定與當年的大劍客景冉有著極大的干系。他藏頭縮尾,不露真面目,自己點出他的師承,恐怕他會以為自己猜出了他的身份,從而震懾他的心神,讓他露出破綻。

  那殺手聽了這話,神情一愣,顯然對浣君的話有些錯愕。浣君一見,心下了然,這人果然與那景冉關(guān)系匪淺,怕是已經(jīng)心旌動搖了。她暗道:“好機會!”倏地化靜為動,騰空躍起,一劍刺向殺手要害。

  以她的設(shè)想,這一劍該是能重創(chuàng)猝不及防的對手,哪成想還未得手,那殺手神態(tài)卻徒然一變,眼中竟然精光迸射,宛如一只利劍般射進浣君眼中。

  這一變實在是猝不及防。

  那殺手的錯愕竟然是裝出來的,乃是騙身上有傷的浣君率先全力出手!

  而他這目光,乃是“碧眼狻猊”的絕技,瞳中劍,專門震懾迷惑對手心神!

  浣君中了他的計謀,大意下竟被他暗算個正著。這殺手的心機手段,深沉陰險,令人防不勝防。

  那利劍般的目光射進浣君眼底,浣君竟覺心頭一緊,腦海竟然出現(xiàn)了短暫地空白,神情也有些茫然。而那殺手的奪命之劍,已經(jīng)快要刺進了她優(yōu)美若天鵝般的脖頸。

  眼看浣君就要被這攝魂瞳術(shù)所趁,命喪殺手劍下,香消玉殞了。

  忽然,一聲大喊將浣君驚醒,“浣君姑娘小心!”原來竟是追出房間的張騫發(fā)聲提醒!

  這聲音恰到好處,堪堪將浣君拉回現(xiàn)實。

  那奪命之劍,不過離自己的咽喉分寸之差。

  格擋已經(jīng)來不及了,浣君只能仗著盜門精妙輕功,向一旁閃躲,咽喉要害是避了過去,可那迅捷一劍如何能完全躲閃開來,她的肩頭被這一劍劃傷,肩頭衣衫當場劃開一道口子,露出她嬌美雪白的香肩,而那雪肩也被劍氣劃破,獻血迸出。

  而殺手又連出三劍,劍劍都是奪人性命的絕殺招式。浣君連連閃躲,但是這傷上加傷的情形下,這躲閃姿態(tài)也不再那么從容了。也幸虧她師門輕功天下無雙,她才得以拼盡全力躲避了殺手的絕招。

  那殺手見她輕功了得,竟然如同一只泥鰍般滑不溜手,決議不反擊抵抗只運用輕功下,自己竟奈何不得她!于是再次停下攻勢,笑道:“姑娘既然識出了我的師承,怎的不知我?guī)熥鸬耐g(shù)絕技‘瞳中劍’?”他哪里知道,浣君剛剛從西域返回,本就對這中原高手不甚熟悉,這景冉的大名,還是聽父親郭解說起的,哪里能詳細了解這些殺招手段的具體形式。況且“瞳中劍”本就是景冉的必殺絕技,瞳術(shù)這種東西向來防不勝防,所以一時被這殺手偷襲也是理所當然。

  “你果然是‘碧眼狻猊’的弟子,想來這鬼影殺手便是你吧!”浣君一邊憤憤地說著,一邊快速地封住肩頭傷口周圍的穴道,阻止自己的傷口再次出血。

  “姑娘今日絕難生還,有什么不懂的,還是問大司命去吧!”殺手說完,又再次施展更為凌厲的劍法攻了上來。

  如今二人交手,殺手占盡優(yōu)勢,但浣君輕功卓絕,這殺手此番進攻雖然更加犀利,可是憑借浣君輕功,怎的也不會被他所傷。

  浣君心中納悶,這殺手詭計多端,怎么會突然又如此魯莽從事?

  但那犀利劍招自己已經(jīng)絕難抵擋了,只能利用輕功不斷后退,不自覺下,竟然退到了房后,躍出了房后院墻。

  殺手緊追不舍,追出了房后矮墻,依然招招不離浣君的要害。浣君一退再退,忽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退到了一個絕地,原來這陋巷的盡頭竟然是灞河的河畔,她若是再后退一步,便要一步踏進了那波濤洶涌的灞河了!

  那殺手卻不再進逼,站在那兒大笑道:“姑娘已無法再退,還是認命授首待戮吧!”原來這正是這殺手的打算,浣君輕功高絕,若是一味退避,自己如何奈何她?但他之前潛伏,已經(jīng)暗中查探過了這周遭地形地勢,便起了逼浣君到河邊的心思,在這河邊,看她還如何一味閃躲!

  浣君見自己陷入絕地,心里有些黯然,這殺手智計多端,自己多次以為已經(jīng)化險為夷,出奇制勝,誰成想都是這賊人的詭計陷阱,罷了,今日拼死一搏,與這殺手同歸于盡吧。

  她目光透漏出了向死的決絕,那殺手見了,暗自得意不已。只見他哈哈一笑,一劍再刺浣君,浣君避無可避,只能挺劍應(yīng)敵,兩柄利劍再一次交鋒在了一起,浣君的肩頭穴道被劍勁震蕩沖開,鮮血再一次迸濺出來。那殺手的寶劍雖然也是世間名劍,但無影劍乃是天下無敵的神兵利器,兩次交鋒下,殺手寶劍已經(jīng)不堪重擊,半截劍鋒反向激射出去,竟劃傷了殺手的持劍手臂!而浣君則如同一個斷了線的紙鳶般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跌進了那洶涌的灞河之中。

  浣君生長在西陲戈壁,并不善于泅泳,平常安靜的湖面河道尚且沒有自信下水,更何況如今身上有傷,哪里能在這洶涌灞河中求生?只見她掙扎著沉浮了幾下,眼看就要被波濤卷入水底。

  這時,一個男子不顧一切的奔出,毅然地躍進了那洶涌的灞河,正是張騫!張騫見浣君落水,且看來不善于游泳,便不顧殺手的高超本事,拼死跳進灞河救援浣君。

  那殺手見了,暗自高興。這兩個北方男女,再擅長游泳也不過如此,他可是南國的泅泳高手,這男女齊齊躍入洶涌灞河,自己這就下水,在這水中結(jié)果了這對男女,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正要準備躍下水里,忽然聽見院中馬聲大作,他趕忙翻回小院,竟見到了讓他驚駭不已的一幕!

  一人騎著張騫的馬匹,那馬臀處星星血點,該是騎馬之人用匕首刺痛馬匹,逼馬匹沒命地飛奔,一騎絕塵般地出了院門。而浣君的天馬見主人同伴的坐騎被他人偷盜,且遭受如此虐待,便不斷嘶叫著追趕了上去。

  真正駭住黑衣殺手的非是這一馬一騎間的追逐,而是騎手身份,那騎手本該是個死人,竟是被自己一劍殺了的少年義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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